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数了,俺信得着戴处!”
苏春旺接过钱就准备塞到兜里。
“那哪成啊,咱们这是做买卖,戴处让你数,这是给你多大的脸,你还不兜着?给俺,俺数!”
邱杏芬一把将钱拿过来,用手蘸了一下唾沫,又呸了一声,之后就开始数钱,眼睛里冒着光。
“一十,二十,三十.......”
邱杏芬数的很大声,这让苏春旺觉得很丢人。
他见到这么多钱也激动,可他知道,自己是跟着江明浩干的,哪怕激动,那也得表现出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能让人给看低了,但邱杏芬可不管,她就是要大声的数,要是可以的话她还想拿着喇叭满生产队的走一遍呢!
“戴处,让你见笑了,俺娘没见过啥世面,这......”
“呸,你个小王八羔子,谁没见过世面?老娘走的路比你小子吃的盐还多呢,戴处,俺家这小子啊脑子笨,干啥事心眼子直,你要是觉得哪不好,就替俺狠狠的管教,俺保证没二话,对了,刚才俺数到哪了.......臭小子,都赖你,俺这又得从头数,一十,二十,三十.......”
苏春旺更尴尬了,他娘咋说话呢,当着外人面说他又笨又直的,这让戴处咋看他啊!
“春旺啊,你娘这是为你好,当娘的哪有不向着孩子的,这样,你现在就联系车,把这些卷柏都送到县里去,我这边还有事,也要先回医院。”
苏春旺看了自己老娘蘸着唾沫星子数钱的守财奴的样,叹了口气,出了院子。
“大姐,你先数着,回头要是差了,我再补上。”
“哎呀呀,这说的是啥话啊,俺这就是走个形式,戴处数的钱那还能错?俺这就是想着从这小子手里把钱给抢下来,还没说媳妇呢,俺得给他把这钱都攒着娶媳妇啊!”
戴春正笑了笑,没说别的,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院子。
“老婆子,卖了这么多钱呢?”
等到戴春正走了,苏大林搜上来,伸手想拿两张大团结瞅瞅。
啪的一声,手被邱杏芬给拍了下去。
“老不死的,又惦记上这个钱了?俺可告诉你,这钱是给老三娶媳妇的,谁都不能动。”
“你这人诶,俺瞅瞅还不行?咳咳......这一千多块钱呢,娶媳妇咋也用不上这么多,你拿这钱给俺买点不冒黑烟的烟丝呗!”
“呸!做睡着了娶七仙女真是做个美梦,那烟袋锅子老娘都想给你撅了烧火呢,还买烟丝,你看老娘像烟丝不?”
邱杏芬挺着胸脯往苏大林身前撞,把苏大林撞的一趔趄,差点坐地上。
“你这疯老婆子,俺当年咋就看上你了呢?”
“你还嫌弃俺疯?当年就你家穷的叮当响,一家老小连裤衩都穿不上,也就俺邱杏芬脑子进水了,才会嫁给你,你说说,俺这些年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你们爷几个吃喝拉撒,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多,你呢,干啥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在生产队里瞎溜达,除了上工,家里的事你管一样还是管两样?还好意思嫌弃俺,行,嫌弃俺你就滚!”
苏大林嗫嚅着嘴,不敢再多说啥了。
邱杏芬这老娘们要是疯起来,能把房子给点了。
不买就不买呗,回头儿子那头养了林蛙挣钱了再给他买也是一样的。
苏春旺不知道自己老爹心里头的算计,正屁颠屁颠的往清桃口去,六百多斤干卷柏,虽然份量不多,但是体积大,只能让老白的驴车拉着去县里。
苏春旺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合计,今天回去他就要在生产队里广而告之,让大家都去山上薅卷柏,但他不想收新鲜的卷柏,毕竟晾晒是件很麻烦的事,他自己经历过,当然知道,可是去年年根有社员打听这事的时候,听意思是都想卖他新鲜的卷柏,也就是说从山上薅下来就给他送过来。
他得想想,怎么在不加价格的情况下让社员们自愿交干卷柏。
尖山咀这边,江明浩迎来了李国兴。
李国兴是和韩平一起来的。
自从曲文钟那些人来过海市后,李国兴和韩平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了,同进同出,说是连体婴儿都不为过。
在权利上,李国兴也给了韩平比以前大不少的权利,名义上是主任,但其实权利比副厂长还要大,韩平也没辜负李国兴的信任,工作上矜矜业业,两人真是一门心思的要把华光制药厂干成林省第一药厂。
“李厂长,韩主任,这一路辛苦了!”
“辛苦啥辛苦,小江啊,我们这刚进生产队,一打听你,大家伙那个热情的哟,看来你在生产队的这个名声真是好的不得了啊!”
李国兴看到江明浩,就像是看到身上镀着金光的大宝贝,尽管一路风尘,却看不出一点疲态。
“是啊,我和李厂长从公社过来的时候,连赶车的都知道你!”
韩平也跟着说道。
“李厂长,韩主任,都是大家抬举,走走走,进屋坐!”
江明浩把两人往屋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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