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自己也分不清用的到底是裸绞还是断头台,毕竟他对现代体育竞技不算特别熟悉。
但无论如何,效果很好,对方被自己从背后牢牢锁住,用尽全力也没法挣开。
在周围一众纨绔或惊讶或惊喜的注视中,大个子护卫的优势完全没法发挥,硬生生被勒到窒息晕倒。
赵玉书高举双手在台中来回转圈接受掌声,虽然没有鲜花,但依然在一声声牛逼中迷失了自我,这时候要有人来举起自己的一只手就更完美了。
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两位从家乡一路跟过来的皇家护卫竟然败的如此稀里糊涂又如此的干净利索,但她没法去责怪这些人,他们尽力了,为了在思月阁保护自己,他们甚至不得不接受大唐对异族奴隶的残忍刑罚,失去了男人的尊严,而今天,他们又失去了护卫的尊严。
最后一个护卫看着自家公主悲伤的神情,想起一路走来所受的屈辱,再也无法忍受,大吼一声,一把抽出藏在怀中的短刀,朝着背对着自己的赵玉书飞扑过去。
咔嚓一声,随即便是重物落地的噗通声和短刀撞击青石地板的当啷声。
赵玉书扔掉手里碎了一大半的长凳,眼神变冷。
周围的纨绔也全部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欢呼,如同一只只饿狼狠狠的盯住了倒在地上抽搐的护卫。
一个异族奴隶,在风月之所,抽刀砍向一个唐人,大唐建国四百年不是没有发生过,国破家亡就是这种行为的直接后果。
胡人公主愣住了,随即噗通一声跪在了赵玉书面前:“是奴婢管教不周,他护主心切,求您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赵玉书声音冰冷:“你要钱,我说有。”
公主抖如筛糠,不敢回应。
“你要打,我也上台了。”
公主疯狂点头,眼泪落下。
“你出题,我来解,没毛病吧?”赵玉书一把抓住公主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按在一张板凳上:“薛少,借在下一百两银子。”
薛大少一声冷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赵玉书将银票塞进公主手里:“题目我解出来了,到你了。”
公主手指僵硬,那张银票被紧紧握成一团,已经被汗水浸湿。
赵玉书搬了张凳子坐在她对面:“当然,你也可以赖账,然后赌一赌你背后的人,敢不敢进这个门。”
赵玉书看向门外,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看了出去,一个明显辽人打扮的人站在外面围观的人群之中,顿时被一群眼睛盯住,进退不得。
来的人当然不是耶律延,只是辽国常驻大唐的使节团中的一个佐官,听到有人在思月阁闹事,还要跟公主的护卫开打,他马不停蹄的就跑了过来,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出面以防万一。
若是赵玉书直接一穿三打赢了,他就会出场,以辽使的身份劝一劝这群纨绔以大局为重,适当的压一压,然后再许诺点好处,此事便过去了。
可现在那个脑子一热的护卫竟然直接动刀,这就把事情上升到一个很严重的局面。
不过他终归是使节,脑子还是很快,当即便想从后门绕过去,找机会私下跟赵玉书聊聊,放过公主,至于一个护卫,便扔给他们消气算了。
可赵玉书竟当众点破了他的行踪,这个时候他如果再强行出面,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强压下去,要么替公主认怂。
看思月阁内外群情激奋的样子,前者能不能成另说,后者则是丢尽了辽国颜面,回去必然被重罚。
要不干脆把这个公主送给他算了,反正只是一个小国公主,甚至连国都没了,只要她不乱说话。
公主看着门外辽使的表情,被挫折磨炼的早已精明万分的她顿时明白了自己的下场,忍不住自嘲一笑,眼泪落在地上的短刀上。
这把刀够快。
一个公主,哪怕亡国了,也该有公主的尊严。
于是她弯下身子。
然后她看到一只手抓起了短刀。
“这把刀不错。”赵玉书捡起短刀,来回看了看,一把精制的百锻钢刀,绝对称得上削铁如泥,在凡人兵刃中可称极品。
公主面如死灰,自己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我要对他说几句话,你翻译给他听。”赵玉书看向倒在地上面色灰暗的侍卫,冲公主说道。
“请您不要再侮辱他。”
“你这个再字用的很不好,你的汉语老师不称职,扣你一分,你问他,在你们的风俗里,如果决斗失败了,有没有将兵刃赠予对手的说法,你不要自己回答,我要他说。”
公主愣了片刻,最终还是朝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侍卫听了以后颇为不解,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赵玉书气的想踹他一脚:“你不用翻译了,不管以前有没有,现在有了,这把刀是我的了,薛大少。”
赵玉书手一挥,将短刀扔了过去,薛大少急忙接住。
“这把刀值不值一百两?”
薛大少爱不释手的抚摸了一下刀身的花纹:“千金易得,一刀难求。”
赵玉书哈哈一笑:“就一百两,在下可不欠你钱了。”
说完一把将地上的侍卫扯了起来:“刀很好,刀法差点,回头好好练练,至于你”
赵玉书转过头看向门外极度尴尬的辽使:“如果没胆子,就不要想着当人家后台,徒惹人笑话。”
辽使顿时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即冲上来跟赵玉书打一架,可他确实没那个胆子。
辽使咬牙切齿的看向赵玉书:“敢问公子名讳。”
“白锦堂,下面是不是要到放狠话然后跑路的环节?不如省省口水,直接滚吧。”
辽使的狠话被憋在了嘴里,只得跺了跺脚,扬长而去。
“碍眼的人走了。”赵玉书从一个尚且完好的桌子上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姑娘说若在下赢了,要请在下去房里喝一杯,房里今天就不去了,这杯酒····”
赵玉书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算你账上,郑兄,咱们走!”
郑攀愣愣的看着赵玉书大放异彩,然后在最后关头潇洒至极的挥袖而去,然后在薛大少等我一下的叫喊中被拉出思月阁。
公主坐在原地,三个护卫恭敬的站在她身后,无人打扰,无人收拾。
许久之后,公主噗嗤一笑,拿起赵玉书的酒杯倒满酒,和着泪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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