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回家路上,夏母欲言又止。
“妈,你想说什么呢?”夏幼之轻叹一口气,夏母已经偷瞄她好多次了。
“之之,你别嫌妈啰嗦,但妈还是想问问你,你真的打算卖早餐吗?”夏母担忧地问。
“妈,我不卖早餐,我打算卖另一样东西,今晚我回去试试,到时候你就知道行不行得通了。”
夏幼之知道无论她说得有多好,不如先把烧卤做出来,夏母自会评判。
夏母本来担忧夏幼之整这些东西,心野了就不想上学了,但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想说的话又咽了下。
罢了,她想整就让她整吧,到时候多劝劝,她应该不会丢弃学业的。
母女俩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一路说说笑笑就回了家。
走到村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远远便看到刘奶奶朝夏幼之招手。
夏幼之快步上前,“刘奶奶,我让你留的五花肉留了吗?”
刘奶奶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留了留了,我还给你拿了一根大骨。”
夏幼之有些无奈,刘奶奶经常多给她,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为了改善家里伙食,夏幼之经常让刘爷爷从镇上帮捎肉回来,最近一家子脸色都红润多了。
买肉的钱,夏母塞了几次钱给夏幼之,都被夏幼之挡了回去。
“刘婶,这样多不好意思啊。”夏母也有些不好意思。
“说啥话呢,那是给孩子们的,不是给你的。”刘奶奶佯装生气,瞪了一眼夏母。
刘奶奶转头,看向一旁的夏幼之,笑眯眯的说道,“之之,肉放在厨房的菜篮上。”
这孩子心善,每次煮了汤,都盛一大碗给她和老刘,她心里欢喜得很。
夏幼之点点头,真诚地道谢后,便跟夏母回了家。
刚进家门,夏幼之便察觉不对,家里的门明明是锁了的,刚刚怎么可以直接推开呢?
“怎么了?之之。”夏母走在后头,看到夏幼之待在大门一动不动,便疑惑地问道。
“妈,你今早出门的时候,锁门了吗?”夏幼之蹙眉问道。
“锁上了,咋了,之之?”夏母不解地看向夏幼之。
“我刚刚一推就开了。”夏幼之环顾了下四周。
“不会是进贼了吧?”夏母顿时脸色都变了。
夏母赶紧推开院子的大门,环顾了下院子,看到没啥变化,便长舒一口气。
“妈,你回房看看东西有没有被拿。”夏幼之沉着脸,转身进了厨房,她可没有夏母这么乐观。
夏幼之踏进厨房,看向厨房上方挂起的竹篮子。
空无一物?!
刘奶奶明明说把肉放进竹篮子了,夏幼之紧皱紧锁,看来家里确实进了贼!
夏幼之心沉了下,神情严肃,转身又奔向大门。
看了看门锁,门锁是完好的,那说明不是撬锁,倒像是拿钥匙开的锁。
这时,夏母慌慌张张跑出来,声音带着哭声,“之之,钱丢了。”
夏幼之脸色一沉,“妈,你先别急,家里丢了多少钱?”
“存折不见了,家里所有的钱都在里边。”夏母嘴唇都颤抖了,“三百多块,你说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的存折是没有密码的,所以夏母一直把存折收得死死的,这可是孩子的读书钱。
夏幼之赶紧跑向夏母的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装在老式衣柜里最里边的铁盒子,也被打开了。
“之之,咋整,那可是你哥读书的钱。”夏母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地扶着房间门框。
夏幼之深吸一口气,“妈,你别慌,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家的钥匙,你给过谁?”
“嗯?”夏母直愣愣地看着夏幼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我刚刚看了一下院子外面的锁,不像被砸坏的,应该是有人直接开锁,但也不排除是有小偷会开锁。”夏幼之眼神冰冷,阴沉地说。
“家里钥匙?家里钥匙就只有我们自己有。”夏母着急地说,“啊!我想起来了,我还给过你爷奶。”
夏幼之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她爷奶是跟大伯一家住的,她大婶娘黄连枝又是这样的性格,难道真的是黄连枝干的?
夏幼之想了想,决定去一趟她大伯家,如果是黄连枝干的,那存折应该没有转移得这么快。
夏幼之跟夏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夏母被吓到了。
平时虽然她跟黄连枝不对付,但好歹也是亲妯娌,再怎么样也不会干这事吧?
“妈,是不是她,我们去一趟大伯家就知道了。”夏幼之冷冷地说。
夏母点点头。
出门前,夏幼之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翻找自己所剩的钱。
幸好这钱没被拿,估计那贼人也没有想到她身上有这么多钱。
只有夏母房间遭殃,其他房间都没有被翻,那只能说明,这人对他们家很熟悉。
夏幼之心里几乎可以肯定,这贼人就是他们熟悉的人了。
夏大伯家住在村中心,夏幼之家住村尾,这中间是要经过村长家的。
经过村长家时,夏幼之心里便有了主意。
她让夏母先去找村长,把事情原委都说了,带着村长到大伯家。
夏母脑袋混沌,已经没有了主意,只能听着夏幼之的话照做。
当夏幼之到夏老大家时,院子大门是紧闭的,她嗤笑一声。
她刚从镇上回来,经过夏老大家时,院子的大门还大敞,这么一会儿工夫,便大门紧闭了。
真的是做了亏心事,连门都不敢开。
傍晚时分,好多邻居都已经捧着碗,在自己门前吃起了饭,看到夏幼之时,都好奇地往这边看。
夏幼之闻着院子飘出来的肉香味,淡定地上前,敲了敲门。
“谁啊?”黄连枝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大婶娘,是我,幼之。”夏幼之大声说道,神情冰冷。
“你来干什么?”黄连枝的声音有些惊慌,到底还是没有开门。
这下夏幼之更加确定,自家被偷窃,跟黄连枝绝对是脱不了关系。
黄连枝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她跟夏母去镇上,知道家里没人。
“大婶娘,我家被偷了,想让大伯过去看看。”夏幼之佯装着急。
周边的邻居听到都吓了一跳。
“你家被偷,你找别人去,你大伯不在家,你回去吧。”黄连枝的声音再次从院子里飘出。
邻居听了都纷纷摇头,这夏老大做这事真是不厚道,自己弟弟家被偷窃,都不去看一眼。
“我刚刚还看到夏大在呢,你骗鬼呢,黄连枝,自己兄弟都不管了。”隔壁邻居讽刺地说。
夏幼之转头,这人不就是上回被黄连枝叫做张二秃子的人吗?
“张叔,我家被偷了,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夏幼之低头,佯装难过。
“幼之啊,你别怕,都是一个村的,叔陪你去找村长。”张二秃子看不下去,想着找村长解决。
门内,夏老大恶狠狠地瞪着自家婆娘。
他就不明白了,为啥不让他出去,还让他假装不在家。
刚刚大胖跑回来说,看到幼之往这边走,她竟直接把院子大门都给关了。
夏家爷奶听到夏幼之在院外的话,也着急,这老三家到底咋了?
“我警告你们,谁也不能出去,谁要开门,我就跟谁拼了。”黄连枝恶狠狠地说,瞪了一圈。
“张叔,我妈去找村长了,我估计也查不出来,我想去镇上报警,听说警察能查出线索来。”夏幼之故意大声说道。
张二秃子愣了一下,村里人有什么事都是先找村长解决,从来没有想过找警察。
“幼之啊,要不,还是先找村长吧,看看村长怎么说。”
“张叔,我家的门没有被撬,估计是有人拿钥匙开的,这事只有警察来了才知晓。”
黄连枝贴着院子大门,听到夏幼之的话时,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事还要警察来?
以前别人家被偷,不都是不了了之吗?
黄连枝焦躁地在院子里踱步。
夏老大看到自己婆娘这个样子,还有啥不明白的。
他以为她就嘴巴没把门,脾气差了点,但没想到……她连他弟弟家都偷。
夏老大平时憨厚,惧内,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是非不分的人。
“你说,你是不是偷了我三弟家的东西?”夏家大伯一把抓住黄连枝的手,怒气冲冲,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黄连枝被抓住手臂,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无所谓地瞪了夏老大一眼。
“不就拿她一块肉吗?至于吗?她们平时好吃好喝的,我拿她一块肉,吃了就吃了呗,就算不看在我们是她大伯大婶娘的面子上,那也看在她爷奶面上呀。”
“你真的就拿了三弟家一块肉而已?”夏老大怀疑地看了黄连枝一眼。
“那当然,我还能拿她啥,家里穷成这样。”黄连枝怒气冲冲,对着夏老大一顿吼。
夏家大伯听完,虽然恼自己婆娘,但也觉得夏幼之小题大做,现在还搞得人尽皆知。
“你咋有老三家钥匙的?”夏家大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
黄连枝没吱声,看了一眼夏家爷奶。
夏家爷奶这下才明白,老三媳妇心疼他们,家里有啥都想着他们老两口,让他们上家里吃去,这才特意留了把钥匙他们。
夏家爷奶十分愧疚,老三要送三个孩子读书,他们帮不上什么忙,现在还给他们添麻烦。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