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地赶路,终于来到了眼前的这个小镇,看上去比较破旧,不过车水马龙的景象显示这里的繁华。
经过城门守卫的简短排查,严枫跨入这个叫作顾县的小镇,入眼的就是衙门的告示栏。上面贴着急招衙府巡卫的告示,严枫笑了笑,心想这个小镇很不太平吗?怎么急招告示贴在城门处,这不是妥妥地针对外来人员的招聘嘛!
小镇数千人口,客栈三十间,奇怪的是无论严枫到哪里都被掌柜以房间爆满的理由给拒绝了,打尖可以、住宿不行,这可把严枫给整懵了!
悄悄开启破绽眼,这里的房间十有五、六是空着的,为何会拒绝客人?
“掌柜,我要住店,明早就走!”就在此时,又有人来索求房间,这次掌柜的态度明显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恭敬敬地将人迎了上去。
咦,这地方双标这么严重吗?像我长得那么帅的就成为了拒绝的对象吗?严枫心中小小的臭美了一番,表达不满。
想着想着,严枫总觉得有些气不过,于是叫了瓶酒来到旁桌一坐。“这位大哥,小弟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一瓶小酒不成敬意,请您多多包涵!”
“唉,你小子会做人,哈哈哈!”
“对了,大哥,为什么小弟求住无门,掌柜却热情招待他人呢?”
旁桌大哥端详了一番严枫,“你不是本镇的人?”
“是,小弟刚刚进城!”
“看在你会做人的份上,哥指点你一下,记住外来人是无法在小镇住店的,要么你睡大街,要么你到衙府临时求职,那里提供住宿!”
“哦,多谢大哥提醒!”回到自己那桌,严枫的脸色严肃,住宿对于他来说完全没问题,直接睡在五相肚子里就行,但是这个固镇明显透着古怪,一时间好奇心萌生了起来。
衙府求职出奇得顺利,不,完全称不上求职,而是求你上岗。刚到府衙门口,师爷模样的人就自来熟地上前嘘寒问暖,一听是来住宿的,那是笑颜逐开都裂到嘴角缝。
“这位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小伙,你选对了,我们顾县虽然看上去破旧了点,但是衙门的待遇那是整个腾跃郡最好的,不仅提供好的住宿还提供好的伙食!”
“师爷,既然待遇那么好,为何还要向外县人招聘呢?”
“哎,小伙子,你有所不知啊,这是我们县老太爷专门提供给外县人的福利,知道大多数人只是待个一、两天,而客栈又很紧张,所以按照劳作换取待遇。你们替官府保护夜晚,我们官府替你们遮风挡雨…!”
看来无论在哪,被称为师爷的人都是舌如巧簧、能说会道,严枫若是初出茅庐的萌新,自然被哄骗地忘乎所以,可是现在他连一个字也不相信。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瞧瞧这县镇的古怪吧!严枫装出一副很受教的样子,反向恭维起了师爷。安排好住宿后,师爷指示了一番巡卫的职责,然后拂袖离去。
边走边时不时回头看看严枫,轻轻地叹了口气,默默念叨。“孩子啊,希望你能熬过今晚!”
师爷的表情尽收眼底,严枫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一个能令府衙束手无策的问题甚至到了坑外来人的地步,显然不是什么小问题,好在县镇里全是凡人,就算有危险也不会太恐怖,严枫打算查个究竟!
夜晚降临,适才还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间没了喧嚣,静得令人有点发毛!所有人都躲进了房间内,就算不睡也得装睡,按照惯例依旧清醒的只能是巡卫与打更人。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剧本,只是人有所不同,今天的巡卫是严枫,而打更大哥依旧还是那个打更大哥。
此时此刻,两人正躲在衙厅喝酒。
“小严啊,你初入衙门,怎么就安排这活?”
“我也不知道,第一天就安排我陪老哥您夜巡。对了,打更老哥,你怎么一个劲地猛灌酒?”
“咱镇上的禁忌传说你知道吗?”
“没有,我今天刚到顾县。大哥,是什么禁忌传说?”
“就是哭泣的黑魔是吗?老吓人了,你可要当心点啊!”
“哭泣的黑魔,那是什么玩意?”
“一年前,县老太爷的小妾因为偷夫被活活打死,包括那奸夫也被浸猪笼淹死。可据说他俩冤魂不散,化作枉死黑魔专门在深夜残害生灵。”
顿了顿喉咙,又喝上一口酒,继续说道。“小严啊,记住,当你听到黑夜中的哭泣声,就意味着黑魔即将现身,这个时候会有生命危险,千万小心!”
“好嘞,打更老哥!”
“来,陪老哥喝会酒,再一起走。”
“我不会喝酒,没事,我在一旁等老哥吧!”
“哈哈哈哈,酒壮怂人胆,径道随我走…!”打更老哥又喝又唱,喝到醉醺醺的地步才晃晃悠悠拉着换好官服的严枫一起巡街。
“子午敲惊魂,一更一折叠”,讲得就是打更人的心酸,这种生活在阴暗面的工作充满了凄苦,没事谁愿意做这行呢!
严枫一步一步地跟着打更老哥犹如闲庭散步,看在人家眼里十分诧异,这小子怎么心那么大,听了哭泣的黑魔故事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敲完第一更,老哥走路飘忽,开始脚高脚低,走着走着还摔了一个大跟头,顿时头破血流,无奈严枫只得将其扶回府衙。
“哎哟,老哥,流那么多血您还怎么打更啊,算了,我帮你打吧!”
“那怎么行,这是老哥的活!”
严枫强行把老哥扶上床,“放心吧,老哥,打更很简单,不就是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嘛!”
老哥激动地流下了眼泪,不住地感谢。“小严啊,真是太感谢你啦!”
一人巡卫兼打更,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尤其那朦胧不散、隐隐约约的雾气,总感觉下一刻会有什么鬼怪跳出来吃人。的确,胆子小点的都能被直接吓晕!
严枫却一点也不惧,就算没有修炼基础他同样不怕,这些都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雾气集结不散归根结底就是温差的变化所导致,真正吓人的则是由人自己凭空构思出来的臆想而已。
所以对于凡人来说,人吓人真得能吓死人!
蓦然,前方雾气非常浓郁的位置忽忽悠悠地传出哭泣声,此声忽长忽短、忽远忽近,音似断肠,令人垂泪!
关公门前舞大刀?严枫差点笑出声,不过对于声音的出处还是很佩服,明显不是修炼者但那声音却能第一时间令自己感受到其中的悲凉,没有极高的天赋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哭泣声有了,那是不是下面该出现黑魔了,严枫似乎有点小期待,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缩成针眼大小。
浓郁的雾气中传来沉闷的跺地声,一个臃肿肥胖的怪物缓缓朝自己走来,这怪物身上散发着袅袅黑烟。
难道这就是老哥口中的禁忌传说,黑魔!
我去!严枫倒抽一口冷气,在破视眼的棋盘格局下,怪物依旧存在,完全看不出任何伪装。
难道我真得遇到怨鬼了?
这一刻,严枫发现自己的认知开始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