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拐子村的群众一扑而上,七手八脚将麦花按在车上。
“丫头!瞧你往哪儿跑?跟我们回家!”
“放开我!你们干啥?救命啊!”麦花尖叫着,跟车上所有乘客求助。
乘客们不知道发生啥事,不但没帮她,反而纷纷后退,就怕惹祸上身。
麦花抓着车座不想走,两脚不断踢腾。
但是不管用,她是女人,力气小,怎么架得住无数彪形大汉的撕扯?生生被抬了起来。
“救命啊!他们不是好人,是人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报警啊!”麦花不死心,抓住一根栏杆拼命呼喊。
乘客们仍旧纷纷后退,司机也十分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憨爹冲所有人一笑:“大家别误会,这是我儿媳妇,跟我儿子闹矛盾,要回娘家,不关你们的事儿!咱们下车!!”
他第一个跳下汽车,其他人扛着麦花,好像扛一头待宰的猪。
下去公交车,车站有管理人员,手臂上戴着红箍。
麦花就冲他们求救:“大叔!救命!我是被人贩子拐来的,救救我!救救我啊!!”
戴红箍的大爷却充耳不闻,反而将脸扭过去,装作没看见。
麦花的心在滴血,想不到这个世界如此冷酷。
所有好心人仿佛全部死绝了似的。
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冷漠,无情,如同行尸走肉。
她彻底绝望,眼泪滴答在车站的水泥地上,瞧着客车开走。
众人欢呼着,呐喊着,跟打猎捕到新鲜的猎物一样,凯旋而回。
麦花足足挣扎一路,哭了一路,傍晚时分再次被他们带回盘蛇岭。
大憨爹又将大手一挥:“乡亲们,都别走,我请你们喝酒啊,大家辛苦了!”
大憨娘也忙活开来,炒几个菜,弄一箱酒,招待帮忙的邻居们。
男人们推杯换盏,麦花却再次被关在西屋里。
这次,老头子又将她捆绑,丢在炕上。
麦花欲哭无泪,逃走失败,换来的必将是更加疯狂的虐待。
大憨急得直跺脚,但又不敢自私放她走,只能在窗外安慰。
“麦花,妹子!你咋样了?”
“大憨哥,救命啊!!”
“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我说话算话!!”
送走所有乡亲,大憨再次进屋,扑通!跪在爹娘的面前。
他说:“爹,我已经放走了麦花,你咋又把她弄了回来?”
啪!爹老子抬手又是一记耳光。
“你还有脸说?败家子!她不是人,是一万两千块啊!!”
“爹,麦花在咱家半年,干了不少活儿,你就放了她吧。”
“放你妈的屁!老子还管她吃喝呢!实在不行,我就把她卖给别人,换回那一万两千块!
滚!以后再放她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不用,也别浪费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头子一生气,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
自此以后,麦花再次被关了禁闭,一关又是一个多月。
很快,冬天到了,山里进行人口普查。
乡里来人了,提前跟大队打了招呼,说是领导要亲自赶到盘蛇岭,慰问考察。
并且让大家抓好计划生育,有私婚跟早婚的,及时汇报,及时罚款。
拐卖人口的,一律抓起来坐牢。
半个山村都躁动起来,开始转移人口。
有早婚或者私婚的,就把老婆藏起来。
有的被藏进红薯窖,有的被藏进野地里。
包括没有户口,还有早生跟多生的孩子,也要躲起来。
乡里来报信,就是为了让他们做好防范。
大队部的大喇叭里传出村长的声音,充满警告跟威胁。
大憨家有个红薯窖,很大,附近邻居家的女人跟孩子,统统被丢进了地窖里。
大憨娘捅开铁锁,推开门对麦花说:“丫头!县里要来人了,你也下去躲一下!”
麦花的眼睛一亮,心里充满希望。
只要县里来人就好办,立刻跟领导们告状,让他们把大憨的爹娘抓起来。
可老婆子又说:“你别异想天开,也别犯傻!村里的事领导们都知道,他们只不过是走走形式!
你敢做傻事,老身就用针线缝住你的嘴巴!!”
“你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麦花继续骂,继续呼喊。
老太太却不理他,冲大憨吩咐:“抱着你媳妇下去!她敢作声,就缝上她的嘴巴!”
大憨无奈,答应一声将麦花扛起,一口气送下红薯窖。
进去地窖,麦花发现下面有好多人,大部分是女人跟孩子。
半条街被拐来的女人都在这里,还有她们的子女。
在山村,女人没户口,孩子就没法下户,也就是黑户。
上面普查的就是黑户,谁违反计划生育,罚你个倾家荡产。
巧娥嫂也在下面,包括她的两个娃。
孩子们不知道发生啥事,在地窖里玩耍。
女人们也若无其事,打毛衣的打毛衣,拐线绳的拐线绳,还有纳鞋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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