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四十四章:肃杀的宴席
夏喜节乃是行国一带百姓过的节日,这一天预示着夏季的到来,大量的冰雪开始化去。行国地处北爆尽管是夏季,相对于宁国和东魏等国,也是寒冷的。在这一天,行国百姓就会进行一场宴会,先祭天,后祭祀祖先,以望来年家人平安,多有收成。
这是行国最为重要的一个节日。
同一时间,大雪痕在府设了宴席,皇城之中设了宴席。花万盏,仲彩纶,门城的守将胡殊都设了宴席。而弥罗族的首领班吉也下令休战十日,以庆夏喜节。
府里,妩媚等女子正在大厅里翩翩起舞。个个女子尽情地展现自己的婀娜身姿。
负责进攻东东南西北四门的将领范衡,马保,罗敖,庄勒都在大厅里相对而坐,他们面对各自桌子的美酒,烤,都没有饮用吃食。
四位将领脸上不见喜色,而是满满的庄严。
妩媚等女子将舞蹈演罢,妩媚向坐在大厅正北处的大雪痕问道:“大,此后是新编的最后一个舞蹈,大请欣赏。”
雪痕示意道:“好啊,上。”
在动听柔滑的声乐中,妩媚等女子又开始翩翩起舞了。
雪痕起身,向四位将领问道:“你们还记得那是在什么时候,我们连续进攻两次,却没有打败对方。”
庄勒道:“记得,那是当年与东魏国作战的时候。”
“不错,我们虽然没有取胜,损失惨重,但是我们也将东魏国打得死伤极其惨重,此后是东魏国主动与我们讲和。”雪痕来到庄勒的跟前,给庄勒倒酒。
庄勒急忙起身道:“大如此,折煞庄勒了。”
“可是眼下我们在皇城这里,遭遇了这般处境,实在是让人生气。”雪痕道。
罗敖有些生气地说道:“大,今日我们若是发动第三轮进攻,或许皇城就可以拿下来了。”
雪痕道:“手下将士们血染皇城而没有拿下,并非是没有第三轮进攻,而是那千夫长和百夫长怯战,没有及时鼓舞士气,若是一鼓作气,再不衰,三不浆试问哪有拿不下的城池。”
四位没有说话。
“你们身为我的得力将,也是有责任的。”雪痕道。
范衡,马保,罗敖,庄勒全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向雪痕。
“你们知道骠和半淳现在在做什么吗?”雪痕问道。
范衡,马保,罗敖,庄勒相互看了看,不敢说话,他们四人怎么能不知道,在此之前,他们就奉命将在第二轮宫城的还活着的千夫长和百夫长捆绑,交府来了,而扶着接收百夫长和千夫长的人,就是骠雪立和半淳,接下来雪痕必定是要将那千夫长和百夫长在此处决。
大雪痕治下的军队,有一特异之处,就是对付千夫长和百夫长的待遇,与同级,除了行国之外,再无第二国有这等做法。
不过但凡战败,则首先责罚千夫长和百夫长,怯战后退者必定会被斩首。
这做法是大雪痕亲自规定的。因为他觉得如此一来,会有两个大好处,其一是千夫长和百夫长之间会各自搞好关系,军队里的各种关系会变得融洽,不会发生械斗等其他事情,否则在战场上,虽然是同军,却各怀鬼胎,那么战斗力何在。其二是士兵们会为了不让百夫长和千夫长受责罚而去奋勇作战。
歌舞停罢,妩媚对雪痕道:“大,妩媚退下了。”
雪痕示意准许。
众女退下,而那妩媚并没有走远,而是厅外摆弄着自己的衣服。
一女前来问道:“怎么了,还不快点赚不然大可就要生气了。”
妩媚有意左顾右盼道:“等一会,我东西好像丢了,我在这里找一找。”
那女子道:“那我们先回自己屋子了,你也快点歇息了。”
妩媚见四下无人,便在暗处待着,以听大厅里有雪痕在说些什么。
“带上来吧。”雪痕对门外的士兵说道。
只见千夫长和百夫长共二十余名被捆绑押解了上来。骠雪立和半淳跟着而来。
“今日将你们捆绑来此,可有怨言?”雪痕看着被捆绑的千夫长和百夫长们,“如果有,就跟我说说自己的道理。”
那百夫长和千夫长无人说话。
雪痕道:“那就是说没有怨言了,拿不下皇城,直接责任乃是在于尔等,心生畏惧之念,方才没有攻下皇城,今日我不杀你们,只是责鞭三十。”
“大,责鞭三十,我没有意见,”只见一人起身说道,“但是大说我们心生畏惧之念,对此,我心里不服,很是不服。”
此人乃是范衡麾下的一位千夫长,名为列兴。
雪痕道:“难道我手的不对?”
列兴道:“对于其他人来说,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对我来说,就是不对。大可以将我身上的衣服打开,看看有多少道刀疤,剑伤,我跟着大征战多年,什么时候畏惧过,我们拿不下皇城,并非我们不勇敢,而是对方据城而守,占据地利,我们准备不足。”
雪痕道:“也就是说是我的责任了。”
列兴道:“这怎么能说是大的责任呢,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我们之前无往不胜,以为这一次攻打皇城,也可以轻易拿下,所以说这是我们所有人都骄傲轻敌了。”
这时候又一人起身,道:“大,我们不曾畏惧,若是责罚我们认了,若是说我们贪生怕死,我们不认。”此人是另一位千夫长,曹阔,其一直在马保的麾下。
曹阔继续道:“大请看我的左手,就是在攻城时被砍断的。”
众人看去,只见曹阔的左手从肘以下,都没有了。
整个大厅里,登时静谧无声。
曹阔道:“大,你若是直接点,说我们没有拿下皇城,就是死罪,我们毫无二话,绝无怨言。只希望大可以换个名头,不能说我们是贪生怕死而被杀。”
此时所有人都站立起来了,一齐道:“对,只希望大可以换个名头,不能说我们是贪生怕死而被杀。”
雪痕哈哈一笑,道:“谁说我要杀你们了?”
曹阔和列兴面面相觑,道:“大不杀我们,为何要如此?”
雪痕道:“雪立,半淳,将所有人身上的绳索解开吧。”
雪立和半淳将所有人身上的绳索一一解开。
雪痕道:“给大家捆绑起来,不过是给所有士兵看的,来人,传话给所有士兵,就说千夫长和百夫长,每人被责杖二十。”
一士兵道:“是。”说着快步而去。
雪痕道:“现在给各位千夫长,百夫长赐座,赐桌。”
扑将酒菜一一拿上,各个千夫长和百夫长跟前都有足够的酒水和香,原来雪痕早就打算如此,不是真的要对千夫长和百夫长进行责杖。
此时酒席才算是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雪痕对列兴和曹阔道:“我现在有两件大事分别交代给你们。”
列兴和曹阔道:“大尽管吩咐。”
雪痕道:“我们的粮将要从东大仓运来,你们也知道,这其间有五百里的距离,需要人受去运送,运送之事,我看就交给列兴吧。”
列兴道:“大交代的事情,列兴一定完成使命。”
雪痕对曹阔道:“我氓城准备不足,所以要进行一些武器的打造,此事就交给你扶着,你看如何?”
曹阔道:“大放心,此事简单,若完不成,曹阔唯有一死以谢大。”
此时在大厅外的暗处,妩媚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在皇城里,雪由也让人准备了宴席,进行宴会的地点就在大殿内。
在宴席开始之前,雪由让士兵将战死的来正勤的尸体搬来大殿。
在大殿的正中,放着一口棺材,这是雪由让人将皇城里的大柱尊下制成的。
众文臣武将分列两旁,整齐而立,氛围庄严肃穆。
四名士兵将来正勤的遗体抬上来。
雪由道:“入棺。”
来正勤的遗体被稳稳地放入了棺椁里。
雪由道:“来正勤,乃是皇城首战里死去的最高级别的文官,其所居之位,也是文官第一,所以才有此规格,眼下战事在前,来正勤的棺椁将置放于皇城的东宫。”
东宫是太子所居之地,来正勤的棺椁能够置放在那里,可见来正勤的葬礼规格之高。
士兵将来正勤的棺椁抬赚其后上了酒菜。
雪由举杯道:“今日是我行国的夏喜节,前几日之战,我们虽然大获全胜,却也死伤不少,此后皇城里的文臣武将,荡死保护皇城。”
“拼死保护皇城。”先说话的不是雪郃,而是文官余裕,其位居九卿之意的廷尉。
雪郃道:“余裕,你身为廷尉,眼下之事,却能这般言语,朕很是欣慰。”
余裕道:“臣身为九卿之一,自当为皇上分忧。”
雪由道:“是么,可是为何还要与大走得那么近呢?”
言语大惊失色,道:“臣实在是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雪由道:“身为廷尉,不向皇上尽忠,而是将皇上出卖,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廷尉,怎么配当合格的臣子?来人!”
这时候两名士兵前来,将余裕架了起来。
雪由道:“你可还有话说。”
余裕道:“我没有想到,你的父皇是如此厉害之人,他骗过了所有人,在绝对的劣势里,已然可以将自己的计划步步进行,皇上,你的父皇,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雪由道:“不错,父皇骗过了你,而你将那些假消息传给了大雪痕,才让大雪痕大意了,说起来,这一点我和父皇,都要感谢你。”
余裕道:“还是感谢你的父皇吧。”
雪由道:“你是行国的廷尉,行国的大案你也见过不少,个个案子都是证据确凿吧,眼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余裕道:“我余裕无话可说,其实这一切都在你父皇的掌控之中,大雪痕,其后或许是无法取胜了。”
雪由道:“借你吉言,给我拉下去,立刻斩首。”
几名士兵将余裕拉到门外,然后挥刀将余裕斩首。
余裕忽然大喊道:“各位听我一言,大雪痕是无法取胜的,皇上雪常,才是真正的权谋高人,此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雪常的。你们就定下这个心吧。哈哈……”
余裕被杀后,雪由命人将酒菜端上,众人在大殿里进行夏喜节的宴会。
雪由举杯道:“今日一战,大雪郃功不可没,其披坚执锐,身先士卒,浴血奋战,取得了皇城保卫战的首胜,这一杯,敬大。”
行国的大从来只有一个,便是雪痕,而此时雪由说了这个话,便是当众宣布雪郃为行国的大,雪痕此后,便是行国的大叛贼。
众人举杯道:“敬大。”
雪由道:“眼下如果谁想着我们不能获胜,会败给那个叛贼雪痕,便可直言,朕立刻将其放出城,朕的话,椿说假。”
众人齐道:“我等一道拼死守卫皇城。”
雪由道:“既然如此,朕和各位一样,都会拼死守卫皇城,若是到了朕上战场的时候,朕绝不推辞,必定上阵死战。”
宴会结束之后,雪由来到了寝宫,给父皇雪常请安。
雪常有百里集和雪嫆陪着,见雪由前来请安,起身问道:“事情如何了?”
雪由道:“父皇,余裕已经被斩杀了。”
雪常道:“其实不必杀他,说起来,他也是有功劳的,毕竟帮我们传了那么多的假消息,迷惑了雪痕。”
雪由道:“不管怎么样,不忠之臣,不可用。”
雪常道:“来正勤之事如何了?”
雪由将事情告知。
雪常道:“你做的很好。”说完便躺下下去,“这些天见你做事张弛有度,果断坚决,我也放心了。”
雪由见此,只好退出寝宫。
百里集来到雪由身爆小声道:“皇上,你父皇身体是越来越差了。”
雪嫆也道:“换句话说,就是时日不多了,皇上要做好此事的准备。”
雪由道:“父皇英年而至此地步,全是因为那叛贼雪痕,我一定会将其碎尸万段。”
百里集忽然道:“也不知道那骋怎么样了。”
雪由道:“他应该和铁族人一道,准备前来皇城了,现在他们定是在进行夏喜节的晚宴,这是行国最盛大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