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寻挂了电话,沉着脸回到客厅,锅上的鸡汤已经好了,但早就凉了,依旧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公寓里被凝香收拾得很干净,茶几上还有她特意准备的蜜饯。
明明人不在,可处处都是她的痕迹。
厉寻无比烦躁,将手机丢到沙发里,自暴自弃地想,果然还是觉得他是累赘。
他没吃药,去浴室想洗个澡,门外一直有保镖,随时确保他的安全。
双腿像个废物,艰难地从轮椅上挪下来,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厉寻疼得冷汗涔涔。
啪的一声,他终究没撑住,跌倒在光洁的地上。
凝香进门听到浴室的声音,丢开手里的青菜,赶到浴室看他赤着上身,精壮的胸膛泛着薄汗。
“厉先生。”她伸手。
厉寻微怔,随后板着脸拍开她的手,“你还回来干什么?不是走了,走就彻底点。”
他发火的时候脸色阴沉,俊朗的五官绷紧,倔驴一样谁都别想靠近。
凝香知道他的自尊,她往后退,“我不过去,但厉先生你这样很不安全,过几天还要去试药,双腿不能再受伤了。”
“怎么,现在嫌弃我是个瘸子了。”
厉寻冷笑,抬眼睨她。
凝香莫名其妙,他在说什么,是刚才摔到脑袋了吗?
“你养母已经安全,大可不必留下来,我也不需要你照顾,听懂了就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语气很冷,一点点的坐回轮椅,不过身上的水还是打湿了椅背,这样坐着肯定很不舒服。
凝香不跟他计较,压住内心奇怪的感觉,依旧帮他把水擦干净。
“等你身上的药性散了,没什么大碍,我会走的,厉先生不用着急。”
她很镇定,仿佛他说的那些赌气话都是小孩子的气话。
凝香用鸡汤给他下了碗青菜面,鸡丝弄的细细长长,鸡蛋和青菜特意摆的很漂亮。
厉寻别扭的坐在那,推了筷子,转动轮椅回了卧室,似乎很厌烦她,她做的东西一口都不会吃。
他跟邱长林打电话,“我不需要人照顾,让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离开我的视线。”
“否则,我不确定会做什么出格事。”
梁东晴正好在警局这边,厉寻那声音很有辨识度,她听到了。
“什么玩意儿,谁是没自知之明的人?”
她知道厉寻脾气怪,没想到都死过几次的人了还这么硬。
她直接拿过电话,问,“你让凝香走是吧,你以为她死乞白赖的非要赖着照顾你?那是人家有良心,知道感恩,不然,就你这臭脾气,谁受得了。”
厉寻默声,停了几秒说,“受不了就走。”
梁东晴无语,“你吃错药了?还是前几天顾行舟的针管戳你脑门上了?”
他没说话,沉着脸挂了电话。
但也不再理会凝香,抗拒她所有的接近。
连他发病时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已经快要没有意识,还不愿意让她靠近。
他把自己关在房内,用力的顶住门,低声吼她,“滚开,别靠近我。”
绝然的语气恐怕任何一个女人听了都不可能继续留下。
凝香不清楚他态度的转变,也没时间揣测,默默的守在门外,等到他精疲力尽,就拧开门,安静的处理接下来的事。
发作一次后,厉寻体内的各种药就彻底激活,这样再去清障就比较容易。
所以当顾行舟二次注射药剂时,他明显耐受力比之前好多了。
衬衫依旧湿透。
凝香给他带了换洗衣物,趁着休息时准备给他擦一下脸。
他闭着眼,挥开她的手,“走吧。”
连苏眠都看不下去,“厉寻,凝香对你还不够好,任劳任怨照顾你,端屎端尿,跟伺候自己儿子一样,你这么烦躁的吗?”
她现在说话也不斯文了,急了什么都说。
薄宴沉轻咳一声,握住她的手,“老婆,注意一下,这儿还有不少人。”
“好,我克制,但我觉得凝香有委屈不说,她憋着,就不应该,如果真的讨厌到极点,那还吃人家做的饭,享受人家的温柔干嘛,凝香是在答谢你在F国的恩情,你以为她永远待在你身边?”
这句话是重点,刺激的厉寻睁开眼。
“那正好,她现在就可以走。”他还是死性不改。
苏眠觉得他可能骨子里还是冷漠,童年的不幸,让他不会轻易相信人。
凝香朝苏眠笑着摇头。
“薄太太,没事,”她多乖啊,说话还是温温柔柔。
薄宴沉却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
凝香去接热水的时候,苏眠跟过去。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养母呢?”她还不知道凝香的真实身份。
凝香也没瞒着她,“薄太太,不瞒您说,我本名不是凝香,我叫沈颜,没有养母家里只有个弟弟,不过弟弟也在读警校,过两年就能分配工作了。”
苏眠眨眨眼,这个世界好玄幻啊。
“你养母……”
凝香说,“是组织上的人,虚假的身份用来麻痹布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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