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代,那个时候治安不好,时常有群众丢了猪羊牲口,让大家人心惶惶。
晚上的时候,我没有回家,已近农闲,不少游手好闲的人也开始偷鸡摸狗了,安平又出了两起盗窃案,一起是一户人家刚打的玉米,少说也有四五千斤,墙上被掏了一人高的洞,直接从洞里把粮食扛走了。另外一户则是家中的牛,一大一小也被趁着夜色偷走了。两个村离得不远,在有人打更的情况下,还是频频失窃,包村干部蒋笑笑压力不小。
吴香梅组织召开了党政联席会,会前我俩先碰了头,人大主席老葛也参加,作为乡里的老人,又带着乡里的汉子修了半年的路,老葛理应受到尊重。
吴香梅道:“这次咱们要是不抓两个小偷,是没办法向群众交代了。只是老卫那里总是感觉使不上劲。朝阳,这次开会你要主动站出来,把道理给他们讲清楚,不要以为咱们党委政府没有号召力。”
这个时候,自然是讲团结的时候,我自然也分得清楚,要和吴香梅打好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老葛抽着烟,吴香梅拿着报纸扇着,一边扇一边道:“我的葛大爷,你都正科了,还跟个老烟筒一样,要是把肺吸坏了,我看你后悔都来不及。”
老葛一边抽一边笑道:“宁舍身下官,不丢手中烟,我这抽烟也是为了经济发展,为了纳税,来朝阳,抽一支。”
我看着吴香梅,挥了挥手,道:“葛大爷,怜香惜玉吧,我不抽了。”
老葛道:“你不抽我不抽,国家军费咋整。”
吴香梅道:“花钱投到那上边干啥!我看不懂了。”
老葛道:“军费再高也比割地赔款少,我看差得远。”
吴香梅道:“行了吧,咱们都是吃白菜的命,何必去操那个心,这次被偷的两个村,都是蒋笑笑在包村联系,朝阳,一会我来批评她,看老卫好不好意思”。
我说道:“香梅书记,我觉得大家晚上巡逻,也不能白干,咋说也得表示表示,毕竟要干一周去了。”
吴香梅道:“现在你是乡长,你管财政了,这些事不要问我,你说发钱就发钱。”
上次挪用老革命补贴的事,让吴香梅跟着张叔学了一招,有些事没必要知道那么清楚,有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是成熟。
我心里想着,哪里有多余的钱给大家,钱没有,也只有发酒了。
那就发高粱酒,梅姐,这事您看要不您来宣布?
吴香梅听后,嫣然一笑,道:“朝阳同志当了乡长,思想觉悟也是步步高升。”
会议开始,吴香梅开场先把蒋笑笑骂了一顿。人家卫所长日理万机破案难,你就不会想在前面不让他偷,你以后副乡长这么好干,领导干部这么好当的,要是你包的村再被偷了,你自己拿钱,把群众损失补上,反正派出所也破不了案。
党政联席会,除了十一二个乡领导,就是七站八所的负责人和乡各办的主任,会议室里大家的目光一会看向蒋笑笑,一会看向老卫。明眼人自然听得懂,吴香梅在指桑骂槐。蒋笑笑眼里含着泪,老卫的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黑。
蒋笑笑也很委屈,自己是新来的副乡长,村里也去了两三趟,该讲的也讲了,该说的也说了,本来约定了乡里组织巡逻队,派出所每队支援一个人,就算是临时工也行,毕竟有个穿警服的人,能镇得住场子。蒋笑笑喊人,老卫安排的人推三阻四,见公安都不来人,乡里其他人自然不动。蒋笑笑委屈地找了我,我本来想批评一两句,但是又觉得一个外乡来的干部,又是女同志,仅仅靠一张嘴,是推动不了工作的。没办法,我就自掏腰包,让蒋笑笑出面,请他们组的人一起吃了饭,算是给蒋笑笑站台,蒋笑笑这才把人招呼齐了大晚上地去巡逻了两次。
会上,副乡长向建民通报了各村这些年统计的盗窃案,大部分都是悬而未破,而老卫刚挨了批,又听着不大光彩的数据,也是想着破罐子破摔,张口闭口不是缺人就是缺装备。
吴香梅看老卫如此这般的推诿,已是心有不悦,但碍于情面,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心中暗道善良不等于软弱,没有雷霆手段,怎好菩萨心肠,这次如果派出所的人出工不出力,这工作怎么能打得开局面,如果大家都在装好人,那安平就成了小偷小摸中的软柿子。
卫所长,派出所现在有多少人?
全部加起来,一共九个人。
老卫这样,九个人,除了你留守派出所,今晚全部参加行动,谁要是推诿扯皮、出工不出力,不支持咱卫所长的工作,如果卫所你碍于同事面子不方便说,你提供名单,我们乡党委政府出面,直接去找县局,请县局采取措施,正式的调离安平,临时的一律开除。安平乡党委政府,安平五万群众,就是再穷,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派出所的同志,也从来没有对不起咱乡大院的干部,咱们不能对群众疾苦视而不见,安平群众不能花钱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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