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下午也没事儿,带你逛逛?”薛梅辈分上毕竟是傅青莲的准舅妈,遇到了肯定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傅青莲有点犹豫,主要跟薛梅不熟。
“哎呀,你怕我呀?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应该多亲近。”薛梅笑着打趣傅青莲,这姑娘就差把不要写在脸上了。
可她越这样,薛梅越是对她好奇。
比如青莲是怎么进的财务科?又怎么代表厂子出来比赛?而且眼前稳重漂亮的姑娘,已然不是薛梅记忆中那个疯丫头了。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啥?
薛梅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傅青莲也不好意思拒绝。
买齐了傅青松需要的学习资料,傅青莲就跟着薛梅去了联营商场,这是盛京比较老牌的百货商场,购物首选。
正赶上联营商场即将要搬迁,在甩货打折。
薛梅也好久没逛街了,跟傅青莲对视一眼,两个女人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共同语言!
“青莲,你看这条裤子怎么样?纯毛料啊,秋冬穿正好。”
“薛姐姐,我觉得那条米色的更适合你,再配一件蝙蝠袖的羊绒衫。”
“啊,皮鞋也降价了,正好给你老舅买一双上班穿。”
……
人头攒动的商场里,女人们扫货的热情空前高涨。
傅青莲就算是财政紧张,也花光了口袋里的二十块钱。
而薛梅就壮观了,两只手提的全是今天的战利品。傅青莲粗略算了一下,薛梅花了小两百。
可以说,一场酣畅淋漓的购物,迅速拉近了傅青莲和薛梅的关系。
站在商场门口,一人拿着一瓶汽水,渴得嗓子都冒烟儿了。
“我打个电话,叫车来接咱们一下。”薛梅指了指旁边的公用电话,傅青莲感叹还得是省会啊。
薛梅打完电话不一会儿,就有辆车子停在约定的地点,傅青莲眯着眼睛看着眼熟的吉普车,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看到顾妄言从车上下来,傅青莲彻底死心了,还就是这么巧。
顾妄言看见傅青莲也有点傻眼,虽然知道她最近要来省城比赛,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跟薛梅姐在一起。
她俩啥时候混熟的啊?
“妄言,你还记得青莲吧?你说巧不巧,今天我俩在新华书店碰上了。青莲现在可出息了,代表厂子来盛京比赛的。”一上车,薛梅就开始夸青莲。
反正跟她有共同审美的傅青莲,她现在各种顺眼。
全然不知道顾妄言和傅青莲之间发生的事儿,以及这会儿的暗流涌动。
当着薛梅的面儿,傅青莲只能跟顾妄言装不熟。
而顾妄言哪能不懂她的意思,也就顺着她的意思,装不熟。
只不过开车的时候,一直从后视镜偷瞄青莲。
他怎么感觉才一阵子不见,青莲变得更漂亮了?刚才他远远看见她跟薛梅姐站在一起,都以为自己是过于想她,产生幻觉了。
忍不住注意顾妄言的傅青莲,当然发现他总偷瞄自己,心里顿时有点不爽。
都一刀两断了,眼神黏黏糊糊的是什么意思?
趁薛梅不注意,傅青莲瞪了顾妄言一眼,示意他收敛一点儿。
可惜顾妄言都在傅青莲这儿被锻炼出来了,脸皮厚得不行,还冲她勾唇一笑。
傅青莲火速移开目光,虽然对他死心了,但他的帅是客观的帅啊!
“青莲,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让妄言请客。”薛梅完全没注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一边捏自己酸痛的小腿,一边提议。
“不了……”
“没问题!”
傅青莲和顾妄言同时说话,只不过傅青莲是拒绝,顾妄言是欣然同意。
“怎么?青莲你晚上有事儿?”薛梅只当傅青莲有别的安排。
“我出来一下午了,怕领队担心。”傅青莲找了个理由。
“嗐,这简单啊。先送你回去放东西,再跟你们领导请个假。”薛梅还有点舍不得放青莲回去。
她觉得跟傅青莲很投缘,她在盛京也没什么朋友,今天确实很高兴。
“是啊,你难得来一次,我得表示表示。”顾妄言也跟着劝。
傅青莲默不作声,吃饭可以,但不想跟顾妄言一桌。
“不然你俩吃,我只付钱不吃饭?”顾妄言明白她的沉默是什么意思,心里憋闷,但也无计可施。
毕竟是他自己惹的祸,青莲不肯原谅他,也是他应得的。
“哈哈,妄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和了?”薛梅诧异地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视,终于品出点不对劲儿来。
顾妄言怎么看起来那么心虚啊?对青莲说话也赔着小心?
她的怀疑,让傅青莲高度警惕。生怕被看出来了什么来,只能赶紧同意。
吃饭就吃饭吧,反正埋头炫饭呗。
见她答应下来,顾妄言偷偷松了口气。
顺利来到饭店,三个人落座,让女士点菜。
“青莲,看看你想吃什么?”薛梅把菜单递给傅青莲。
虽然眼前这俩人都极力掩饰,但薛梅还是发现了端倪。
把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顾大少爷,对待青莲也太和气了?
她可是记得当初送昏迷的青莲去医院的时候,顾妄言是把人扔进车里的,毫不怜香惜玉。
对比一下现在,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不对,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薛梅看他俩的互动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比如顾妄言居然给青莲端茶倒水的,看她的眼神也是柔柔的能溺死的那种。
反倒是青莲似乎对他很冷淡,连看都不看一眼。
感觉如果自己不在桌上,青莲能马上走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薛梅都不知道自己好奇心原来这么重,可谁又能抵挡住现场吃瓜的诱惑呢?
趁顾妄言离席的空档,薛梅凑近傅青莲,小声地问:“青莲,你和妄言怎么回事儿?”
傅青莲顿时感觉嘴里的锅包肉不香了,对上薛梅探究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见她不说话,薛梅倒也不勉强,只是凭她的猜测,给傅青莲打了个预防针:“妄言家在燕京,怎么说呢?他家庭条件可以说非常优越。但头些年,属实是遭了大难了。他性格比较冷,但心地不坏,就是这些年过得太坎坷了。”
顾妄言从未跟自己说过他家的事情,傅青莲听薛梅说得含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细问。
“他好像,对未来很没有信心?”想了想,傅青莲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薛梅不知道傅青莲这样问的用意,只能从她的角度分析:“任谁经历过他所经受的一切,都很难不绝望吧?不过他还是很上进的,恢复高考第一年就考取了一等学府,马上就要毕业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顿了顿,薛梅还是给傅青莲透露了一点儿:“他一直逗留在这里,其实是为了寻找他失踪的姐姐——顾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