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夏幼之几人走出家没多远,便碰到顾霆深。
他带着牛车师傅来了。
见到夏幼之几人步履匆匆,便有些惊讶。
“怎么了?”
顾霆深看向夏幼之,疑惑道。
“先上车再说。”夏幼之面无表情地说道。
顾霆深点点头。
几人坐上牛车。
车上,夏幼之跟顾霆深说了一下牛角村的事儿。
顾霆深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看向夏父夏母,“三哥三嫂,没事儿,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人动了你们家。”
闻言,夏母点点头。
但眼中的担忧却没有减少。
随后,车上不再有人开口。
只听到车轱辘在崎岖山路上转动发出的声响。
顾霆深看了一眼夏幼之。
只见她静静地看着缓缓往后倒退的树木。
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牛角村时,已是晌午。
村头不见刘奶奶卖猪肉的身影。
夏幼之皱了皱眉头。
“先回去吧。”
顾霆深看了一眼夏幼之,安慰说道。
夏幼之点点头。
村里异常的安静。
平时就算村里劳动力都下地了,也能看到一两个老人坐在门口。
但现在……
怕是这事儿大了。
几人一路往家赶。
经过黄连枝家时,只见院门紧闭。
这个点……
竟然关门。
夏父夏母不自觉加快脚步。
夏幼之心里轻叹一声,但心里却隐约有了猜测。
到家时,她家院门大敞。
几人往院子里看去。
只见原本被夏母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此刻东倒西歪。
锅碗瓢盆,扔得到处都是。
陶瓷碗碎片四散。
整个院子一片狼藉。
“啊!”
夏母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
随即,飞快跑进去。
“妈!”
夏幼之赶紧跟了进去。
“这怎么回事儿呢?”
夏母满脸急色,四处张望。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昨天去县城之前,还好好的。
今天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妈,你先别着急。”
夏幼之面无表情地看了一圈。
她眼神镇定,脑袋却飞速旋转。
“之之,你……”
顾霆深刚想开口,却听到客厅传来了脚步声。
几人纷纷看向客厅。
只见刘奶奶佝偻着背,走了出来。
她脸上布满了着急和担忧。
当看到夏幼之几人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又是那帮人。
“刘奶奶!”
“刘婶!”
夏幼之和夏母同时喊了起来。
刘奶奶的眼睛瞬间沁了一层泪水。
夏幼之放开夏母的手,上前扶住刘奶奶。
只见刘奶奶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孩子,奶奶没用,没能帮你守住这个家。”刘奶奶声音愧疚。
那帮人砸东西时,她一个老太婆阻止不了。
“刘婶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夏母几人围了上来。
“今天上午,不知道那刘三发了什么疯,带了十几个人来砸东西。”
刘奶奶心有余悸地摇摇头,“后来,孩子她二婶娘看着不对劲,就去找了村长,村长来了,那帮人还是没停手。”
刘三是张春花她男人。
这个夏幼之是知道的。
“为什么呢?刘奶奶。”
夏幼之眼神冰冷,语气冷静地问道。
“唉,还不是这帮人眼红。”刘奶奶叹了一口气,“前晚,我们不是吃了那个什么鸭子吗?
结果,不懂张春花怎么知道了,回去就跟她男人说了这事儿,说你们赚钱了,还要在牛角村做那个什么鸭。
上午那会儿,刘三就带了十几个人冲进来了,说是做鸭子的时候,熏得到处都是味道,到时候会害村里人都得肺病。”
闻言,夏幼之冷笑一声。
她做个烧鸭,村里人就能得肺病?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说白了,就是她家赚钱了。
村里人眼红。
“那其他人呢?刘婶。”
顾霆深问出了关键。
刚刚走一路,却没有看到一个村里人。
难道是……
去祠堂了?
闻言,刘奶奶叹了一口气。
“他们都在旁边看着,村长也劝,但大家都害怕得肺病,后来就越来越多的人说不让你们在村里做鸭子。”
她一个老人家,拦也拦不住。
只能帮着收拾一下。
夏幼之眼神越发冰冷,余光看到刘奶奶的手。
上面带着一点破皮的血迹。
她一把抓起刘奶奶的手,沉下脸问道,“刘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孩子。”
刘奶奶赶紧安抚,想要挣脱夏幼之的手。
“他们推你了?”夏幼之阴冷地问道。
刘奶奶本不想说,但看到夏幼之的表情,只能开口。
“我拦人的时候,春花她男人推了我一把。”
她就摔倒在地了。
幸好没啥大碍。
闻言,夏幼之眼神更冷了。
要是刘奶奶出了什么事儿,那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现在村里人呢?”夏幼之继续问道。
“他们都去村祠堂了。”刘奶奶道。
“村祠堂?”
夏幼之疑惑地看向顾霆深。
“嗯,村里有什么大事要决定,都是去祠堂。”顾霆深解释道。
村公所离他们村有点距离。
所以,一般都是直接去祠堂开会。
所以,刚刚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闻言,夏幼之点点头。
随即,夏幼之看向一旁的夏父夏母,“爸妈,你去镇上帮我报警。”
“报警?”夏母一抖。
“对。”夏幼之点点头,“就说有人私闯民宅,打伤老人。”
闻言,夏父夏母对视了一眼。
“之之啊,这会不会太严重,这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会不会……”夏父担忧地问道。
“爸,有些人,你不给一点教训,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夏幼之冷冷说道,“他们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你。即使你没有任何反抗余地了,他们也还是不会手软。”
她重生回来的第一天。
张春花家的大牛就欺负过清霖。
最后她是拿了他们的钱,但也没有再计较这件事。
但现在看来,当时的惩罚还是轻了!
让他们以为,她夏家就是好欺负的!
“丫头,别去报警,到时候那你们家就待不下去了。”
刘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担忧。
夏幼之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奶奶,你要相信我,你不用收拾了,到时候让警察来看看现场。”
逼他们家离开牛角村?
呵呵。
她怎么可能让那种结果出现。
“三哥三嫂,我觉得之之说得对,这一味的忍让也不是个事儿,这都把家里都砸了,那以后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
顾霆深淡淡说道,“三哥三嫂,你们就直接去镇上报案,就坐我家牛车去,拴在后山,我陪之之去一趟祠堂。”
顾霆深镇定地安排着。
“我一个人去报警就行。”夏父终于下定决定,他咬牙道,“让你三嫂跟你一块儿去祠堂。”
闻言,夏幼之点点头。
她妈跟着去也好。
几人说完,便开始分头行动。
牛角村祠堂在后山,靠近农田的地方。
当夏幼之他们赶到时,祠堂外已经堆满了看热闹的人。
里边还时不时传来几声怒吼。
听着这声音,像是她大伯夏国忠的声音。
还有她二婶娘帮腔的声音。
“让一下。”
夏幼之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一愣。
纷纷看向后面。
夏家那厉害丫头?
众人见状,自动让出一条道。
夏幼之神色镇定地走进去。
“你凭什么让我三弟走,刘三,我们夏家能让你这么欺负吗?”
夏幼之闻声,透过前面站着的几个人,看了一眼里边的场景。
夏国忠正指着刘三,脸色通红地大吼。
而那刘三正坐在村长旁边,一脸的不屑。
旁边还坐着几名村干部。
而她大伯和她二婶娘站着。
身后是夏家爷奶和夏兰花几姐妹。
夏幼之没有出声。
“怎么?夏国忠,你们一家也想滚出我们村啊?”刘三不屑道。
“就是,以后害得全村得了肺病,那你夏国忠就是全村的罪人。”张春花站在刘三身后,阴阳怪气道。
前几年,村里有人进城打工。
回来就得了肺病,人都瘦成骨头,最后只能等死。
说是在城里的工厂染的,就是闻了不该闻的味道。
所以,牛角村的人对肺病都害怕得很。
“呵,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我就没听过,烤个鸭子就能得肺病的,怎么,张春花,你家有人因烤个鸭子死人的呀?”
胡春兰插着腰,指着张春花就是一顿骂。
“你!胡春兰,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咋了,你是夏老三是姘头啊?值得你这么为他们一家说话吗?”
张春花眼神轻蔑地看着胡春兰。
闻言,胡春兰整个人都气发抖了。
“你!张春花,瞎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胡春兰气得就要上前挠张春花。
她男人常年在外打工。
要是乱传出去,那还了得?
一旁的夏兰花几姐妹见状,赶紧拦住。
在场的夏家人都气得说不出来。
“呵呵,真是好笑,自家男人没管好,却关心起别人家的事儿了。”
夏幼之嗤笑的声音响起。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结。
只见,夏幼之拨开人群,缓缓走出。
身后跟着顾霆深和夏母。
她面容冷静地看了一圈,目光又重新聚焦在张春花身上。
“怎么不说了?你男人偷腥,你不知道?春花婶。”
夏幼之的话,犹如一个深水炸弹。
一下子炸开了无数水花。
“你这小浪蹄子,你瞎说什么呢?”
张春花面容狰狞对指着夏幼之。
“幼之!”
二婶娘胡春兰看到夏幼之,悬着的心里终于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