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三百七十章:受刑
小辟道:“师父,那昭昭姑娘出发之前特意交代我,不让我跟师父说此事。”
付长晴气苦道:“你怎没晓得此事的重要,难道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她如此行事,很是危险,你知道么?”
小辟道:“师父教训的是。”
骋听此,知道严昭昭是抱着赎罪的心态前去做此事,他对小辟道:“她有跟你说会具体怎么做么?”
小辟道:“昭昭姑娘有跟我说过怎么样把消息告知,她将会在夜晚点篝火,在篝火的旁爆她会插着一个树枝,在树枝之下,会有她特意留下的纸条。”
骋对付长晴道:“付姑娘,我想现在我该出发了。唉,她实在天真,根本不知道如此行事,很容易被别人发现。”
付长晴道:“昭昭姑娘之前从未做过这样的是,所以她哪里懂得这些,现在她正是往险境而去而不自知。”
关山圣僧声音传来道:“柱国大人,我和你一起前去吧。”
此时叫骋为“柱国大人”,对关山圣僧来说,这样的称呼就是把骋真正当做了自己的忘年交朋友。
骋心里对此不清楚,然而他并没有对此在意,他看着大步前来的关山圣僧,有些感动地道:“好,骋在此多谢了。”
关山圣僧道:“柱国大人太客气了,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跟着而来的裘姜也说道:“师叔,我也跟你一起去。”
骋点头同意,道:“好的。”
付长晴立刻叫来了半淳与班吉,道:“你们随柱国大人一起前去,记住,到时候一定要听从柱国大人的指挥。”
半淳与班吉道:“是。”
骋五人立刻出发。
且说严昭昭比骋先行两日,到达了行国与西戎的交界处,这里有山丘起伏,其间分布着许多部落。
严昭昭第一天晚上,就点了一个篝火,留下字条,其上写着:“我已经到达此地,看见了弥罗族之人就在那些部落里驻扎。”
第二个晚上,严昭昭再次留下字条,其上写着:“我看见十人策马向西而去。”
到了第三个晚上,严昭昭再次生了篝火,不想马易策马而来。
严昭昭吓了一跳,她强作镇定,道:“你也是赶路的?”
马易下马,道:“不是,我和姑娘一样,也是在此停留的人。”
严昭昭听出马易话里有话,她拿过琵琶,道:“你我萍水相逢,请问是否要听一听我的琵琶曲?”
马易道:“好啊,且听姑娘弹奏一曲。”
严昭昭弹奏了一曲,曲声悠扬宛转。
马易思绪飘飞,想起了弥罗族的前首领班克,想起了谋士扶灵。
十几年前,在一场宴会上,他也听过琵琶曲,当时班克也在,伏灵也在,狼牙兵们也在,弥罗族不少人都在。
犹记得当时班克举杯说道:“天下之大,一定会有我弥罗族真正的立足之地。”对于班克所言,一些人却当场反对,有人道:“大首领,我们现在已经在行国立足了,不知大首领还有什么想法?”
班克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弥罗族之人不能立国,就没有真正的立足之地。”
有人返道:“现在行国就是我们的立足之地,怎么说没有真正的立足之地呢?难不成我们要在行国自立门户?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成了白眼狼,岂不始负了行国朝廷对我们的收留?”
又有人道:“不错,我们弥罗族,不能这样做事。”
班克道:“行国朝廷收留我们,不过是因为行国南边人烟稀少罢了,我们弥罗族之人,也只不过是行国朝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罢了。”
伏灵道:“大首领说的不错,只有立国,才能让弥罗族之人真正立足。”
那个宴会,弥罗族之人就此匙分成了两派,一个是以班克为首的立国派,一个是不同意立国的保守派,也就是的苍伦部落。
其实这两个想法早就在弥罗族内部出现,只是在那个宴会之上,双方匙撕破脸。
而今物是人非,但是一些事情决不能休。
马易心里涌起一阵感伤,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回了行国,不意外得知弥罗族之人暗中集结了起来,他们商议着离开行国,前去西戎。分散的狼牙兵也逐渐集合起来,自己曾经主管狼牙兵,所以顺理成章地被推举成为弥罗族的大首领,既然是弥罗族的大首领,那么一些事就必须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骋,实在对不起了,为了弥罗族,所谓的道义,暂且只能放在一边。
马易看向星空,伴随着悠扬的琵琶曲,他似乎看见班克的魂灵就在天上。
“大首领,愿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弥罗族,马易会为此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弥罗族之人,一定会有立足之地。”马易心道。
严昭昭又弹奏一曲,曲声欢乐。
马易思绪再次飘飞。
这一次,他看见了弥罗族的壮大,看到了弥罗族之人正在行开国大礼。
“大首领,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在天上保佑我们吧!”马易心里再道。
或许这个过程将会十分曲折与艰难,但这件事必须有人去做。
琵琶曲弹罢。
马易回过神来,点头赞道:“姑娘弹的不错,这琵琶曲十分悦耳动听,动人心弦,请问姑娘,你就是靠这个为生?”
严昭昭点头道:“是的。”
马易笑了笑,然后摇头苦笑,说道:“姑娘,有一些事你让我很难办啊。”
严昭昭不解地看着马易,问道:“不知是什么事让你难办了?”
马易道:“其实我知道姑娘并没有跟我说实话,我叫马易,我想姑娘之前应该有听说过我名字的。”
严昭昭听此,脚开始发抖起来,她强作镇定地道:“我实在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严昭昭的表现,马易都看在眼里,他仍是摇头苦笑,道:“看来姑娘是一个好人,因为你连撒谎骗人都不会。”
严昭昭脚抖得更厉害了,道:“你的话让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马易道:“既然姑娘是靠这个琵琶为生,那么为何要这么做?姑娘,你做的事,也太容易让人觉察了。”说着拿出了两个字条,放在严昭昭的眼前。
马易再道:“姑娘,这是你写的吧?不过你应该不会武功,所以并不知道这两个晚上,有人在暗中监视你。”苏将两个字条扔到篝火里。
严昭昭这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她立刻起身,然后就要上马离开。
马易道:“我想姑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吧。”说着起身追了上去,伸指点住了严昭昭的穴道。
严昭昭道:“你要什么?”
马易道:“不什么,我有些事情充满疑惑,想要好好地问一问姑娘,我想姑娘心里清楚我要问什么。”
其后严昭昭被马易带到了一个简易木屋里,她被马易放在了一个木椅子上。
严昭昭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她花容失色,身子因为害怕而在颤抖,道:“你到底要什么?”
“现在对姑娘的审问开始了。”马易拿过一把椅子,坐在严昭昭跟前道,“现在我先问姑娘第一个问题,是谁派你来的?”
严昭昭道:“你别妄想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马易冷笑道:“这不奇怪,在一般情况下,被审问之人,他们刚开始都是这么说的。不过这个问题我能猜出来,我想让你前来的人,一定是行国之人,而且他还是一个,对不对?”
严昭昭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问我。”
马易哈哈而笑。
严昭昭道:“你笑什么?”
马易道:“你回答的这么脆,说明我说的并不完全对。要么是你根本就不介意我知道这些,或者说我完全猜错了,你是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来?快说,你为了谁而来?”说到后面几句话,马易的言语忽然变得极其冰冷。
严昭昭淡然道:“我不会说的。”此时她的身谆再颤抖,她心下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有了这样的准备,心里的惊慌与害怕,全都消弭了。
马易笑道:“这么说我又猜对了。”说着拿起严昭昭的右手,再道:“姑娘有一手弹琵琶的技艺,这个手可以弹奏出非常美妙动听的曲子,如果此后不能弹琵琶了,岂不是很可惜?你说是吗?”他拿着严昭昭的手,确定严昭昭一点武功都不会,心下更是奇怪,既然一点武功都不会,为何就敢只身前来犯险。
严昭昭道:“你要什么?”
马易道:“姑娘并不是习武之人,为何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呢。你知道么,只要我稍稍用上力,姑娘的手智就会断去,姑娘,十指连心,这可是一件无比痛苦之事。”
严昭昭道:“不行,我已经对不起他一次,不能再对不起他第二次了。”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在她的,话语里透露出无比的决心。
马易道:“很好,你这么说,就算是承认了是另外一个人让你来,不知他是谁?”说着抓着严昭昭的手加了一点力气。
严昭昭扰痛,道:“我不会说的。”
马易道:“这个可就拭娘自己选的,既然如此固执,得让姑娘吃点苦头才行了。”说着忽然用力,将严昭昭右手的小智给弄断。
严昭昭疼得汗水淋漓,但仍是不说。
马易道:“你若是还不说,那么接下来我可要断去你第二根手指了。”
严昭昭疼得厉害,她急促地喘着气,道:“我说了不说,就不会说,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马易用力断去了严昭昭右手的无名指,说道:“姑娘,如果我再扭断你一根手指,恐怕姑娘此后永远将无法弹奏琵琶曲了,当真还是不说么?”
严昭昭道:“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如果你自认是个男子汉的话,就来个痛快的,一刀杀了我。”
马易十分无奈,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用刑,眼下看来,这个女子的性子比很多男子更为坚,他前去点住了严昭昭的镇痛穴道,说道:“罢了罢了,看来你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不想你一个女子,骨头却如此之,从这点来说,我倒是很佩服姑娘。”他语气不再冰冷,反而多了几分敬意。
严昭昭感到痛苦减轻了不少,道:“既然如此,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马易给严昭昭正骨,听此,苦笑起来,道:“不行,我要留着姑娘一条命。”
严昭昭道:“反正你从我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杀了我,脆一点可好。”她从未受过这等痛苦,然而为了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骋,她甘愿承受。
马易道:“不,姑娘可不能死。”
严昭昭道:“我又不能告诉你什么,所以你留着我有何用呢?”
马易道:“当然有用,因为我很想看一看,到时候会是谁来救你。姑娘,这个痛楚会氦时间,我眼下只能暂时帮你镇痛,其后你只能慢慢扰。”
严昭昭道:“你既然要让我痛苦,那为何又要帮我止住这痛苦?”
马易道:“因为之前我听了姑娘的两首琵琶曲。这样就算是回报吧!”
严昭昭苦笑道:“你若是杀了我,才是对那两首曲子的回报。”
马易道:“姑娘,我们就不要再说这个了,我并不想杀你。今晚这般行事,我的心里着实矛盾。”说着走到了屋子外。
屋子外。
马丰与马贡通过门缝看见严昭昭坐在椅子上,马规怪道:“大首领,证据十分确凿,她就是个探子,可为何不一刀杀了她?”
他们本是弥罗族的狼牙兵,之前便是马易的下属,当年被打败,他们只能在行国南部四处流浪。好在行国的地域广大,他们得以生存下来。后来听闻弥罗族四处分散之人将要集结,前往西戎,边立刻奔赴。
马易道:“杀了她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然而我所以留着她,是她还有用处。”
马丰不解,问道:“大首领,留着她到底有何用处?”
马易道:“你们想想看,她最擅长的是弹奏琵琶曲,刚才我已经试出来了,她不会半点武功,所以按理来说,谁都不会派出这样的女子来做这件事,至少不应该到这里来做探子,你们说是不是?我这么说你们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