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三百八十一章:第九重关(下)
甄英雄道:“西戎王,我有件事要问你,如果我非要阻拦他们不可,而西戎王却因此而对我们动手,甄英雄实在不知道这样一来到底算是谁坏了约定?”
西戎王呵呵而笑。
甄英雄面带愠色道:“甄英雄自认说的话并不好笑,所以不知西戎王在笑什么?”
西戎王道:“原来甄不仅懂得行军打仗,还懂得以理服人,想来甄这番话是要跟我说道理,那好吧,我们两人就来好好把此事的道理说一说。”
甄英雄也笑了起来,道:“看来西戎王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甄英雄愿闻其详。”
西戎王道:“这十重关乃是行国与西戎的交界处,当年行国与我们约定,这里是属于我西戎的。在行国的十重关跟前,尚有我西戎部落之人生活,这个甄英雄应该知道。”
甄英雄道:“知道,我来此就经过他们生活的地方。”
西戎王道:“他们在行国境内生活,便是行国的子民。行国要如何对待他们,那是行国的事,我们西戎绝不会过问。所以按理来说,这里的事乃是我西戎之事,行国也应该是不能过问,眼下甄带着士兵来此,已经是越界了,不过我可以不计较,所以甄此后还想要梢西戎之事?”
甄英雄听此,心下不由得一震,他仔细地想了好一会才回道:“西戎王这么一说,确实在理。”
西戎王道:“看来甄是个讲道理的人,话说如果甄在十重关之前挡住弥罗族之人,然后杀了弥罗族的所有人,我都无话可说,不过眼下甄想要对弥罗族之人痛下杀手,我西戎之人是决不可能答应的,就算要杀了他们,此事也应该是我西戎之人来做。”
甄英雄苦笑,道:“西戎王这一番话,让我无言以答,既然如此,就按照西戎王所说的让他们离开吧。”
巴音布库特对弥罗族之人挥手,道:“弥罗族之人,快住”
弥罗族之人见此,立刻快步上了十重关山顶,然后快速通过,进入西戎地界。
甄英雄道:“西戎王道理说得好,说明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刚才我说了弥罗族之人的可恨之处,不知西戎王有何看法?”
西戎王道:“我们各有所需,甄也是个聪明人,我这么说,想来你也能明白。”
甄英雄道:“大概明白了,个中细处,我就不问了。”
西戎王道:“第九重关山顶上打斗正酣,甄,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甄英雄道:“走吧!”
且艘一直在想着破解马易旋转刀的办法,然而不管他如何出招,不管速度如何疾快,那马易手中的旋转刀都可以破去。
骋来了兴致,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完全可以不必使用刀法就可以把马易打败,暗道:“马易,我就不信你的旋转刀能毫无破绽。′后以凤羽刀法继续对马易狂攻不止。
而裘姜此时已经将马丰打败,她点住了其穴道,然后看着骋与马易的打斗,心下大感奇怪,因为她觉得既然刀法无法破解马易旋转刀,那骋就不必用刀法。
这时关山圣僧前来,道:“我想你师叔跟那个家伙的奇怪招式卯上劲了,全都忘了自己的其他本事。”
裘姜道:“想来定是这样,我得提醒一下师叔。”于是喊道:“师叔,不用刀法。”
马易十分忌惮骋地一心二用法,听裘姜这么说,道:“我想柱国大人很有信心以刀法破掉我这招式,不然也不会缠斗那么久。”
骋退了三步,长刀一横,冷哼了一声,说道:“马易,你休要以为如此言语能激到我,我确实是想用刀法破掉你这奇异招式,绝不用他法。”
马易道:“好啊,这是我这些年里独创的招式,眼下就等柱国大人来破解了。”
骋挥刀再上。
裘姜见骋仍是用刀法,对关山圣僧道:“看来我师叔真的是卯上劲了。”
马易这一招式来自于他在宁国时,有一次在村子里游赚看见了转动的水车,心下忽然间受到启发,他领悟了其中的绝妙,便将此绝妙用于刀法之中,经过苦练,最终创出了这一奇异的招式。
骋虽然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虽然马易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这一奇异的招式让他心下赞叹不已,不管他如何快速与加大招式的力道,都不能给马易带去麻烦。
那半淳与马贡的相斗也已经结束,他点住马贡的穴道,道:“我虽然习武天分不脯却也能把你打败,就你这点本事,居然还敢跟柱国大人叫板,真是自不量力。”苏看向骋与马易的打斗,心下也是不解。
骋想起百里集曾经说过天下间没有毫无破绽的招式,心道:“我什么办法都已经试过了,可还是无法破解他的这个招式,其破绽到底在哪里?”
此时他听见裘姜跟关山圣僧道:“圣僧,你可知道这个旋转刀到底是如何在其手掌心旋转不帜?”
关山圣僧道:“或许是熟能生巧吧,他必定是习练了很久。”
骋听到裘姜说的“掌心”两个字,心下登时一个激灵,暗道:“是了,我还没有试过对他的掌心出招,说不定这一招的命门就在他的掌心。”
此后骋立刻对马易的右手掌心刻意发起狂攻,马易登时变得手足无措,阵脚大乱,不过十招便败下阵来。
骋以刀背打在马易的心口处,那马易被这一下打得吐出一口血来,他向后退了三步,倒在地上。
骋将长刀架在马易的脖子上,道:“马易,你是要自裁,还是要我亲手杀了你?”
马易苦笑起来,道:“多谢柱国大人给我自裁的机会。”
听此,骋便收回了长刀。
裘姜急忙说道:“师叔,你也不怕此人反悔么?”在她心里,马易根本不可信,
骋冷笑道:“现在我才不怕他反悔。”
马易道:“能够骗过柱国大人,可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骋道:“我想过了,其实想要骗过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马易道:“柱国大人为何这么说?”
骋道:“难道不是么,这全是你教给我的,一件骗人的事只要能做到九分真,而呢键的一分为假就行了,这世上没有谁能不被这样的事所欺骗。而你就是这么做的。”
马易道:“柱国大人如果不说,我却也没有这么想过,如今柱国大人说了,我忽然觉得正是如此。”
骋道:“马易你可知道,当时我在苦愁峡,是假装不敌段擒狼,目的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救我,我是在试探你。而你救了我,我从那时候起,就完全相信你了。”
马易想了想,然后呵呵而笑,说道:“既然柱国大人说了这些,那我也跟柱国大人说几件事,柱国大人,如果这几件事我不说的话,你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骋道:“不知是什么事?”
马易道:“柱国大人,我之前有见过宁国皇帝连横,还专门为他办过事。”
骋心下十分惊讶,但在面上毫无波澜,道:“这个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马易道:“柱国大人说的是,这确实是不重要了,但守于杜禾与林游之事,我想柱国大人不会觉得不重要吧?”
骋道:“杜禾与林游已经离开人世,”说着忽然愣住了,他瞪着马易,说道:“莫不是他们的死与你有关,是你杀了他们?”
马易道:“当时柱国大人在京城与闻羽大战了一场,最终顺利离开京城,不过柱国大人然知道是我亲手杀了杜禾与林游。此事应该想起来了吧?”
骋心下大震,大惊,大怒。他拔出了长刀,然后一刀砍向身旁的大石头,那大石头被横腰砍断。
骋喘着粗气,好一会才对马易道:“所以待会你自裁而死,我的心里一点都不会觉得难过。”
“我与杜禾还是分出了胜负。”马易道,“是我胜了。”
骋冷笑道:“这有何可高兴的,你不过是乘人之危罢了。”
马易哈哈大笑起来,他缓缓站起身,道:“其实柱国大人心里清楚,眼下我的武功,已经超过杜禾了。”
骋道:“此事也不重要了。”
这时西戎王与甄英雄前来。
西戎王对骋道:“这位应该就是宁国的柱国大人了。”
骋打量了西戎王一眼,问道:“不知你是谁啊?”
巴音布库特说道:“柱国大人,这就是西戎王。”
骋看向第十重关,对甄英雄道:“甄,弥罗族之人已经离开了,是吗?”
甄英雄苦笑道:“柱国大人,我们到此,就只能听西戎王的。”
骋根本不关心弥罗族的去处,转身对马易道:“你还在等什么?”
马易道:“请柱国大人稍宽一会,我跟班吉说句话,完后立刻就走。”
骋道:“你请便吧。”
“多谢柱国大人。”马易说着对班吉道,“你过来一下。”
班吉走了过去,见马易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奇怪道:“这是什么?”
马易道:“这是我马易生平所学武功的记录,你一定要带着它。能传给弥罗族之人那是最好不过。”
班吉道:“马易,你为弥罗族所做之事,弥罗族之人将永世铭记。”
马易哈哈而笑,道:“足够了。”说着飞身而起,既然一注鲜血落地,其后马易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
班吉来到马易的尸体爆跪了下来。
骋给马丰与骋解开穴道,道:“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此后我与弥罗族之人再无半点仇恨,你们走吧!”
马丰对班吉大声道:“班吉,告诉我,你为何要劝他回来,这是为何?”
班吉道:“因为他不回来,弥罗族之人就无法安然离开。”他分明是在说谎,但是眼下也只能这么说。
马丰与马贡听此,再不说话,只黍在马易的尸体边。
那甄英雄对班吉道:“不管怎么样,他对于弥罗族之人来说,是个大英雄。所以我想把他埋在这里,你觉得如何?”
班吉道:“好啊,班吉代弥罗族之人多谢甄了。”
甄英雄命令士兵挖了一个简单的墓坑,将马易的尸体放在其中。
很快就起了一个坟冢。班吉对在场仅剩的二十多名弥罗族之人道:“马易事我弥罗族的大英雄,大家就按照弥罗族的拜别之礼,向他拜别吧!”
见弥罗族之人依次向马易拜别,骋心里五味杂陈。他来到马易的坟冢前,道:“马易,我今日是为之前的你拜别。”
骋行了拜别之礼后,班吉走过去对他说道:“柱国大人,我想请你帮忙一件事。”
骋道:“你要跟弥罗族之人一起离开,然后让我把此事告知付长晴,是不是这样?”
班吉道:“是的,柱国大人,有劳了。”
骋道:“弥罗族离开了行国,希望你们能在西戎那里,有一片广阔的天地。”
班吉苦笑道:“这至少需要三代人的努力才行。”
骋道:“都知道万事开头难,此事要从你开始,辛苦之事,还在后面。”
班吉对甄英雄道:“甄,告辞了。”
甄英雄道:“一路走好。”
西戎王对甄英雄道:“甄,你也算是英雄。”说着转身离开了。
甄英雄看着离开的西戎王,转对骋四人道:“柱国大人,西戎王说的不错,我本就叫甄英雄,不是吗?”
骋四人哈哈而笑。
巴音布库特对骋道:“柱国大人,巴音布库特在此告辞。”
骋道:“谢谢你!”
巴音布库特笑了笑,道:“要说谢谢,我也应该对柱国大人说。”苏跟着西戎王其后一道离开了。
甄英雄道:“柱国大人,现在事情已经办完,我们也该离开了。”
骋看着马易的坟冢,道:“甄,你说的不错,马易是我的仇人,但是在弥罗族之人看来,却是一个大英雄。”
返回途中,众人经过巴阿克苏的部落,停留了一晚。
当晚,巴阿克苏设宴好生招待。
席间,骋跟巴阿克苏说了马易之事。
巴阿克苏听了马易之事,以为骋是在责怪当时之事,道:“当时之事,还请柱国大人莫要责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