文总的嘴明显地抖动了一下,如同吃了苍蝇一般,心里早就对我们班子一阵臭骂,乡人大的主席好大的官威啊,竟然敢说我找错了人。
老葛看这文总稍有不悦,但并未当回事,心里也是想着,老子这么大年纪,马上退休了,还管球你一个什么总。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文老总啊,现在县里刚刚成立了高粱红酒厂建设领导小组,由县委统战部牵头,我们安平乡,只提供土地。
文总忙转头看向了旁边的章永山。
章永山忙摇了摇头,悄声道,县委的事,政府,管不到。
章永山说的是实情,县政府怎么可能会管得到政府那。
我看着文总稍显失落,就道,文总这次来是带着诚意来的,作为省城的企业,能够参与我们高粱红酒厂的建设,是我们的荣幸嘛。这样,虽然那我们不负责建设,但是我们还是带着文总去看看地方,让文总做到心中有数,不虚此行嘛。
一行人到了大集集体林场,这林场有一二百亩,从规划上来讲,下一步全部由高粱红承租下来,盖上围墙,大部分土地都是作为预留地。
文近朱看着杨树林里树叶随风飘曳,眼神里略有惆怅,又有期待。自从和老邹一起下海,去年靠着价格双轨制他们挣了不少,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邹厅长就让弟弟不要再插手农业上的事,毕竟自己要是因此受到了连累,大树倒了又去何处乘凉。就将自己的弟弟介绍给了齐永林,毕竟两人是同窗校友。齐永林是行署专员,地方大员,妥妥的实权派,有些小事并不好直接去找,毕竟厅长的弟弟还不是省长的弟弟,一个地区专员不会太过在意,就让秘书长陈东富出面帮忙协调一些工作。
这个陈东富倒是热心,在陈东富的帮助下,大大小小也做了一些事。但是自从钟毅担任地委书记以来,陈东富说话好像就不再那么好使了,就比如这平安县和安平乡,就派了一个政府办的普通干部陪同,又如何干得成事。
文总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他也是从农业系统辞职下来的,知道有些事不仅仅是企业间的事情,背后还牵扯到了地方干部的权力博弈。虽然有些失望于目前的进展,但他也明白在这种政治生态下,有时候并不是有钱有权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心里又感慨道,看来这平安县,齐永林的话语权很一般啊。只是这一百多万的项目,没有审计和监督,要是拿下来,会省去很多麻烦。
看完了土地,文总要走,县里已经交代要热情接待,这个接待怎么热情,肯定不能在会议室里,只有喝酒才能体现出热情。再三挽留之下,文近朱觉得下一步合作的话,离不开乡政府这些泥腿子干部,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想着自己的酒量还是可以,也就答应留了下来。
饭桌子上,乡里来了五六人,既然是建设酒厂,孙向东自然是要出席的,寒暄客套了几句,就喝了起来,从文近朱端杯子的那刻起,就注定在平安的这一晚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二天一早,在县医院的急诊室里,文总已经苏醒了过来,之所以这样,是昨天喝得高兴,文总非得和孙向东拼酒,不得不说,文总在喝酒上非常耿直,是端着酒碗硬生生地倒在了地上,来到了医院也不是喝的多了,只是摔得不省人事。
县长郑红旗一早就听到了章永山的报告,郑红旗有胃炎的老毛病,一直在喝中药调理,听到了昨天的酒局盛况都不由得胃里一阵发酸,心里暗道,自讨苦吃,一个人还敢在安平端杯子,吴香梅和李朝阳的酒量,在乡镇干部里都算得上喝酒不拿盅子 - 胡(壶)来的人。但作为县长,在秘书面前,还是不能表露心机,只是淡淡地道,小章啊,喊你陪客人,你就要负责照顾客人,下次注意,喝酒的时候,该劝要劝。
章永山虽然被批评了几句,但心里却十分的高兴,毕竟这样的批评有着更多教导的意味。郑红旗端了杯子,喝了口茶,才道,这样吧,这个文总毕竟是地区打了招呼的,你通知卫东主任,让他代表我,去医院看望一下,顺便嘱咐医院的同志,把客人照顾好。
章永山出门,我和香梅副县长就敲了门给郑县长汇报工作,毕竟是郑县的朋友摔了住院,又是省上领导的关系,自然是要来做个检讨。
如今吴香梅成了副县长,虽然门口有多人排队等着排队汇报工作,但是县领导就有着不用排队的特权,只是给门口的几位局长打了招呼,笑着道我有个急事,耽误几分钟,也就进来了。
吴香梅道:“郑县,我和朝阳乡长来向您检讨”。
早上八点至九点,是郑红旗批阅文件的时间,九点至十点是会客时间,主要就是听取各单位和部门负责人的工作汇报,刚刚落座,章永山就端了两杯茶进来。
郑红旗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道:“表达热情的方式有很多,喝酒也要点到为止嘛,幸亏摔得不重,如果在你们安平将人摔一个三长两短,先不说这人是不是什么地区领导的朋友,就是个普通群众,你们安平党委政府也难逃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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