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从牛大叔家出来已经很晚,烧腊铺子也已经开门了,门口处排了长长一条队伍。
三人在店里忙的不亦乐乎,特别是杜润这小妮子,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料,一口一个叔叔婶婶哄的客人眉开眼笑。
宋云染为了方便自己可以溜出去,前些天已经将手撕鸡和五花肉这些吃食的做法教给宋云溪了。
如今他们三个在前台售卖,宋云溪在厨房负责做。
趁着还有时间便去煲仔饭铺子看一下,最近太忙都没啥时间过去溜达了,正好今天过去瞄一眼。
而此时的白家却时不时的传出来一阵渗人的惨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杀猪呢!
“啊啊啊!...”
“别碰我!救命啊!......”
“按住了,别让他乱动,要是不好好接上,这手往后指定就废了,别说握笔,就是正常生活可能都做不到。”
济世堂的田大夫正一脸严肃的捏着白高中的手。
“什么?残废!”一听到残废,白老太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雷轰中了,自己好不容易供出来的读书人会变成残废!
“我可怜的儿子啊!是那个贱人这么狠心,居然这样对我儿子。”沈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趴在白高中床边嚎。
“闭嘴,哭啥呢!滚一边去!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三个把他按住了,别松手!”
关键时刻白老头狠下心发声,毕竟他辛辛苦苦供这两个孙子读书,就是为了能让他们当上官自己好享福。
现在要是残废了,还怎么当官,这几年的钱不就白花了吗!
“救命啊!奶奶...救救我,我要疼死了......啊......”被按住的白高中只能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但是为了以后能有好日子,在场的人都不敢再说话,毕竟手好了还是能考状元的,等大夫接好手白高中已经痛昏过去了。
“这是祖传的接骨强筋丸,一两银子一粒,他这种情况最低要吃七天,还有这些药,加上诊金,一共九两五钱。”
“九两多?这...这太贵了吧!”
白老太一听价钱,整个人都觉得自己快要被掏空了,治个手就花了差不多十两。
前段时间就因为白三丫那个贱人赔了五十两,大部分还是借回来的,如今又要十两,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嫌贵就别治了,这药统共就剩十五粒,多的是人想要买,那就给药钱和诊金吧!”田大夫一脸不悦的转过头收拾药箱。
要不是因为对方是个书生,他也不想来,当时心里想着能读书的家里都不会很穷。
毕竟要供一个读书人不容易,还以为能大捞一笔,谁知道是个穷鬼书生。
“治!要治的,大夫您稍等,我马上拿钱给你。”白老头咬咬牙还是决定治。
白大禄一听就急了:“爹,我们哪里还有钱呢!”
自己没小孩子,这些年的钱基本都花在了大哥的两个儿子身上,原本还想着兄弟俩要是能当上官,自己也能沾点光。
现在看样子,别说当官了,就是考个秀才估计都难了。
“对啊!爹,我们现在哪里还有钱拿得出来!”翠红一听要花这么多钱在一个赌徒身上,当场便黑了脸。
她自己也有一个儿子,怎么不见他们供自己儿子读书,要是以后自己跟白大寿有儿子了。
按照现在这个花法,这个家还有啥能留给她儿子的。
“拿不出也要拿,过完年就要下场了,要是不治这些年读书的钱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白老头狠狠吸了一口旱烟:“把地卖了吧!大福你去找村长,先借钱,等地卖了就还给村长。”
白大福也是心疼那些地,但是因为钱是给自己儿子看病的,他也就听话的照办,低下头快步走去村长家。
反而是翠红一听要卖地,扯着嗓子惊讶道:“爹!怎么能卖地呢!”
说完还伸手拽了一下白大寿,示意他劝两句,毕竟这地自己家也有一份的,怎么能啥都紧着大房家呢!自己不得亏死。
但是白大寿这种性子怎么可能会帮她出头呢!只是默默的垂下头,不敢看她,把翠红气的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就是啊!地卖了我们吃啥?”这次连白宝珠都有意见了。
自己之前存的嫁妆都拿出去给他们花了,现在还卖地,自己年纪都不小了,两个侄子不一定能考得中。
万一不中,别说跟着沾光了,就怕到时候自己之前贴出去的那些嫁妆都拿不回来。
“爹,您数数一共十两,我跟村长说了,待会你就过去跟他说卖那些地。”白大福喘着粗气跑回来,递上刚刚借到的银子。
白老头没有多说,直接拿钱给了坐在一旁的田大夫,便客客气气的送人出去。
在门外大口大口的抽了几口旱烟后,进屋看见一家子都黑着脸,显然是有意见。
沉默了一会便板着脸说道:“这是最后一次,高中要是年后考不上就回来干活,我白家不养闲人。”
翠红这下心里舒服了不少,毕竟以后自己也是会生孩子的,大房家的不读更好,到时候让自家儿子去读,总不能一大家子的人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大房吧!
而一旁的刚刚清醒的白高中心慌起来了,回家干活那就意味着家里不会再养着他,他不要做泥腿子,他是要当官的人。
白大福和沈氏更是眼珠子都瞪直了,不让自己的儿子读书,那还怎么考状元?
其实儿子是自己生的,夫妻俩都知道这个儿子喜欢赌钱,但是从没想过他会赌到让人砍断手,要是爹娘他们等下问起来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