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广、之阔、之大,没有尽数,永无尽头,只有数之不清无休无止的狂波巨浪,日夜不停分秒不息地翻滚、打来。
当南海之角散去的那一刻,天海门,入云深处,万丈之高的天海山,山巅上,存放历代掌门牌位的祖师庙宇。
一名青裙娥眉秀雅的少妇手持三支淡淡异香清香,正要插入身前一香炉,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外间的风起云涌,轻描淡写的目光飘向远方,良久后,才收了回来。
以几不可闻唯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语音,轻叹道:“你终究还是来了,不知本次是否如传言中的迥然不样,来来去去两千回了,相传第一千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唉,太过于久远,本宗也只残留了些许近古末期的零星记载......”
美貌少妇把清香轻放于香炉,恭敬地对着百余个历代牌位作了个揖,如浴春风地离去。
随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开,她的身影逐渐模糊不清,直至消失无踪。
只余下轻飘飘又毋容置疑的一句话:
海光,立即排查本宗元婴初期和元婴中期修士,何人于数年前离开,至今未归的,限明日午时报于本尊,速速清查四大海族七级八级圣子圣女以及其余强大半妖数年前朝东而行者,三日午时呈来,其余者,统统细查,一月内,我要看到。
“谨遵宗主命!”
一个虚无缥缈却似无处不在的声音泛出,随即淡去。
同一时间,远离南海大陆之西,一亿三千万里的一座偏僻高耸孤岛,一个水汽氤氲的山洞。
身着一身亮蓝服饰俊逸倜傥的逍遥子遥望东方,他喃喃自语道:“天象现,角开,可惜啊,我功行正紧,百万年难遇本次的南海之角,说不得要争上一争,嘿,不过,凡事祸福相依,据这缕混乱错杂且蛮横的气息来看,可谓高手迭出,强者尽显,全身而退者,应不足一掌之数。”
可惜了,世所罕见,举世无双!
若细细看出,逍遥子脑后,五种虚影如五道各色灵光排列有序围成一个圆环,若隐若现地慢慢旋转。
他所言的那一缕对世人来说晦涩难解的气线正从圆心一点一缕地透出,延伸,拉长。
也不知王路师弟有否恰逢其会,收获满满?
“刷!”
眼花缭乱中,一个散发出古意的竹筹掷拿于手,他法诀连动,竹筹“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半盏茶功夫,一拢淡青色灵光泛出,竹筹“嗡嗡作响”,响声如骤风急雨,越发急促。
“砰!”
刹那间四分五裂,化为齑粉。
“哈哈!”
见此,逍遥子发出一道爽怀大笑,举起晶莹如玉的手掌,朝下按去。
“轰!”
一条幽深漆黑的通道弹指间出现在身前不远处,不知通向多深的地底,如鲤鱼腾跃,逍遥子纵身跳入其中。
地面缓缓愈合,恢复如初。
南海第二大宗门,仅次于天海门的碎雨宗。
一名气息深厚的中年大汉虚空傲立,狂风呼啸,吹得他满头细碎长发洋洋洒洒。
身旁一男一女两名法力深不可测的强者位于左右,三人凝望东方,久久未语。
他们已在此站立一月之久。
一个时辰后,当感应中那根迷离无形丝线断裂瞬间,碎发汉子眼神倏地一紧,掷地有声地道:“南海之角已然开启,也不知念雨那丫头能否顺利走出。”
“宗主,怎么是念雨?”左首男子闻言眼皮一跳,惊呼道。
右边端容女修眉头轻皱,同样吃惊不已。
“念雨原本一百年前就可尝试破入元婴后期,却生生把修为压制,当时我还认为她是故意为之,想要打磨圆满夯实根基,随着时间不断流逝,我发现了蹊跷之处,这丫头动不动就闭关不出,于是,我猛然想到,南海之角已把她选中,为了这罕有的机缘,她才以《碎雨诀》强压层层上扬的法力,以至于能在南海之角寻到那一缕传说中的机缘,突破元婴后期桎梏,一飞冲天。”
“这样的想法的确需要坚韧的意志和大胆的决心,非一般人能做到,只不过,一旦如她所愿,我碎雨宗厉兵秣马八百千余载,谁说不能和天海门再扳手腕?”
碎发男修正色继续道:“五年前,念雨突然出关,未向任何人言语,失去了踪迹,我根据她本命令牌的微弱气机,方知她一路向东,直到方才,气机断裂无痕。”
“嘿嘿,值此盛会,想必不仅本宗,天海门和其余四宗四家也应有天才人物进入其中,好一个前三十者才能入角,太有意思了,上次开启,我们这一辈无人踏入,实乃遗憾,希望念雨能把我们的期许补齐完满。”
“好了,三十年后,可见分晓,师弟师妹,我们回去吧,静候则好。”
话音方落,三人消失在虚空。
南海大陆和南海各处,数十名化神期绝世强者如少妇、逍遥子和碎发男修般深望东方,确如少妇与碎发男修所言,不仅囊括了南海的六宗四家,还有四大海族以及近数千上万年来崛起的强大人形海兽。
获悉南海之角在东方开启后,他们均静默无声地回到闭关之所。
除去南海,在遥远的北疆、西漠、东荒、中州、荒古以及蛮荒,几乎同一时间,数人看向南海。
此去之人,皆为宗门或族中砥柱,若一去不回,损失之大,非同小可。
是的,每个人皆独有属于他的机缘,都有自己的路,需一步一个脚印坚定不移地只身前往,无人可替。
就算中途陨落,身死道消,也非去不可。
唯有不断磨砺己身,才能浴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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