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弟三百六十五章:夜话(上)
骋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并没有同意付姑娘的建议。”
付长晴道:“是的,因为他们并不信任我,所以才没有同意我的建议。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总而言之,希望他们都能安然无恙吧。”
骋见付长晴的神情,就知道其对连政等人可能的遭遇不觉乐观。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忽然道:“此事不可能,这决不可能。除非二皇子连政是一个蠢人。”
付长晴不解道:“柱国大人,不知你说的是什没可能?”
骋道:“付姑娘帮我想想看,我们一行人一直是在秘密行事,所以乾坤之轴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二皇子连政比谁都清楚他担负的使命,所以自然知道要处处低调行事,所以他们怎么会被雪狼帮之人发现。所以付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付长晴知道骋眼下还不愿接受已发生的事实,道:“柱国大人,这是我亲眼所见,虽然不认得柱国大人所有妻子,但是其中一二还是认识的。你说当时会不会是雪狼帮之人恰巧遇到他们呢?”
骋道:“这也不可能,因为他们可是先行一步的。”
付长晴道:“既然如此,那么眼下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连政身边的人出卖了他。”
听此,骋登时愣住了,付长晴的话让他不由得沉思起来,此事极有可能,不,应该说这是唯一的可能。
付长晴道:“柱国大人,是不是这样。”
骋掐了掐自己,苦笑道:“我不是在梦里,付姑娘,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致,起身对裘姜与甄兰道:“你们继续玩,我想回去了。”说着起身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那裘姜与甄兰见骋如此,也不想游逛,她们跟着骋一道而回。
付长晴知道骋已经接受了事实,更知道骋心里十分难过,于是她跟在骋身爆道:“柱国大人,他们到底什么境况,我也不知道,请柱国大人不要担忧,不要胡思乱想,如此会伤了自己的身子。”
话虽如此,可是这样的事,怎么能让骋不感担忧?
骋一边向着军营方向走去,一边在心里思考着。
如果有人出卖二皇子连政,就极有可能说明了一件事,便是乾坤之轴的人已经渗透到了连政的身爆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如果二皇子连政遇到什没测,那么柳琴琴她们也很有可能会遇到不测。
骋心里卷起一阵极致的烦乱,他不敢再往下细想。
付长晴道:“柱国大人,我们去将此事告知甄,让他帮个忙,派人去打探情况,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
“付姑娘,你知道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是最可怜的么?”骋忽然问道。
付长晴道:“无父无母的小时候。”
“不是。”
“求而不得的时候。”
“也不是。”
“我明白了,柱国大人想说的必定是至亲好友,至爱亲朋离开的时候。”
骋苦笑道:“这个更不是。”
付长晴道:“我实在说不出来了,不知柱国大人是如何认为的?”
骋道:“我觉得一个人最可怜的时候有两个,一个是面对不想发生的事情,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另一个则是带着无比的担忧被动地等待。”
付长晴听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到了军营,骋跟甄英雄说了此事,甄英雄听罢,道:“我立刻派人出去寻找他们,柱国大人就暂时住在这里,好等消息。′后立刻召集士兵,进行了细致的打探安排。
向士兵布置完了任务后,甄英雄仍是继续安慰着骋:“柱国大人,你千万不要太着急了,更不要胡思乱想,这件事情说不定并没有那么糟糕。”
骋不知为何,感到身心十分疲惫,他谢过甄英雄后,回到自己的营帐,倒头就睡。
骋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醒来后,骋走出营帐,看见陆小昊与裘姜就在营帐外。
陆小昊道:“柱国大人醒了,你师侄让我不打扰你,所以我就在此一直等着。”
骋道:“甄的生辰宴会是不是要开始了?”
陆小昊道:“快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在军营里,众人腾出来一大块空地。摆上了桌子,桌子上放着酒水。中间一块空地上架起了一个小高台,供表演用,
这桌子竟然有三百多桌,原来陆大昊三兄弟想着甄的这一次生辰,让各位兄弟们好好乐一乐,将三万人分成十天相聚。
如此庆贺的时间长度,实在少见。
骋感到十分奇怪,按理来说,甄英雄明知自己有要事在身,不应该这么做,要说是生辰,庆贺一日倒也可以了。
然而骋虽然心有疑惑,却也不打算对此相问。
夜幕降临。宴会开始了。菜肴十分丰盛,是众人从未见过的,为此陆大昊三兄弟特意从达国京城的酒家找来了十名大厨。
骋,甄英雄,甄兰,付长晴,裘姜,关山圣僧与陆大昊三兄弟同在一桌。
酒过三巡,事先安排好的节目开始。第一个节目是二十一位士兵上演的战舞。
二十一位士兵有力且精彩的战舞获得了众士兵的满堂喝彩。
其后几名吹笛子,鼓瑟的卖艺人上场。众士兵平时生活枯燥单调,他们从未见识过这等才艺,他们欢呼起来。
甄英雄不想陆大昊三兄弟竟然如此用心地准备了这一次宴席,他很是高兴,对陆大昊三兄弟道:“让你们费心了。”
陆大昊三兄弟道:“甄,这不是我们三兄弟的心意,只要大高兴就行。”
甄英雄举起酒杯,道:“本今晚很高兴,来,我们一起饮酒!”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严昭昭上场表演琵琶曲。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关山圣僧对裘姜道:“你是笙歌连楼的大掌柜,这些节目应该见识过吧?”
裘姜道:“即使是在笙歌连楼,也没有今晚这等表演的节目,这位姑娘弹奏的琵琶曲,着实悦耳动听。”
琵琶曲弹奏完后,严昭昭来到甄英雄跟前敬酒。
甄英雄喝了一杯酒,对严昭昭道:“听说你之前有见过柱国大人。”
严昭昭道:“回甄,我与柱国大人在达国的时候有见过。”
甄英雄示意严昭昭靠近一些,然后小声地说道:“柱国大人近来心情不是很好,宴会之前,他可是睡了氦的时间,我想今晚他是睡不着了,所以想请姑娘到时候陪他说说话,让他能舒舒心。”
严昭昭道:“好。”比起陪酒,陪人说话可轻松多了。
众士兵一直欢饮到了午夜,有的喝醉了,有的酒量极佳,仍在喝着。
甄英雄已经喝醉,道:“柱国大人,我今晚高兴,所以酒喝得有点多了,眼下已经不能陪你了,昭昭姑娘没有喝多少酒,久她陪你一会。”话语间满满的醉意。
骋笑道:“今晚确实值得高兴,甄还想着骋,骋受若惊。”
付长晴让小辟扶着甄英雄回帐,道:“柱国大人,我也去歇息了。”
陆大昊三兄弟不想骋的酒量如此惊人,陆小昊带着酒意说道:“柱国大人,想不到你的酒量如此厉害,我们实在陪不住了,现在得去歇息了。”
骋举杯道:“多谢三位好兄弟。”
呢山圣僧与裘姜此时也不胜酒力,他们一道返回各自的营帐里歇息了,只剩舷昭昭在骋身边陪着。
骋道:“刚才昭昭姑娘弹奏的琵琶曲,确实不错,这曲子是这几日里新创的么?”
严昭昭道:“这几首曲子是我在这几日里精心而创的,不知柱国大人在这几首曲子里听出了什么?”
骋道:“在这几首曲子里,我听出了广阔的意境,听出了满满的祝福。”
严昭昭道:“想不到柱国懂得欣赏,今晚我弹奏的曲意,确实如此。”
其室是第一次听琵琶曲,哪里懂得欣赏,只不过是猜的而已。一来这附近是一大片原,二来又是甄英雄的生辰宴,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骋道:“这琵琶的技艺,是昭昭姑娘自学的?”
严昭昭拿着琵琶,道:“这时有师父教导的,师父引带我进入此门。不过此后更多的是自己钻研。昭昭只有这么一个技艺,所以只想着不断钻研求精。”
骋想起自己习武的经历,道:“确实如此,世上很多事,终归是要靠自己钻研。”说着忽然看见那琵琶上刻有“严博渊赠”四个字,心下惊讶,问道:“不知这严博渊是你什么人。”
严昭昭并不知其中,她将琵琶拿在手里,道:“他是我哥哥,唉,我这个哥哥,不提他也罢。”
骋苦笑,道:“此事还真是巧了,真是巧了。”苏起身走出了军营。
严昭昭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见骋离开,也立刻起身跟着骋一道走出了军营。
军营外,士兵们三三两两,他们有的在游赚有的则在躺着,有的则再说着满满酒意的闲话。
严昭昭跟在骋身后,说道:“柱国大人,是不是刚才昭昭说错了什么?”
骋停下来,说道:“昭昭姑娘没有说错什么,一些事与你无关。”说着在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严昭昭来到骋的身边坐下,问道:“不知柱国大人是不是和我哥哥发生了什没愉快的事?”
骋道:“我和严博渊之间可不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而是不共戴天之仇。”
严昭昭吓了一跳,道:“柱国大人,不知是什么事?”
骋听她声音微微颤抖,道:“你放心,此事与你无关。”
严昭昭苦笑道:“是了,我哥哥他的是那些事,所以他一定是伤害了柱国大人身边的朋友亲人。”
骋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此事到底是怎样,我还在等消息。”
严昭昭道:“希望柱国大人的朋友与亲人都能平安无事。”
骋道:“你哥哥既然是一帮之主,那你为何不跟着他,却要来做这辛苦活?”
严昭昭道:“达国黑暗势力帮派,可谓是臭名昭著,但是其中利益极大,所以各个帮派之间多有争斗,我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于是便靠自己的本事谋生。哥哥没有迫我,或许他知道劝不了我,又或许是不想让我与之犯险,便托人送了这个琵琶给我。”
骋道:“为了钱财,他们什么事情都敢做。善恶终有报,你就不担心你哥哥哪一天死于非命么?”
严昭昭苦笑,道:“柱国大人,此事我就算担心又有什么用处?总而言之,一人做事一人当,哪天哥哥真的如柱国大人所言,死于非命,也是他罪有应得。其实我也理解他,严氏宗族是达国最大的宗族,天下姓严的,十有**的族根在达国。可是如今的严氏宗族已经没落了,所以哥哥想着用这样的办法来获取大量钱财,然后重振宗族。”
骋道:“这一路上姓严的我倒是遇到不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哥哥是不是会把一些银票送来给你。”
严昭昭道:“让柱国大人猜到了。我明白哥哥的心思,他是想着让我用这些钱财,用在宗族之上,做振兴宗族之用。其实当年哥哥执意去拜师习武,我就明白其想法了。他叫严博渊,父亲给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日后纳为一个学识渊博之人。”
骋道:“其实你哥哥所想并没有错,只是所做太唯利是图,要知道君子爱财,应当取之有道,而不是不顾伤天害理,不顾道义,不择手段。”听严昭昭说了这些话,骋虽然完全理解了严博渊的所为,但是他心里还是对严博渊满是怨恨。
听此,严昭昭一时间无言以答,因为骋说的确实在理。
过了一会,严昭昭才缓缓说道:“昭昭明白,在柱国大人的心里面,必定是恨不得立刻杀了我哥哥,对吗?”
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严昭昭这个问题,他忽然觉得天意弄人,仇人的妹妹就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又不愿意伤害她。上天似乎在刻意安排,刻意戏弄自己。许久,骋才道:“昭昭姑娘,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他把问题反推给了严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