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不一定是咱们生产队的。”
“啊?不是咱们生产队的?”
苏美秀更慌了,如果是尖山咀的还好查一点,也好防范,但若不是尖山咀的,范围就太大了。
“我已经有了几个怀疑对象,等下我去跟队长商量一下,你别着急上火,你一上火,两个孩子也跟着遭罪,听话,乖!!”
江明浩倒不怕苏美秀再次回奶,毕竟他不是个迂腐的人,坚定的认为母乳比吃奶粉好,两个孩子也不挑嘴,只要不让他们饿着,不管是母乳还是奶粉都一样吃的香,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苏美秀可能不在乎自己但却在乎孩子。
“俺知道了,明浩,你不会有危险吧?”
“傻媳妇,多大点事啊,那人要是有本事就不会拿鸡泄愤了,这点就证明对方不是有个胆量的。”
苏美秀哦了一声,尽管心里依旧担忧,但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一再的表现出担忧,江明浩也会跟着担心。
另一边,知道了这件事的陈富贵化身成了哮天犬,背着手在生产队开启了疯狂巡视过程,看到谁家大门紧闭,就要上去敲两下门打听两句,社员们都被陈富贵的这个举动搞的莫名其妙。
溜达了好几圈,敲了十几户社员的门,陈富贵都没有什么发现,这让陈富贵有点失落,小江能把这事告诉他,是对他的信任,大事他做不好,这偷鸡摸狗的小事他要是再整不明白,那不成废物了嘛!
不行不行,他还得再想想辙!
就在陈富贵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忽然有了个惊人的发现,苏老四家的门上没了锁头。
自从苏炳超被执行死刑,刘秀菊进了局子后,苏老四就离开了生产队,去了自己的大闺女苏仁爱的家,一转眼大半年没在家了,啥时候回来的呢?
对于苏老四,陈富贵是同情的,本来挺好的一家人,儿子有出息,儿媳妇也是城里知青,闺女嫁的也好,刘秀菊虽然泼辣跋扈,但农村妇女,这样的性格也不算啥,结果一夕之间,儿媳妇跑了,儿子被枪毙了,媳妇也进了局子,是真正的家破人亡。
想了想,陈富贵上前敲了敲门。
他们这几个老东西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尽管后来的关系因为各种原因不如小时候亲近,但是上了岁数之后,彼此之间又开始惺惺相惜起来。
院里没人答应,陈富贵没多想,直接推开了大门,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住着,而且苏老四家就他自己一个,也不存在什么不方便不方便的。
因为半年多没有住人,院子显得很荒凉,不仅墙根长满了杂草,院子中央的地方也长满了杂草,而且长势很猛,最高的都过了膝盖,石磨倒在地上,缺了一块,洋井上裹着的红布条只剩下一半,而且被风化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房子的窗户开着,只不过窗纸泛黄的厉害,还有两扇窗户上的窗纸漏了很大的窟窿,被风吹过,窟窿发出呜呜嗷嗷的声音,大白天里听着有几分瘆人。
“老四?老四你在家没?”
陈富贵在院里转了一圈,没有进屋,而是站在磨盘旁边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老四?你在没在,你倒是........老四?”
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人,陈富贵吓了一激灵。
这是苏老四吗?
苏老四虽然长的不算好看,加上常年佝偻着后背,整个人看起来透着一股子窝囊气,可也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只是眼前的苏老四,头发全都白了,一根黑头发都看不到,人也瘦的厉害,藏蓝色的褂子穿在身上咣当的厉害,露出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皮肤泛黄,好像是吃多了胆汁被染上了色。
这还不算,苏老四的脸上木然冷漠的很,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陈富贵。
如果不是大白天,日头还挺足,陈富贵都能被吓出个好歹来,尽管现在陈富贵其实也被吓的不轻。
“老四,你咋瘦成这样了?你啥时候回来的啊?俺咋一点信不知道呢!”
到底是认识了几十年的人,短暂的惊诧之后,陈富贵的情绪平复下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俺昨天就回来了。”
苏老四的声音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除了有些嘶哑之外。
“你呀,一走就是半年多,回来也不吱一声。”
苏老四看着陈富贵没说话。
“仁爱那丫头都挺好的?”
“挺好。”
苏老四原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以前大家伙在一起,不管气氛多好,苏老四都是蹲在人群外头看热闹的那个,很少参与,所以陈富贵也没觉得有什么。
“仁爱那丫头一转眼都嫁出去快十年了,那丫头跟她娘一样,干脆利落,日子肯定的过的不错。”
陈富贵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啥话,直到发现苏老四的眼神比之前更深沉之后,陈富贵才后知后觉。
“你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
“嗯。”
苏老四还是嗯了一声。
因为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提了不该提的人,陈富贵多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他这不是揭人伤疤嘛,所以也没多待,交代了一句有啥事直接跟他说之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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