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一百零三章:太白门往事
骋拿过毛笔,心道:“眼下先写了这字据,拿了解药再说。”
虽然还没有与敏尚和林游商量盐道之事,但是骋已经有所打算,到时候务必说服敏林二人,将盐道之事交付太白门。
骋执笔刚写了几个字,就被李悠悠叫住:“柱国大人且慢。”原来她是见骋的字迹潦,留作字据不好,方才叫止骋。
骋笑道道:“你定是嫌弃我的字迹难看,是不是?”
李悠悠道:“柱国大人多心了,李悠悠刚才忽然想到,柱国大人身份高贵,怎么能亲自执笔,如此乃是大不敬,”说着拿过毛笔,道:“柱国大人,还是你口述,我来写,最后只要署名就好。”
骋从小到大,对于写字,就没有提起过兴趣,自知字迹难看,然此时听李悠悠这么说,心下觉得受用,暗道:“此女言语,听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舒坦。”
见李悠悠已经做好了准备,骋说道:“现将影阙楼盐道相关之事,全权交付太白门打点,其他门派不得觊觎。”
李悠悠写完后,将毛笔放在骋手中,说道:“柱国大人现在只需留下名字就行了。”
骋签了字,李悠悠道:“多谢柱国大人。”说着将字据拿走。
骋道:“只是一个字据而已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
李悠悠道:“柱国大人怎么会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呢。更不会把自己说的话弄得那么廉价,对吗?”
骋道:“那是。说起来真是奇怪,在屠卢门,关于盐道之事,我丝毫不愿意与他们谈论,在你这里,我倒是想着为此事费点心。”
“那是柱国大人偏爱,”李悠悠嫣然一笑,道,“大人的身子刚刚恢复,却没有完全恢复,今晚李悠悠就伺候大人,总太白门的独门手法帮助柱国大人恢复身子,如何?”
“太白门独门手法,这是什么东西?”骋心下有些好奇,道:“当真是独门手法?”
李悠悠道:“真的,这个独门手法可以帮助大人的身子完全恢复。”
“若是你亲自伺候,那我就试一试。”骋道,心想此后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让李悠悠伺候也是应当。
李悠悠道:“多谢柱国大人赏脸,大人请去上,只需要身着衣物就好。”
骋依照而行,趴在上。
其后李悠悠来到骋身后,将骋的后背一按一揉。
骋感到疼痛,叫出声来,大惑不解道:“哎哟,这是做什么?”
李悠悠道:“大人的筋脉有些阻滞,小女给大人疏通一下。”说着将骋的两肩向后一拉。
骋惨叫起来,道:“别别别,这个可以停下不?”
李悠悠道:“大人,这一路如果不能弄完,会伤身子的。”说着继续揉按。
骋想要扰,却根本忍不住。
屋外,那些奴婢们听见了骋痛苦的叫声,都忍俊不,然后趋步走远了。
骋扰痛,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早上醒来,骋看见桌子上放着祛疾剑和早点,一婢女在旁,见骋醒来,道:“我家门主去办事了,她让奴婢转告大人,太白门会全力相助柱国大人办事。”
骋起身着衣,感觉身子轻盈顺达许多,完全没有疼痛之感,看来李悠悠并没有说假话。
骋用过早点后,便出了府邸。他走在路上,忽然听见有人说道:“太白门的分筋掌伺候的不错吧?”
骋扭头看去,乃是左凤城。
骋不解道:“前辈,什么分筋掌?”
左凤城道:“我看你浑身经络运转通达,想必是得到了李悠悠的伺候,她定是以独门手法分筋掌的路数,帮你重新打通了经脉,昨日所中之,并没有伤你一丝一毫。”
骋脸一红,道:“这个前辈都能看出来?”
左凤城道:“看出来是有点难,听出来却是没问题,昨晚你的叫声,很多人都听见了。”
骋脸更红了,道:“前辈,那般疼痛,实在让人受不了,并不是我矫情非要叫唤出阑可。”
左凤城道:“是,李悠悠的那手法是有些让人受不了。不过好在你挺住了,身子也得到了完全恢复。”
骋与左凤城在路上并行。
骋道:“前辈刚才说李悠悠,难道前辈知道太白门之事?”
左凤城道:“当然知道,我和李悠悠的父亲李映还是至交好友。”
骋听此,忽然看着左凤城不说话。
左凤城见骋样子怪异,道:“陈老弟,你是有什么疑问么?”
骋道:“前辈,有句话我说了您可不要生气,此事是不是前辈安排好的?”
左凤城道:“你问这个问题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本就要跟你说的,我这么做也算是在报答故人。”
骋道:“骋冒昧,不知道前辈与太白门之间有着怎样的交情”
左凤城道:“此事让你知道也好。”说着开始讲述与太白门的往事。
“当年李映是一个武痴,不过不管其怎么习练,也只是到达三罗境界,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前辈,我有个疑问,什么叫做三罗境界?”
“我知道你会对此不解,其实习练任何武艺,都是想办法将身子四肢,体内经脉,心,意,道,神,共六境罗织起来而用。刚开始时,都是习练招式,接着提升内力,提升内力,这不过是二罗境界。
此后随心所欲出招应对对方,此为三罗境界,四罗境界,乃是可以适时出招破敌,五罗境界,已经可以将局面完全掌控于己手中,攻守皆有道。”
骋道:“前辈至少到达五罗境界。”
左凤城道:“不错,我和你师兄百里集都是五罗境界。”
骋道:“那六罗境界呢?”
左凤城道:“不知道,五罗境界都很难达到了,我从未听说有人达到六罗境界,我只听说达六罗境界之人,其一举一动浑然天成,毫无破绽,无需任何兵器,只需要意念气场便可伤人,这是何等艰难。况且并不是有了六罗境界的武功,就等于有了六罗境界的修为,这二者缺一不可。”
骋道:“什么是六罗境界的修为?”
左凤城道:“习武之人,开始都是凭着好强之心提升自己的武艺,可是到达六罗境界之人,又无半点好强之心,其追求的乃是至道,那至道是什么,我也不懂。”
骋听此,苦笑道:“六罗境界,只是听起来都是很难达到,其中之事,似乎有些矛盾。”
左凤城道:“换句话说的吧,二罗境界属于二流高手,三罗境界属于一流高手,四罗境界属于超一流高手,江湖上大多数人停留在一流高手境界,再难进一步,那冯钟象就是四罗高手。”
骋道:“那五罗境界属于什么?”
左凤城道:“五罗境界的人,还在乎这些称呼叫法?我现在想着怎么突破,包括你师兄百里集。”
骋道:“所以前辈才会找师兄百里集比试武功,因为你们都想着突破至六罗境界。”
左凤城点头道:“正是如此,罢了,不说这些,我们还是说说太白门之事。”
骋道:“前辈请说。”
左凤城道:“当时我在慢行赶路,遇到正在习武的李映,便驻足观之,见其年纪与我仿佛,但是脸色不好,想来是身体有恙。可是看起来他习武多年,身谆应该有病症,我有些好奇。我当年行走江湖时,很喜欢喝酒,随身都有带着酒囊,便坐在一爆然后邀其前来饮酒,我们就是这么认识了。”
骋道:“现在前辈不喜欢饮酒了?”
左凤城道:“喜欢啊。”
骋道:“那为何没有看到前辈的酒囊?”
“酒囊在这里。”左凤城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酒囊,道,“你我来点?”
骋摆手道:“既然都喜欢,前辈为何说当年喜欢呢?”
左凤城道:“我说的是当年很喜欢喝酒。当时我身上有两个酒囊,现在只带着一个。”
骋笑道:“我明白了,当时前辈与他一人一个酒囊对饮。”
左凤城点头,道:“我问其为何脸色郁郁,似有恙色,李映说其多年习武,只想重振太白门,不想天资所限,武艺难以提升,就此多年来郁郁寡欢。
我开导他,说一些事情并非强求就可以得到,只需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就好。当时我们对饮了一个时辰,将酒喝尽。李映说与我一见如故,饮酒当要尽兴,便邀请我进去进入府內做客再饮几杯。我欣然答应。
来到府中,李映让人弄了宴席,满桌子的山珍,可是用了心思,在饮酒之时,我二人于席间结拜。”
骋道:“前辈是个性情中人。”
左凤城沉醉在美好的往事之中,喜乐之色溢于脸上,继续说道:“就在我们结拜后,风渠门之人前来,李映以礼相待,那风渠门之人神情满是不屑,傲气地说要与太白门商量合二为一之事,李映肯定不会答应,但他礼数不失,举杯致歉,不料风渠门之人将杯子一摔而去。你知道为何会如此么?”
骋道:“因为李映武艺太低,所以遭到风渠门的羞辱。”
左凤城点了点头,道:“当时我炕过,就当场就叫住了那风渠门之人,给了他们每人两记大耳光,他们还出言狂妄,说有本事茎闯一闯风渠门,我当场答应了,第二天我一人前去风渠门,大闹了一场,警告风渠门,如果再找太白门的麻烦,我便血洗风渠门。”
左凤城说着,对骋道:“为兄弟两肋插刀,并无不可,对吧?”
骋道:“前辈说的是,但前辈与师兄百里集算不算是兄弟呢?”
左凤城道:“我与你师兄百里集,是武道上的知己。兄弟之间,各有所求,知己之间,同欲同求。”
骋道:“前辈所言,很有道理。”
左凤城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李映便让其女儿李悠悠拜我为义父,其一直到去世,都没有跟我提过一次要求,全是我自己主动为之,眼衔道的有关之事,就当作帮故人一把。”
骋道:“前辈,那李映是多久前去世的?”
左凤城道:“其在三年前去世了。”
骋道:“三年前,李悠悠岂不是年纪更小,小小年纪,担负着大任,太艰难了。”他对此深有感触。
“是啊,唉,说起来李悠悠也是一个苦命女子,为了重振太白门,不得不学门中的术,即用之术。其性子聪颖而且坚韧,相信其一定可以重振太白门。”左凤城道。
骋道:“怪不得李悠悠会说韦子翁用之术不过刚入门而已。”
左凤城道:“陈老弟,这一次就当作帮我一个忙,如何?”
骋道:“前辈别这么说,如果此事办不成,我就辞去影阙楼楼主之位。”
左凤城道:“陈老弟,做事这样生,恐怕不太妥当吧?”
骋道:“不要紧,到时候我可以用太白门的名义前去东魏国。”
“好吧,我……”
骋急忙打断道:“前辈千万不要言谢,骋可折杀不起。对了,我记得那个带我来太白门之人是一个男子,怎么没有见到他?”
左凤城道:“将你带到太白门的人叫向泰,你看,他不就来了。”
骋看去,见向泰在前方走来。
向泰快步来到骋跟前,拱手道:“多谢柱国大人将盐道之事交付太白门。”
骋苦笑道:“不用多谢我,当时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被屠邪扣押在屠卢门了,到时候影阙楼会有烦,我这个影阙楼楼主更是丢尽了脸面,说起来幻多谢你才是。”
向泰道:“不敢不敢,柱国大人不必言谢,大人的大恩,才是太白门之人要感谢的,相信太白门有此机会,此后一定可以重振旗鼓。”
左凤城对骋道:“向泰是太白门里武艺最好的,也是李悠悠平时最为信任的人,其太白剑法和分筋掌颇有造诣。”
向泰向左凤嘲手道:“前辈过奖了,向泰还需努力才行。”
骋忽然着拣来,一拍脑门,道:“哎哟,真是糊涂了,不应该不行来,前辈,我得先行离开了。”说着跟向泰示意,然后快步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