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正惊讶的看着江明浩。
他明显感觉到江明浩对这件事的反应有些过激,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咳咳,小江啊,这不是包庇,常水生他......”
“常水生不想报警,我报!”
说完这句话,江明浩扭头就走。
“给俺拦住他!”
常水生嘶哑着大声招呼站在门口的另外两个社员。
显然,常水生在生产队很有威信,他的话音一落,那两个之前如同透明空气一样的社员顿时拦在门口,将不大的门洞堵的严严实实。
“老领导,你这是.......都是误会,不要把事情搞的这么难看啊!”
戴春正觉得今天的老领导反应也很奇怪。
按照老领导的性格,今天即使江明浩不提报警的事,老领导自己也不会姑息,可是现在,老领导不仅拒绝报警,还拦了江明浩。
这......
“队长,俺看这小子就是狗拿耗子哩,俺们西山生产队的事哪轮得到一个外人叽叽歪歪,队长,俺看这小子就是没安好心,想坏俺们生产队的名声哩,应该给他关牛棚里遭遭罪!”
原本包淑芬还有些心慌害怕,但是看到常水生的反应,包淑芬的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
“你闭嘴!”
常水生的嘴唇因为愤怒、激动、惭愧、纠结等等复杂的情绪而颤抖。
“俺说的不对?队长,你可是俺们西山大队的队长,要是向着外人,俺们这些社员寒了心,以后可就没人听你使唤哩!”
包淑芬笃定了常水生会顾及生产队的名声,把这件事压下去,所以,态度越发的嚣张。
“刚子,二强,你们把他给俺带大队部去,俺等下过去。”
常水生忍着心头强烈的羞愧情绪,让门口的两个社员把江明浩带下去。
“老领导,这不合规矩,小江不是你们生产队的人,你们没权利把人扣住。”
戴春正很敬重常水生,在部队的时候,常水生就像是一位父亲对待儿子一样,关爱教导他们,他的正直、宽容、坚韧等等品质,无一不影响着他们。
但是此时此刻,常水生的形象在他的心里动摇了。
“小戴,这是西山生产队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先给妮儿打针吧!”
“老领导,我不能让你把小江带走,您这是在犯错误,当年在部队,您是怎么教育我们的,您说.......”
“戴处,你先给孩子打针吧,我跟他们去队部,我还真就不相信,堂堂一个生产队队长能干出土匪的行径来。”
江明浩打断了戴春正的话。
眼下,的确是女孩的安危更重要。
尽管这个女孩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江明浩总是感觉,这个女孩是在替小月承受这一切。
“放心吧!”
看到戴春正还要再说什么,江明浩直接掀开帘子,跟着那两个社员出了屋。
戴春正看了常水生一眼,常水生扭过头,看向炕上的女孩。
戴春正压下内心的失望,从包里掏出针管和药,给小女孩进行了注射。
小女孩烧的已经失去了意识,针头扎进去,女孩没有任何反应。
“今天晚上很关键,最好能一直守着孩子,一旦发现孩子出现惊厥、抽搐的情况必须立刻送到医院。”
戴春正一边收拾针管,一边语气平淡的说道。
“不能真烧成傻子吧?俺可不能养活个傻子,队长,这丫头片子是你让俺抱来的,你得管。”
包淑芬梗着脖子,伸手拽住常水生的胳膊。
“包淑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江明浩被带走了,常水生也不用再顾及生产队的名声,看着包淑芬,恨不得一口唾沫将包淑芬钉死。
“王大春,俺把话撂这,红艳妮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两口子就跟我滚出西山生产队。”
常水生又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小红艳,内心无比的愧疚。
都是他造的孽哩!
本以为是给这妮儿找了个好归宿,谁知道是进了火坑啊!
“小戴,把这妮儿抱到俺家去,俺亲自看着。”
常水生知道,王春生两口子是不会真心照料小红艳的,这妮儿才六岁,人生才冒个头儿,要是就这么死了,他常水生剩下的几年日子也别想过了。
“队长,俺们可说明白了,这死丫头要是烧傻了俺可不要了,要是烧死了那也是你队长的责任,和俺们两口子可没关系哩!”
常水生被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以前他就知道王大春包淑芬这两口子不是省油的灯,但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否则他也不会把艳红这妮儿送到他们这狼窝来。
“抱人!”
常水生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话没说清楚不许抱,这丫头片子现在可是还有气儿呢,出了这个门儿咽气了那可跟俺们没关系,这事要是不说清楚,俺不能让你们把人抱走哩!”
包淑芬伸手抓住小艳红的手腕,力气很大,刚刚打针都没有任何反应的小艳红,此时却发出了吃痛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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