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银针脱手而出,直直飞入大厅。
两名修士反应不可谓不快,一人双臂一展便是一面灵力屏障挡在越国公父子身前,而另一人则一掌吹飞银针,身形一动便一拳轰向赵玉书。
而飞过去的不止三根银针。
承影已经无声无息的飞向一盏立灯,女修一拳未到,便听到身后一声轻响,灯柱被斜斜切断,一片角落顿时一黯。
女修下意识的慢了几步,对方这一击自己竟没能发现,若是目标不是灯柱而是越国公···
虽然后面还有一个修士护卫,但她不敢赌那位四重天修士一定能抗住,保住越国公父子的命远比捉拿刺客重要,只要拖到无隙老人回来就好。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赵玉书瞬间换了个方位,又是几枚银针和承影一起飞出,一根立灯再次落地。
女修冷汗冒了出来,刺客怎么会一瞬间换了方位?如果是步法,自己没理由看不到移动轨迹,难道刺客不止一个?
大厅只有六盏立灯,当再一把银针飞过时,靠近大门的两盏也灭了,只剩最后方两盏。
“护住那两盏灯!”女修转身大喝,现在傻子也知道对方是想制造一片黑暗然后发动突袭。
然而黑暗已经笼罩了半个大厅。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她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这一刻她明白了什么叫如芒在背。
六重天修士的本能让她的灵力比她的意识反应更快,一面冰墙凭空立了起来,嗤的一声,一柄短剑刺穿冰墙,从她肩头出现。
咔嚓一声冰墙破碎,一身黑衣的赵玉书抽出短剑,默默的看了目瞪口呆的越国公父子一眼,身影瞬间消失。
而就是这一眼,在场的四个人全都僵在原地,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几乎要化作寒冰将整个空间冻结。
明明在场修士的修为都不低于他,为什么在他的眼神下无人敢动?
赵玉书不得不退。
他手里拿的只是一把普通的短剑,如果幻化出徐夫人,或许有机会强杀这对父子中的一个,但自己估计也没机会走了,因为距离太远。
他和汪绍林之间还隔着两个修士。
这两个修士或许一时杀不了自己,但只要拖住自己片刻,等那个内景回来,自己绝对是死路一条。
他再自负也不会认为自己能从内景手里逃掉。
在赵玉书走后,两名修士死守着越国公父子足有一炷香时间才终于等到身披麻衣的无隙老人回来。
无隙老人搜遍了佛寺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不惜对几名值夜僧人用了搜魂邪术,硬是没找到射出那一箭的蟊贼在哪,这让这位成名多年的内景高手有种压不住的怒气。
“他来过?”无隙老人看着如临大敌汗如雨下的四个人,神识散开覆盖住整个国公府,并无一丝异样。
“前辈,他应该已经走了。”
“你们没留下他?”无隙老人有点不快。
“我们,我们,留不下他。”女修低下头,有些羞愧,自己身为六重天修士,竟被一个四重天的眼神吓到。
其实如果正面对决,赵玉书未必能在她手里讨到好,可踏影步加上承影带来的诡异感让她一开始在心理战上便落入下风,多次误判加上太久没跟人动手,导致完全被赵玉书牵着鼻子走。
最后赵玉书那冷冽的眼神更是击碎了她的心理防线,老赵是不得不走,在她眼里变成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毕竟连无隙老人都被他耍了。
“他是赵玉书!他肯定是赵玉书!”汪绍林试图努力平复身体的颤抖,可他做不到。
自己在南阳算是胜了一局,但他想杀赵玉书没杀掉,反而送掉了一个秦先生,而现在,赵玉书真的大摇大摆的跟到了江宁,如果说他认为赵玉书对他没想法,那他现在就可以自尽了。
“绍林!你冷静点!”越国公有些愤怒,当儿子得知赵玉书来到江宁后,只是有些忌惮,但并不认为赵玉书有胆子真的来杀他,但今晚无论那人是不是赵玉书,他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都把儿子的胆给吓破了。
一个凡人,无论有多大的权势,当被一个修士盯上,尤其是修士摆出一副不弄死你决不罢休的态度时,没有凡人能不怕。
“赵玉书?是何人?”无隙老人拍了拍手,随意招呼几个下人重新把灯换上,大厅里顿时亮如白昼。
“是书院的六先生,老神仙刚收的弟子。”越国公恭敬的回答。
“哦,老疯子的弟子,那倒也说得过去了。”无隙老人想了想:“他现在在何处下榻,明日老夫去会一会他。”
“您要杀了他吗?”汪绍林顿时有点激动。
“老夫做事,小公子就不要过问了。”
汪绍林顿时一滞,急忙点头称是。
赵玉书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道观,今晚收获不大不小,确认了婉清的事没有猫腻,逼出了越国公的底牌,顺便吓唬了一下汪绍林。
现在已经后半夜,虽然修士对睡眠要求不多,但能蒙头大睡到自然醒一直是老赵两辈子的梦想,于是被子一盖,再见了世界。
一觉天亮。
“前辈远道而来,还请下来用茶!”
“没想到一个八重天就能感应到老夫,竟还如此年轻,蜀山果然人才辈出,老夫来找赵玉书。”
赵玉书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眨眨眼努力分辨声音的来源。
谁来找自己了?这个八重天的蜀山高手又是谁?自己怎么没见过?
急忙将学士服套上,赵玉书一路小跑溜到客厅,一个身披麻衣的老人正坐在椅子上,伸手接过一个黑衣青年倒的茶。
看到赵玉书进来,黑衣青年微微一笑:“赵师弟你好,本不想露面,但前辈造访,我再不出来,就太失礼了。”
赵玉书看着眼前的青年,料想对方应该就是蜀山暗中潜藏在这里的暗棋了,可惜现在被眼前这个要找自己的人逼了出来。
“你便是赵玉书?”
“晚辈便是。”
赵玉书行了一礼,朝黑衣青年笑了笑,站在他身旁。
“嗯,你几个师兄师姐我都见过,老头子收徒弟的眼光不差。”
这是在夸自己?应该是吧。
“倒是你,大晚上偷偷摸摸的跑国公府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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