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把碗收拾下去!不该你说的话少说!”
许仕放下茶杯,看了项武一眼。
项武用眼睛不着痕迹的看了江明浩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我爱莫能助了’,之后便端着碗筷进了屋。
“你怎么过来的?”
“我是蹭别人的摩托车过来的,往来望花沟的公车只有一趟,我下车的时候已经错过了。”
江明浩眼下并没有看清楚许仕的意图,所以据实回答。
江明浩在心里快速的测评了一下刚刚项武说那句话时候许仕的反应,虽然让项武少说话,但态度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说明,项武说的话即使有些僭越,许仕也没有生气,但许仕没有生气的原因到底是对项武有所偏爱,还是对这件事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抗拒。
“让小项给你收拾个屋,先住一宿,明天有车了再走吧!”
许仕说完,也不喝茶了,甩甩袖子,径直进了屋。
江明浩看着微微颤动的帘子,脑海中想起了孙悟空在斜月三星洞拜师学艺时,菩提祖师用戒尺打了孙悟空的那个画面。
“小同志,不是我项武不帮你,实在是许叔这个人脾气特殊,又上了年纪,你啊.......不行你可以去京市医院找曲院长,他是许叔的学生,医术据说在京市也是数一数二的,你就别在许叔这一根绳上吊死了。”
许仕进屋后不久,项武出来了,一边把小泥炉里的火压灭,一边跟江明浩说道。
“谢谢项大哥。”
“别叫我大哥,叫叔,差辈分!”
江明浩无语,之前在火车上叫他大哥,他答应的不是挺痛快的嘛!
“行了,先睡觉吧,想东想西的都不如睡一觉来的实在,来来来,你跟我进屋。”
许仕住的这个房子,院子看着不算大,但房子的面积不小,除去厨房和改建的卫生间和杂物室、书房,还有四个房间。
“这屋平时没人住,有点潮,我刚才燎了一把柴火,等下就能热乎,还有.......这是槽子糕,你多少吃点,大小伙子不吃饭肯定受不了。”
不得不说,项武这个人说话不是很中听,但人还是挺好的。
“你可别多想,这槽子糕是我花钱买的,可不是从谁那捡来的,你放心吃,没变味也没长毛。”
刚把槽子糕放下,项武紧跟着说道。
“项叔,我没那么想。”
江明浩有些无奈。
“行,那你早点睡吧,许叔起的可早,你要是睡的晚了,明天早上想多睡会可不容易,灶上我烧了热水,暖壶里也有水,你要喝水桌子上有茶缸子,我也刷干净了,地上那个盆是洗脚的,上头那个是洗脸的,你自己看着用,还有,厕所没有纸,许叔和我平时都是用破衣服破裤子剪成的布条子,你凑合用吧!”
江明浩被项武这一连串的嘱咐弄的有些头晕。
他不打算洗漱了,就这么凑合一晚上吧!
说实话,今天的经历对于江明浩来说,还真的很特别,许仕这个人也和他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
躺在炕上,江明浩思绪翻转,看来明天他要早起了,他这边可以拖,孟薇的母亲那拖不了。
望花沟的夜晚,静谧非常,远处的狗吠声猫叫声以及不知名的鸟叫声,都好像响在耳边,加上身下的褥子有些潮气,枕头也高,江明浩睡的很不踏实,恍恍惚惚间,听到了隔壁房间穿衣服的窸窣声,江明浩立刻睁开了眼睛。
手表上显示,早上三点四十。
外面,依旧漆黑,连天光都没有透出微亮的痕迹。
江明浩坐起身,看见一个人影走了出去,然后,外面亮起了灯光。
许仕披着一件外套,手里拎着马灯,走到园子旁边,将马灯挂到杆子上,自己则是从墙头上拿起小锄头和小铁锨,蹲在园子边给草药松土。
江明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都说老人觉少,但是觉这么少的,还真是不多见,再说了,这人需要睡觉,药草也需要休息啊,而且这黑灯瞎火的,一个不注意把草药的根茎伤了,不是添乱嘛!
但江明浩还是穿好衣服出了屋。
“许老先生,这是三七?”
茎暗绿色,指状复叶,轮生茎顶;叶柄具条纹,叶片膜质,伞形花序单生于茎顶,江明浩趁着昏暗的光线看了一眼说道。
“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起来干什么?”
许仕没抬头,用铲子专心的给三七松土,果然不出江明浩所料,光线太暗,许仕又上了年纪,视线不好手上的力道也控制不好,铲子一歪,就把三七的根给铲掉落了一块皮,这棵三七本来就长的不够壮实,这次恐怕未必能长到开花结果。
“睡不着,许老先生,云省现在在发展中药种植业,目前已经种植了上千亩的沙棘,还有黄芪、白芷、葛根,也有三七、甘草......”
“在云省种草药?”
江明浩嗯了一声,刚想要继续说,许仕却抢先开口。
“云省气温低,日照时间短,土质黏硬,根本不适应草药的生长,这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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