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东西,一边和斯塔克聊了一会天,史蒂夫忽然觉得放松了不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斯塔克显得有些善解人意。
老天,他到底在想什么?善解人意?这几个单词怎么会和斯塔克并列在一起?斯塔克离开后,史蒂夫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从巴基被救出来之后,一直在神盾局的秘密基地里接受治疗,据尼克给史蒂夫的反馈,巴基的情况不容乐观。
当年的九头蛇不能完全算是一个间谍机构,更多的是在为战局服务,而在战局焦灼的时候,他们十分急于求成,因此对巴基使用的洗脑方法非常暴力,现在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戮机器,
一边回想着当年的那些事,一边叹了口气,史蒂夫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每当他回想起这些事,他的手指就有些不自觉的颤抖,似乎他往日里提及的他的那些英雄事迹,更像是毒药,而不是解药。
怀着复杂的心情,史蒂夫回到了复仇者联盟基地,现在的时间还很早,没什么人过来,史蒂夫走向黑暗的大厅,当他把灯打开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彼得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哦!”
“你在啊,抱歉,我还以为没人呢,你怎么不开灯?”史蒂夫走过去,看到彼得正在摆弄一个设备,彼得笑了笑说:“我正在断电做测试,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直接把电闸拉下来了。”
“这是什么?”史蒂夫看着那些他看不懂的复杂设备问,彼得却觑了一眼史蒂夫的脸色,说:“队长,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史蒂夫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就连彼得都能看出来他的状态不好,刚才斯塔克一定在心里嘲笑他衰到了极点吧?
“没什么,就是有点没睡好。”史蒂夫只是客套了一下,但彼得却走到旁边,给他搬了一把椅子,彼得拍了拍椅背,说:“有的时候,你也得坐一会,总站着的话,腰和腿都会很酸的,我叔叔经常这么说。”
“谢谢,彼得,你真贴心,但我觉得还是站着会精神一点。”史蒂夫笑了笑,没有坐下,而是把腰靠在一旁的台球桌上。
彼得一边调试设备,一边说:“队长,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绷得太紧了,总是想让人看到你精神熠熠的样子,但其实谁都会累……”
“那是因为你不是一个领导者,彼得。”史蒂夫眨了眨眼,把头低下去,然后说:“你得给所有人以信心,让他们觉得如此英勇的你一定能带他们走向胜利,这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我已经做了很多年,并且会一直做下去。”
彼得摇了摇头,他又偏头看了一眼史蒂夫,眼神有些担忧,但还是没说什么,他拍了拍设备,对史蒂夫介绍道:“上次在对付靶眼的时候,斯塔克先生教我的那些东西,让我有了很大启发。”
“监控系统并不一定是死板的选择几个地点去监视或监听,而完全可以做成一套动态系统,而至于与其配套的分析系统,也不一定只是汇总数据,我们可以让它更智能一点。”
“我知道,其实这套东西应该是斯塔克先生来弄,但如果这样的话,他借助的分析中枢一定是斯塔克集团所拥有的超级人工智能贾维斯。”
彼得低下头,一边摆弄那个机器,一边说:“我看得出来,队长,你和斯塔克先生的关系有些……”
“算了,我知道不该在背后这样说人,但是我觉得,你可能不太想让复仇者联盟过于依靠斯塔克集团,或者是神盾局……”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对我们来说没好处,如果正义不能是纯洁、独立的,但它很有可能就会被别的东西绑架,那也就不是正义了。”
史蒂夫走过来,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知道吗?彼得,你真的成长了很多,还记得布鲁克林大桥上吸血鬼进攻的那件事吗?”
“那时候,我觉得你只是个毛头小子,有一腔热血,和年轻时候的我很像,但现在,你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复仇者联盟成员了,也是一名优秀的超级英雄,你进步的速度真令我惊讶。”
彼得却并没有因为得到认可而高兴的跳起来,他说:“当我改变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迈入了一个更广阔的领域,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问题比经历更多,责任比信念更重。”
“队长,你经常和我讲你以前的经历,你讲到,你听到战争爆发了,从广播里听到无数人死亡的消息,你感到悲痛和无奈。”
“然后你就一腔热血的想要去战场上拯救其他人,你也成功的这么做了。”
彼得叹了口气说:“我很庆幸,现在我不会从广播或者电视里,听到世界即将毁灭的消息,不会突然有一天得知,我必须得在一夜之间成长起来,然后马上去拯救世界。”
“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也不知道我会怎样。”彼得摇了摇头,他的语气里有些惊惶。
“如果在我高一开学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我明天就要上战场,面对机关枪开火,还有战斗机的轰炸,看着和我年龄差不多的战友倒下、死亡,我可能真的会崩溃的。”
史蒂夫微笑的看着彼得,说:“可能是我之前有点夸大了这个过程,你就把它当成一个故事听吧,彼得。”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摆脱了那种可怕的想象,史蒂夫也把目光落到了设备上,说:“那么,它可以做点什么?”
“最简单的就是,我针对这最近频繁发生的刺杀案编写了一套系统,主要是针对一些酒店、公馆、剧院等等奢华场所,以及纽约中心范围内的豪车的动态监控系统,这能让我们更快的找到出入这些场所的嫌疑人。”
彼得指着设备中间的一个显示屏幕说:“看这里,这台车上面这些有颜色的标记,就代表着它在48小时之内曾出入过的场所。”
“橙色的代表酒店,蓝色的代表酒吧,还有紫色代表热门商业街和奢侈品店,这样我们就能看出这台车的行动轨迹是否正常。”
“如果有一台车,在数个监控时段中,没有前往任何一个上流阶级应该前往的地方,但却突然出现在一个高级地点,那么它的可疑度就会上升。”
“这是对于数据流最初步和简单的应用,但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够用了。”彼得耸了耸肩说。
“其实最难的部分是安装监控,但是,因为我们有足够的特殊材料,监控的体积可以被压缩到很小,但清晰度却很高,而且装监控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才能实现这一点。”
“归根结底还是材料学的进步,带来了技术的进步。”彼得捏起一个贴片式摄像头说:“别看这东西很小,这些东西里面的部件加在一起,所用掉的熔钢数量,很可能是瓦坎达一年的振金产量。”
“已经很棒了,彼得。”史蒂夫颇为惊喜的说:“我唯一认同斯塔克的一句话就是,你真的很有天赋,小子,不管在哪方面来说都是这样。”
“也不一定。”彼得走到他自己搬过来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有些垂头丧气的说:“之前,席勒医生不是搬回地狱厨房的诊所了吗?”
“我想去他那借住几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到门口时,我的蜘蛛感应就开始不停的响。”
“我的上帝,它从来都没有那么吵过,简直快把我震聋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所以就没走进去。”
“席勒医生站在门里面对我说话,我们聊了一会天,然后聊到了心理学的部分,席勒医生说我不适合学心理学,以前我还以为他挺看好我的呢……”
“人不可能擅长每一个学科。”史蒂夫对彼得安慰道:“没有人能全知全能,你在机械、工程、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学等方面表现出来的天赋,已经够高的了。”
“但我有点不明白,席勒医生说我不适合学心理学的原因是我太善良了,难道学心理学的人都不善良吗?可是席勒医生明明也是个好人啊。”
史蒂夫抿了一下嘴,他回想到最近的在蜂巢主星上看到的席勒的表现,无论如何也和善良这个单词挂不上沾不上边。
但他还是说:“或许,他是觉得你太富有同情心了,要是你试图去理解那些精神病人的世界,可能会影响到你自己的。”
“不说这个了。”彼得很快从那种沮丧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他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史蒂夫,从这个角度,能很清晰的看到史蒂夫的胡茬,看起来,他今天早上没有刮胡子,虽然依旧很英俊,可是显得有点憔悴。
彼得委婉的说:“队长,神盾局给你安排的心理辅导,你有按时去吗?”
“他们好像只给我安排了10个课时的心理辅导,据尼克说,好像是席勒开价太贵了,但我其实也没去够10次,只去了五六次吧,我觉得自己的心态还可以,没什么需要辅导的。”
“但我听席勒医生说,心理问题和其他的生理方面的疾病一样,需要定期复查?”
“好了,彼得,你不用绕弯子,我知道你是想说,我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但那其实只是因为工作有点忙,我有点失眠而已。”
彼得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史蒂夫紧紧抿着的嘴角,出卖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到了傍晚的时候,基地里终于热闹了一些,大家一起讨论作战计划,彼得来的路上带了披萨,所有人都大快朵颐。
打磨的闪亮的调酒杯被高高的抛起,在吧台的灯光当中转了两个圈,然后像星辰中坠下的流星,落到了马特的手里,他把酒杯在手里打了个转,引起了几个孩子的欢呼,刀锋战士艾瑞克正坐在沙发上,给他们讲那些有关吸血鬼的恐怖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