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是灭族之罪。
“李太守。”
“臣在!”
太守急忙离席,跪在太子身前。
“王砚贪墨一案,已经数月,你审出什么了?”
“这···”李太守下意识抬头看向李彤。
“本宫问你话呢!”
“臣,臣无能···”
太子微不可查的瞥了李彤一眼,没再继续逼问趴在地上发抖的李太守,转而看向越国公。
“世叔。”
“太子殿下折煞老臣了。”
“父皇视您为弟,本宫也视绍林为弟,江宁的事,还要倚赖世叔。”
“陛下隆恩汪家粉身难报!”
“本宫想,明日便将王砚移送国公府,本宫亲自审问,世叔以为如何?”
“老臣领命!”“不可!”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越国公的话自然无所谓,但那句不可就很刺耳了。
不出意料,又是小粉丝李建。
“太子容禀,审案乃太守之责,越国公虽深受皇恩,但并无缉拿审讯之权,还望太子三思。”
“够了!你有什么意见,可上书父皇说!”
李建猛地抬起头,脸上阵青阵白,欲言又止,终归还是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
赵玉书冷眼看着太子的表演,他大可在私底下做这些,把自己叫过来看这出是想干什么?
下马威?他得自负到什么程度才觉得能吓到一个名声正盛的书院六先生?
还是说···
赵玉书偏头看了看李彤,不出所料,李彤的脸此时红的几乎要滴血,贝齿紧咬,嘴唇煞白。
玛德,原来座位是这么排的啊。
赵玉书看了一眼依然趴在地上抖的跟帕金森似的太守,心说你这老小子演技可以,刚才假装无意的瞥那一眼更是能拿小金人的水平。
赵玉书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被划到李彤一个阵营,应该说,太子划分了自己人和不是自己人两个阵营,而自己和李彤,都不是自己人。
行吧,自己之前的猜测又错了,皇帝还真有可能搞福王,结合当初玉鼠去偷千里江山图的场景,福王似乎对皇帝也有几分想法。
西京那边竟然能瞒住这么久吗?自己对权谋还是理解的太肤浅了,赵玉书端起酒杯,清凉的米酒一饮而尽,舒服。
太子看着赵玉书的动作,有些惊讶,这位六先生,是没看出来,还是不在意?
书院的人,果然都令人讨厌!
“好了,正事办完了,秦淮河的美酒和美人本宫都见识到了,这夜间美景可万万不能错过,来人呐,启航!”
醉花舫只是画舫,非常不适合在江里航行,但那仅仅是因为太子不在船上。
整个秦淮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清理干净,所有的航船一路乖乖沿着岸边走,把中央留给醉花舫。
几艘中型战船负责牵引,用绳子拉着醉花舫慢慢移动,比之风帆更加稳定可靠。
看景自然要在屋外,太子带着越国公和一众本地官员走上船头,看着朦胧的月色映射着河面开始吟诗作对,而李彤竟然走到了自己身边,目不斜视的与自己并肩而立。
“六先生,幸会。”
“郡主。”
“六先生是聪明人,该看出点什么。”
“我不懂郡主说什么。”
“无所谓,晚宴之后,我想去小酌一杯,不知道六先生有没有推荐的地方?”
赵玉书略一犹豫:“晨间在一处茶楼吃了早饭,味道不错,只是不知道做不做宵夜。”
“他会做的。”
赵玉书点点头轻声说了一个名字,李彤直直超过他走向另一边,从始至终没有正面对他。
李彤走后,小粉丝李建走了过来,一声苦笑:“让六先生见笑了。”
“哪里,王爷的风采,令在下佩服。”
李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六先生不必总叫我王爷的,叫我李建就行,其实我这个王爷啊,嘿,说起来都有点尴尬,不瞒六先生,我的兄弟姐妹足有三十四个,唯独我,哪怕被封了王,却没有封地可去,哈哈。”
这真是闻所未闻,封王自然就有封地,然后就要去就藩,这是大唐的惯例,从未听过哪个王爷不去封地的事。
“这个,哈哈,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我封地在丘兹,两百年前就,呵呵,没唐人了。”
龟兹啊!赵玉书顿时同情起这个可怜的小王爷,大唐建国之初龟兹表示臣服,然后百年间叛而复降降而复叛,折腾的大唐烦不胜烦,最后发现也没什么油水,干脆就懒得管他,只是名义上是大唐属地而已。
而一个皇子被封到丘兹,等于告诉所有人这个皇子不受待见,平日里蹲在西京混吃等死就好了。
赵玉书少有的感觉到自己词穷,好半天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倒霉王爷。
“等会游完河,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小粉丝满怀希望的发出了邀请,赵玉书顿时头大,自己这么受欢迎吗?
如果你早来三分钟,今晚小爷就属于你了,可惜现在已经没档期了啊。
“实不相瞒,今晚在下另有要事,明晚如何?我明天再去找几个本地人询问一番,找一处上好的酒楼,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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