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当时之事(四)
慕容羽织摇头道:“伍公子,我觉得不可如此。”
“这是为何?”伍诩不解道,“为何不可如此?”
“三个原因。其一,这《赌经》是那老者临终所托给我地,我想他定然不希望这里面的东西传不下去。”慕容羽织道,“其二,我和大哥不希望父亲知道此事。”
伍诩问道:“那此事慕容姑娘要如何跟父亲说呢?”
慕容羽织道:“我和大哥商量了,跟父亲大人直说就好,但不说这赌经之事。”
伍诩道:“就算说了又有何不可?”
慕容羽织道:“伍公子有所不知,我五刀门与九子门有世仇,不过这些年双方达成了默契,互不涉对方之事,五刀门主要经营客栈漕运,九子门则主要经营赌场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而我和大哥用了《赌经》里的东西赢了九子门不少钱财,细说起来这是我们在挑衅。”
伍诩呵呵一笑,道:“既然知道是在挑衅九子门,那慕容姑娘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慕容羽织道:“背后之事父亲现在还不知道,当时在边水城,那九子门之人到我五刀门经营的客栈里住着,却故意生事,起因只是客栈小二稍有怠慢,这本来是一件小事,可是九子门之人就是不依不饶,尽管客栈小二一再地道歉,他们就是不接受,还刻意羞辱了客栈小二一番,我和大哥知道此事后,想着身上既然有《赌经》,便以此来给九子门找点麻烦,我们一起研习了其中的赌术,然后去到九子门的赌场里,而此后之事伍公子都知道了。如果父亲不知道这《赌经》之事,那就不会觉得是我和大哥做的不对。”
伍诩道:“就算知道又如何,我觉得慕容姑娘做的没什没对。”
慕容羽织摇头苦笑,说道:“伍公子有所不知,我父亲是个死脑筋,要是他知道了此事来去,定然会对我和哥哥大发雷霆,然后上门赔罪,我和哥哥可不想这样。”
伍诩道:“明白,那第三个原因呢?”
慕容羽织道:“其三便是当做对伍公子的感谢,虽然伍公谆喜欢这个,但偶尔乐一乐也未尝不可。”
“好吧!”伍诩道,“既然慕容姑娘这么说,却之不恭,我只能收下了。”
慕容羽织道:“伍公子快去歇息吧!”
第二天早上,伍诩向众人告别,他走在泥阳城中,忽然看见那个船夫在集市里买了半只猪,伍诩心下奇怪,便暗中跟着前去。
伍诩跟着那船夫出泥阳城,来到一个略显破败的府邸。伍诩见船夫走了进去,便到一旁的围墙上看向府邸内。
只见其中有十五名孩童,有男有女,年纪大小不一,他们看见那船夫扛着半只猪,个个欢呼雀跃不已。
这时又有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裹进了府邸,那人道:“来来来,全部换上新衣服。”
伍诩心下明白为何那船夫会在来相助自己与慕容羽织之前谈价钱,原来是为了照顾这些孩童,他心生敬佩,其后来到府邸正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船夫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看见伍诩从正门走了进来,他先是吃了一惊,后摇头苦笑道:“真是巧了,居然被你遇到。”
伍诩道:“大师之前说笑了,大师是一个合格的僧人。这是大慈大悲之事,大师就是活着的菩萨,请受下伍诩一拜。”说着拱手躬身行礼。
那船夫急忙将伍诩扶正,笑道:“伍施主太过奖了,眼下伍施主也看到了,我之所以会那么地执着钱财,原因便是如此。”
伍诩点头道:“伍诩明白。”
那船夫道:“其实我是雪山寺的明字辈僧人,法号明空,当时我远游化缘,看到了这些孩子,这些孩子没有双亲,实在太可怜,便想着照顾他们,于是想着如何才能挣钱养活这些孩子,什么雪山寺,什么和尚,且先不管那么多了,这府邸虽然有些破败,不过买下来地价钱不脯有了这个府邸,这些孩子能有个地方玩耍,有个地方挡风遮雨。”
这时那刚才背着包裹之人走来。
明空道:“伍施主,这位是我的师弟,法号明度。”
伍诩拱手道:“见过明度大师,两位大师之风德,让人敬佩。伍诩自觉要做一点事,两位大师且在此等候几日。”说着离开了府邸。
黑石派的规矩,弟子远游需要做两件行侠仗义之事,对伍诩来说眼下正好是第二件。
其后伍诩返回泥阳城,找到了一个赌场,拿出一两银子兑换了筹码,然后走到骰子赌桌前,道:“押大。”
此后连续二十局都是开大。
“我算数不行,这二十局我大概赢了一百万两银子有多,就抹个零,给我一百万两银子就好。”伍诩道。
暗处。
那燕冉,闫良和孟产等人看着那伍诩不断地赢钱。
闫良道:“看来此人适意的,决不可让他走了。”
孟产看向道:“我们要带人拦截他么?”
燕冉道:“他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然而他敢这么做,就是要告诉我们他根本不怕。”
孟产道:“难道就这样轻易算了?”
燕冉摇头道:“怎么可能轻易算了,只是我们现在不敢说一定更杀了他,当时他有慕容羽织在一旁掣肘,尚且还能自保,眼下他孤身一人,更不好对付,若是强行为之,我方兄弟将会死伤不少。”
闫良道:“这口恶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燕冉道:“不着急,这件事我九子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伍诩出了赌场,他刚走了不到二百米,就看见燕冉在前方看着自己。
“我赢了钱不能带走么?”伍诩道,“原来九子门的赌场是这样的规矩,我看要不这样吧,我帮你九子门宣传宣传。”
燕冉苦笑道:“你心里明白我的意思,看来你今日前来这般,适意的。”
伍诩道:“如何故意?”
燕冉道:“说实话,之前的事我九子门可以不计较,但是眼下兄台这么行事,让我觉得很难办啊!”
伍诩道:“如何难办,如果别人赢钱就难办,那么这赌场也不用开了。”
燕冉道:“我们交过手,兄台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兄台请自便吧,不过我想说的是,此后兄台将有烦。”
伍诩冷笑道:“我敢这么做,就不怕什么烦。”
燕冉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不管怎么说兄台做事实在太过分了,慕容羽织带走一百万两的银票,你出手阻拦我九子门之人,如今又来我九子门的赌场拿走一百万两银票,事情一而再,便适意了。兄台听好了,改日我九子门之人会前去黑石派府邸造访,到时候希望兄台能在场。”
“放心吧,那时候我一定会在场的。有本事就前去!”伍诩苏转身返回府邸,将银票送给明空。
那明空与明度此时正在给孩童们做饭。
明空收下银票,道:“多谢施主,还请施主一定要用了饭再走。”
伍诩来到大院子里,看见孩子们在玩耍,其中一个小男孩正有模有样的练习着武功。
“你叫什么名字?”伍诩来到那小男孩跟前说道。
“我叫巫马梓。”那小男孩苏继续练习着武功。
伍诩见巫马梓道:“刚才你练习的那些招式是明空大师教你的?”
巫马梓点头道:“是的,叔叔一定也会武功吧?”
“当然!”伍诩说着拔出长剑,挥使凌霜剑法的二十个入门剑招,完罢再道:“看你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不知可看懂了?”说着将长剑给巫马梓。
巫马梓接过长剑,将伍诩刚才使出的二十个剑招一一使了一遍。
伍诩很是惊讶,要知道只看一遍就能将十个剑招记住,这个记忆力已属极优,他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你很有天分。”
巫马梓道:“两位大师也这么说,我问他们我学武的天分有多脯他们想了一会,说我的天分有这个屋子这么高。我听了也不知高是不高。”他说着指向一旁的屋子。
伍诩听罢忍俊不,道:“他们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的话,所以才会这么说,这么跟你松,别人学武的天分不到半杯水,而你的学武天分则是满满的一杯水。”
巫马梓道:“那我就明白了。”
伍诩问道:“巫马梓,如果要你跟着我去学武,你愿意去么?”
巫马梓道:“叔叔武功了得,如果愿意教导巫马梓武功,巫马梓当然愿意。”
伍诩道:“你且在此等我一段日子,此后我自会前来接你,好不好!”
巫马梓连连点头道:“好!”
伍诩在用饭之时,就跟明空说了打算将巫马梓带走之事。
明空道:“没问题,能跟伍施主前去黑石派习武,是这孩子的造化。”
伍诩道:“我先返回师门,待过些日子我就会前来将巫马梓带走。”
明空道:“没问题,此后我们也不用外出卖力,伍施主给的银票数目不小,足以让这些孩子去读书识字,顺利长大成人。”
明度道:“施主大义,多谢了。”
伍诩拿出《赌经》,道:“两位大师,这里面是可以在赌场里赢钱的东西。我想将他送给两位大师!”
明空与明度对视一眼。
明空道:“伍施主,我们乃是雪山寺的弟子,不可用这等办法得到钱财,多谢伍施主的美意。”
伍诩听此,呵呵一笑,道:“大师说的极是,是伍诩忘了这一出。”说着拱手作揖,再道,“伍诩失礼了,真是不好意思。”
明度摆手道:“伍施主此言言重了。”
用了饭后,伍诩又跟巫马梓做了交代,然后返回了黑石山。
此时天色微亮。
东方显出了光白。
伍诩将当时之事一一说了。
“小师妹,师兄这次远游,所遇到之事就是这样。”伍诩说道。
梅妱倩道:“大师兄这一次远游所经历的事,可比小师妹的精彩多了,不知大师兄打算什么时候去将巫马梓接过来?”
伍诩道:“等九子门之事过了以后,我就亲自前去将巫马梓接过来。”
梅妱倩道:“那九子门果然找来了?”
伍诩道:“九子门掌门人让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中说我插手九子门与五刀门之事,我看了那封信,所述言过其实,有意添枝加叶,当时师父十分生气。”
梅妱倩道:“大师兄将事情如实地跟师父说不就行了?”
伍诩道:“我一五一十地说了。师父仍将我这般责罚。”
梅妱倩道:“师父这样做不对,我去找师父说说。”
伍诩苦笑道:“小师妹,我看此事还是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的脾气。”
梅妱倩道:“不管什么脾气,总得讲道理不是?”
伍诩道:“罢了罢了,别搞得师跟气,到时候又更重地惩罚我。小师妹别忘了,此事师父可不让我琐来。”
梅妱倩叹了一口气,道:“是了,还好大师兄提醒,小师妹一时情急忘了这一出。大师兄,不知那《赌经》现在何处?”
“已经交给师父了。”伍诩道:“师妹快回去吧,不然被那米师伯知道了,那小师妹可就要被责罚了。”
梅妱倩起身说道:“大师兄,那小师妹就告辞了。”
梅妱倩走后,伍诩便打坐歇息。
待东方日出,伍诩起身继续搬运长木,这时忽然来了一个老宅其打量了伍诩一会,问道:“你就是郑启的徒弟吧?”
伍诩循声扭头看去,只见那老者至少九旬年纪,给人仙风道骨之感。
“前辈说对了。”伍诩道,“前辈是要找我师父?”说着放下了长木。
那老者摇头道:“不是,我不想找他,你过来一下!”
伍诩不知马老者要做什么,不知为何,眼前的老者给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老者莫不是师父的仇家?”念此,伍诩掩藏不住面色上的那一丝慌张,问道:“前辈,不知这是为何。”
那老者道:“你慌个什么?你竟然如此胆小,此后该如何担当大事?”
伍诩听此,心下的慌张少了许多,他缓步走过去,道:“前辈,有事?”
那老者忽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伍诩的左手。
伍诩心下一惊,他立刻运起内力,以挣脱那老者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