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哈哈,你小子倒是敢说!不过你们抓了俺们生产队的人,想不声不响的把这事解决了,不可能,在俺赵勇这就过不去!”
赵勇说完,眼光毫不避讳的重新落到了刚刚分完了一麻袋的粮种上。
心思明晃晃的,与此同时挑衅的看向江明浩。
“臭小子,这没你说话的份,站一边去!”
赵勇说完,竟然伸手在江明浩的肩膀上推了一下。
“你干啥?”
苏春旺赶紧上前,尽管他也憷敖子沟的人,但这个时候,他不能不出头。
孙黄山也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苏春旺旁边。
“哟呵,没看出来啊,陈富贵,你们尖山咀一窝子尿性东西,竟然还出了几个裤裆里长硬货的种了?”
赵勇的确是狂到了骨子里。
当着整个尖山咀队社员的面,一点情面都不留。
尖山咀生产队的社员,在他的眼里就好像是一坨坨狗屎。
“哈哈哈!”
赵勇的话,引来了敖子沟生产队其他社员的大笑。
这笑声尖锐刺耳,落在尖山咀生产队社员的耳朵里,就像是一个个大耳光,打的他们脸皮发烫。
但就像赵勇说的,这些社员窝里斗行,扯扯嘴皮子没问题,可是在敖子沟这一大帮虎视眈眈的社员跟前,他们哪怕觉得屈辱,也不敢出声。
“行了,少废话了,陈富贵,你安排人腾出两袋粮种来,天也不早了,俺们还得回去搂着婆娘睡觉生娃娃呢!”
“哈哈哈,对对对!”
敖子沟的社员们又是跟着一阵大笑,附和着赵勇。
赵勇没把尖山咀的社员看在眼里,敖子沟的社员们也是,他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粮种,摩拳擦掌,只等赵勇一声令下,他们就过去扛。
陈富贵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的面子真的是被按在地上摩擦啊!
这让他以后在社员面前咋抬起头来啊?
“赵队长,这粮种是省里给拨下来的,不是咱们尖山咀生产队的东西,你想拿走的话,得给省里打招呼。”
陈富贵壮着胆子,想拉虎皮扯大旗,他赵勇再霸道,也不能不把省里的领导们放在眼里吧!
“少跟俺扯用不着的,啥省里布省里的,这东西在你们尖山咀放着,那就是你们尖山咀的,大梁子,赵东,你俩过去搬两袋。”
“哎!”
两个身子精壮的汉子应声走过来,奔着粮种而去。
他们的眼里,全无尖山咀生产队的社员,只有粮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何淮的手甚至已经被汗浸湿。
这些粮种意味着什么,他比尖山咀的这些社员们更清楚。
有几次,何淮都想张嘴。
但他和陈富贵一样。
赵勇的嘴脸极为凶悍可怖,对方又人多势众,他一个长期坐办公室的人,真的没勇气和这些人对上。
但就在两个壮汉走过江明浩身边的时候,江明浩身体一转,拦在了两人的跟前。
“咋地,你小子要拦着?”
看到江明浩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赵勇的脸色沉了下来。
江明浩缓缓的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咔哒一声将打火机点燃,豆大的火苗在北风中被吹的摇摇欲坠,但却透出一股子莫名的冷意。
“尖山咀的粮种,除了尖山咀的社员,谁都拿不走!哪怕一颗苞米粒!”
江明浩的视线直直的对着赵勇。
江明浩的眼神没有杀意,甚至没有明显的侵略性,但赵勇却这辈子头一回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说完这句话,江明浩提起了放在一边架子上的煤油灯,手腕微微用力,煤油灯就被甩到了粮种旁边的柱子上,灯罩顿时四分五裂,浓重的煤油味顺着北风快速的扩散。
装着粮种的麻袋被煤油浸湿,煤油密度轻,没有渗进粮种里,却快速的扩散到整个麻袋。
生产队大院里安静的可怕。
北风呼呼的刮过。
赵勇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越变越黑,伸手抓过大梁子肩膀上的枪冲子。
“老子毙了你!”
枪冲子里虽然装的是笨火药,但威力却一点不比子弹小,加上笨火药是散的,真进了身体里就会炸开,连抢救都没法抢救。
苏春旺和孙黄山已经吓的差点要尿裤子了。
枪冲子离他们很近,他们几乎可以闻到枪筒里火药的味道。
陈富贵更是吓的瘫靠在墙上,努力了几次,嘴里都没发出声音。
苏大山吓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倒下,四下看了一眼,抓了个小马扎在手里。
他也害怕,但别人可以不吭声,他不行,那是他闺女的心头肉,这小子要真是出了一差二错,他闺女能随着去了。
要不为啥说父爱如山呢,关键时候真上啊!
但不等苏大山拎着小马扎上前,江明浩手里的打火机就扔到了麻袋上。
呼的一下,煤油沾了火苗,加上北风助力,不过瞬间,火苗就窜到了房顶。
大队部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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