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萧笺舒做梦也不会想到,苏凌竟然跟他同时出口,而且观点竟然出奇的一致。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莫不是没安好心,另有打算?否则也不会开口为我开脱啊......却见苏凌笑呵呵的竟缓缓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与萧笺舒并排站立,低低笑道:“二公子,没想到我替你说话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萧笺舒神情一凛,低声斥道:“苏凌,你有那么好心?说不定憋着什么时候使坏呢?”苏凌啧啧了两声,低声又道:“那你可是误会我了......天地良心,这次我可是真向着您呐......”众人也颇感意外,暗想今日苏凌是被打了一掌,脑子不太清醒吧,这种形势之下,不趁他病,要他命,狠狠踩一脚啊。
便是郭白衣看向苏凌的神情也有些不解。倒是萧元彻一脸笑呵呵的,左看看自己的儿子萧笺舒,右看看自己的......苏凌,忽的哈哈大笑,用手点指道:“你们俩平素不总是争个面红耳赤,一个说东,一个说西的,今日怎么这么齐整,观点如此一致啊。”苏凌讪笑道:“丞相这说的哪里话,苏凌向来对二公子敬重有加,如今眼看着二公子可能被误会,焉有坐视不管之理啊......”说着脸上竟显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来。
我信你个鬼,你小子是坏他妈给坏开门——坏到家了,这种鬼话,劳资一句也不信。
萧笺舒冷着脸,并不说话。萧元彻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二人,遂道:“既然你们两个人都不认为杀手是快剑无影王元阿,不如都说说理由,让诸位都听一听......怎样,你们谁先说啊......”萧笺舒生怕苏凌给自己下套,所以一副老僧入定模样,拉好了架势,打死也不先开口。
苏凌心中好笑,暗道,萧笺舒你以为小爷想帮你啊?那王元阿太邪乎,我要是不帮你,王元阿败露了,他早晚要把小爷脑袋拧下来......见萧元彻相问,苏凌这才拱手道:“既然二公子不先说......”萧笺舒方冷哼一声道:“什么叫我不先说?那王元阿毕竟是我师尊,我不在你之前说话,是在避嫌,以免有人嚼舌根,说我袒护他......”说着他狠狠瞪了苏凌一眼。
苏凌也不跟他计较,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快剑无影王元阿跟二公子是什么关系?纯正的男男......啊呸!师徒关系,这对狗......额......够天下人敬仰的师徒,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呢?”一直没有出言的郭白衣,却蓦地沉声道:“那又如何?苏凌啊,就算世人皆知,这不更证明了杀手是快剑无影王元阿么?因为此事与二公子有牵扯,他有出手的理由......”说着,郭白衣不动声色的看着苏凌,看不出喜怒。
这下满厅众人都疑惑起来,便是萧元彻也一脸看戏的神色。这可是日头从西面出来了,以前这苏凌和郭白衣可是一唱一和,好不默契,今日苏凌竟然帮着萧笺舒,与郭白衣对立。
看这架势,郭白衣并无半点退让的意思。萧笺舒也乐得自在,今日有个做梦都想不到的免费劳力不用,自己除非傻了。
想罢,他竟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凌,带着戏谑问道:“对呀......祭酒所言极是,苏凌啊,你倒是说一说啊......”我!
尼玛!萧笺舒,你真特么的不仗义,老子在帮你!苏凌讪笑一声,轻轻拽了下萧笺舒的衣袖低声道:“二公子......大哥,欧巴......你搞搞清楚,我可是在帮你......你这干嘛呢?”萧笺舒似笑非笑低声道:“这不是给你机会么?来吧,展示......”苏凌一阵无语,只得干咳两声以作掩饰,组织了下语言,又朗声道:“对啊!祭酒所言不差,可正是此事可能牵扯到二公子,那王元阿才不会出手的......”
“为何?”郭白衣眼中划过一道利芒,盯着苏凌道。
“这个嘛......诸位请想,若是沈乾之前败在二公子手中,是有人暗中使了手脚,当然了比如下毒......但不仅仅只是可能下毒啊......就算被我和伯宁大人查将出来,那也是一桩无头公案,到底是谁提前对沈乾做了手脚,还是毫无头绪,当然呢,那时,二公子只是嫌疑比较大罢了。”苏凌顿了顿又道:“只是嫌疑,却还好办。可是那王元阿若此时出手伤了我,或者毁掉沈乾尸体,就凭丞相麾下如此多高手,如何能猜不出是他做下的......这样,岂不是等于二公子不打自招了么?”说着他朝郭白衣淡淡一笑。
萧笺舒琢磨琢磨滋味,暗想今日这苏凌八成是被人揍了,脑袋不清楚......这话说得,分析的头头是道啊,他真就没坑我啊。
萧笺舒想罢,竟揶揄的朝苏凌竖了下大拇指。
“这......”郭白衣一怔,他心中承认,苏凌此言的确挑不出毛病来。
他思忖片刻,随即看着苏凌一字一顿道:“苏凌啊,我若记得不错,你是提前进的停尸房,也就是说,那杀手到来之前,你已经查过一段时辰沈乾的尸体了,对不对?”苏凌不否认,点了点头。
“那我且问你,沈乾死因究竟是什么?是不是中毒了!”说着,郭白衣眼中满是逼视之意。
苏凌却面现惭愧之色,脸色一红,朝着萧元彻拱了拱手道:“要是说这个......小子还得先向丞相您请个罪......”萧元彻满脸疑惑道:“苏凌啊,你向我请的哪门子罪啊?”苏凌不慌不忙道:“今夜这一系列的事情,其实怪我......是我怀疑二公子......这才夜探停尸房,想要查个究竟......结果......才引来了这尚品宗师境的高手......白白死了这许多侍卫......苏凌其罪一也,便是无缘无故怀疑二公子,我实属不敬;其罪二也,因我擅自行事,坏了那些侍卫们的性命,我实属不义;其罪三也,我查了半晌,最后得出的结论,那沈乾之死并无意外,就是被二公子一剑穿透腰颧而死的,而且他没有任何的中毒迹象。我实属不明。丞相啊,苏凌有罪啊!请丞相降罪。”苏凌这番话说的一本正经,还连连作揖,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
搞得萧笺舒和郭白衣又是一阵蒙圈,分不清苏凌是在唱戏还是真就那么一回事儿。
为了自己不被那老鬼拧人头,我忍!不仅要忍,还要做戏做全套的!苏凌暗暗想着。
萧元彻心中也有些讶然,摆了摆手道:“拉倒,拉倒,你也受了不轻的伤,也算教训了......就算抵罪吧!”
“苏凌谢过丞相!”苏凌赶紧正儿八经的朝萧元彻拱手。郭白衣眼神一凛,直直的盯着苏凌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苏凌啊,你说的是真的?那沈乾真的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苏凌有故作委屈道:“那是自然......祭酒若不信我,可问伯宁大人,伯宁大人的秉性,您是知道的,他可从不诓骗人。”萧元彻看了看昨日还默契十足,一唱一和的两个心腹谋主,今日泾渭分明,实在有些不太习惯,他摆了摆手道:“你俩也被在我面前针尖对麦芒了,伯宁啊,你说说......”伯宁赶紧一拱手道:“主公,我也查过了,沈乾的确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萧笺舒闻言,这才淡淡一笑,朝郭白衣拱手道:“郭祭酒......现在可以解除对我的怀疑了吧......”郭白衣神色一暗,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苏凌,这才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下,一旁的张蹈逸神色便有些不自然了,自己初来乍到,小名还是个降将,结果得罪了二公子和丞相的红人苏凌,这以后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萧元彻这才摆摆手哈哈大笑道:“既如此......看来咱们的确误会了笺舒了......我儿功夫长进不少,那沈乾不过丧家之犬,如何能与天命争锋!”
“丞相英明!”众人赶紧拱手齐声道。萧元彻又和颜悦色的看向张蹈逸道:“蹈逸啊,你心中也不必过多的挂怀,你方才那番分析还是很精彩,很有道理的,那凶手虽然不是王元阿,但可以断定必是尚品宗师!这一点你还是正确的!”张蹈逸感激的看了一眼萧元彻,颤声拱手道:“谢主公......”萧元彻叹了口气道:“这天下,想取我之性命的不在少数,莫说尚品宗师,便是无上宗师亲至,也不足为奇......”说着,他神色一肃道:“此事到此为止,虽然苏凌和林不浪都受了伤,但好在有惊无险,那两具要运回京都龙台的尸体也并未损毁丢失,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主公所言极是!”众人又一拱手道。萧元彻却蓦地神色有些严厉,一字一顿道:“然而我大军尚在城中,那凶徒却敢逾城行凶,这是没把诸位将军和我萧元彻放在眼中!这是莫大的耻辱!”说着,他严肃的环视了众人一遍,见武将阵营之人,眼中多有愧色,这才沉声道:“许惊虎,此事你首当其冲!中领军,领的什么军,此次那凶徒敢对苏凌不利,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我了!”许惊虎身体一颤,赶紧叩首道:“末将请罪!”萧元彻并不接话,又看向夏元让道:“元让啊,你可是执掌整个城防防务,那凶徒何时如何潜入城中,你却一无所知,也是有失职守!”夏元让毕竟侯爵,赶紧一拱手道:“末将有罪,请主公责罚。”萧元彻这才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虽然都有过错,但凶手毕竟是尚品宗师,罪责也不能全让你们承担,只是诸位,沈济舟虽然新败,但依旧控制着北方五州之地,我等且不可以掉以轻心,以防那沈贼狗急跳墙,不择手段的反扑!所以,诸位还要重视起来,不要松懈,城防防御等诸事更要好好部署,不给敌人任何的可乘之机,诸位可明白么?”众人赶紧拱手,齐声道:“谨遵主公教诲!”苏凌嘿嘿一笑,似做补充道:“诸位,丞相的意思是,革命尚未成功,诸位仍需努力啊......”萧元彻一指苏凌道:“苏凌所言,正是我之意也!”他转头又朝伯宁道:“此事虽然到此为止,但是暗影司还要好好的调查,一定要揪出那个胆大妄为的凶徒!严惩不贷!”伯宁赶紧恭声肃然道:“喏!属下定然全力以赴!”萧元彻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朗声道:“诸位若各司其职,在其位谋其政,何愁天下不定!”他顿了顿,方话锋一转道:“既如此,大军还有一日多的休整,咱们接下来,就再议议如何对渤海用兵吧,务求事无巨细,详实而可行!”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