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月的话振聋发聩。
薛凤鸣面色甚是难堪。
他深吸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那顾海元却有话说,他连连点头,说:“难怪这位左局长能一直被稚月姑娘提及。”
“这样的干部,堪称楷模啊。”
“若是没有稚月姑娘你的慧眼识珠,我相信这位左局长已经被某些歹毒之人给雪藏起来,甚至如稚月姑娘所说,会被暗杀掉。”
姜稚月淡然一哼,继续说下去。
“左开宇想干事,但他想干的实事难免触碰到某些人的利益,因此他会被当成一颗棋子,用来成为利益牺牲品,亦或者成为政治博弈品。”
“面对这样的情况,能怎么办?”
“我想替他说一句话,他拒绝了,他说,全国干实事的干部绝不只有他左开宇一人,替他左开宇说一句话能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是因为他干了一点小事就要替他出头,那他干实事就变得毫无意义。”
“他告诉我,他所做的事情不是为了有人能替去出头,而是要对得起组织对他的信任,承受得起人民对他的期望。”
姜稚月语气变得哽咽。
她回忆与左开宇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左开宇的容貌也就在她脑海里愈发清晰起来。
左开宇的容貌愈是清晰,她更为左开宇感到心酸。
不,不是为左开宇,而是为左开宇这样的干部。
薛见霜紧紧抓着姜稚月的手臂,喃喃说道:“月月姐,你肯定想左局长了,我也想他,我们去找他吧……”
姜稚月摸了摸薛见霜的头,笑了笑:“好,我们去见他。”
姜永浩深吸一口气,看向顾海元。
“海元同志,这位左局长你虽然不认识,但我想,他的事迹对你应该有所启发。”
“事情终归是有本质的,你想见商务部的领导,我可以帮你,但你要明白,你见了商务部的领导,你们省与国外的合作就能达成吗?”
顾海元愣愣的看着姜永浩。
他随后苦笑一声:“姜书记,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准备好一份详细的计划,直接去商务部。”
姜永浩点头:“好,你去吧。”
顾海元离开了。
剩下的薛凤鸣也起身,说:“姜书记,我也就先告辞了。”
“对了,姜老太爷身体可好?”
姜永浩笑着说:“还不错,能吃能喝,只是喜欢睡觉。”
薛凤鸣点点头。
他看着薛见霜,说:“霜儿,给你姜爷爷拜个年。”
薛见霜点点头,有模有样的作起揖来,嘿嘿笑着:“新年快乐,我要红包!”
姜永浩一顿,说:“你这小妮子,我还真没有准备红包的习惯呢,不过是你嘛,得得得,马上给你包一个。”
薛凤鸣也没办法,只能苦笑一声。
离开姜家后,薛凤鸣先把薛见霜送回家,剩下的事情他需要一个人去办。
整个大年初一,他心情都不好。
当天晚上,他就给天寿山的庄如道打了电话。
“你个庄如道,在知味中餐厅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话说完?”
庄如道反问薛凤鸣:“老兄啊,你这话是何意呢,你怎么就知道我那天有话没说完?”
薛凤鸣冷哼一声:“当我小孩呢,你提到了龙门茶,却故意留下后半截话不说,你知道我今天丢了多大的脸吗?”
庄如道深吸一口气:“凤鸣兄,你可后悔了,来元江省主政?”
薛凤鸣一顿:“我,我为什么后悔?”
庄如道便说:“既然不后悔,你就不应该来责问我啊,你在京城待得太久,而且还是在中组部这样的部门,谁见到你不得礼让三分?”
“你出自这样的环境中,能放下心中那份高傲吗?”
“你当真以为省委书记就要高高在上吗?”
庄如道的话直戳薛凤鸣的心脏。
是啊,省委书记就要高高在上吗?
在中组部高高在上,表现出一份高傲来,那是因为中组部拥有权威,他是大大小小官员的娘家,没有一份高傲,嫁出去的媳妇能常回娘家看看?
而省委书记则不能高高在上,因为元江省是几千万元江人的省,这几千万的元江人都是老百姓,来这里主政,是为这几千万人服务。
若是高高在上,不深入基层,不体察民情,那这个省委书记就不是给几千万元江省人当的,而是给元江省大大小小官员当的。
他在想,他为什么会接受组织对他的任命,为什么要决意离开京城?
不就是想要做一些实事吗?
不就是想离开温室去瞧一瞧外面的世界吗?
既然到了元江省,为什么还要揣着在中组部的那份高傲呢。
给谁看?
元江省几千万的民众?
薛凤鸣回想这几个月在元江省办的事情,他拜访了元江省的退休老干部,看了元江省几个重点项目,几家元江省的国有企业,几家元江省的民营大集团……
他以为自己掌握了元江省大概情况,可如今看来,没有,所看的,所知道的全部是浮于表面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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