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叶微澜三人把酒言欢,而与此同时,京都清乐坊……
清乐坊是不夜都一流的乐馆,不仅琴瑟妙音悦耳,而且这间清乐坊的主人云倾祎更是人间绝色,
传闻,云倾祎的琴音不仅空灵悦耳,似天外而来,而且还可以洗涤心灵,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此刻,云倾祎端坐案前,十指轻抚长琴,悦耳的音符从她指下流动飞舞,飘飘洒洒游到半空,飞入躺在床上的聂阑凝耳中,
聂阑凝双目紧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他的胸膛起伏有秩,吐息均匀,四肢的末端被缠上了细细的红绳,
四条红绳分别与四座曈器装置连接,装置上分别安置着三个大小颜色各异的齿轮,齿轮跟随着琴声缓缓转动,
琴声妙音入耳,聂阑凝的神情也逐渐舒展,他的意识飞向天外,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回到了八年前,那时他还叫聂宁,母亲离去,宁元岭被大火焚毁,
他只能和一个落魄书生,还有一个同龄女孩,流浪江湖,
后因一次意外,聂宁与他们走散,还染上了致命的恶疾,命不久矣,他饥寒交迫,晕倒在一个叫雪鱼沟的地方,被当地村民救下,
自此,聂宁打算留在这里,为村民做些杂活以还恩情,顺便,等待死神的来临,
“呼……”
聂宁走在雪鱼沟得小路上,天朗气清,一切如常,走到一户巨石砌成的院墙外,他看到,石三婶正背对着他在院子里洗衣服,
“石三婶!”
聂宁打了声招呼,走进院门,可石三婶却没有理他,他走到石三婶的背后,轻拍了一下石三婶的后背,
突然,石三婶的脸转了过来!她那张脸已经满是伤疤和血痕,狰狞无比!她的眼中满是怒火,恨不得把聂宁生吞活剥!
“聂宁!你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回来!”
聂宁吓得差点摔倒在地,而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雪鱼沟的村民,他们和石三婶一样,面目狰狞,眼含怒火!
“聂宁,看看你把我们这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聂宁,我们好心救下你,收留你,你居然恩将仇报,害了我们整个雪鱼沟!”
“难怪您娘要丢下你,你就是一个灾星!”
“不……我不是,我没有!”
聂宁慌乱的辩解,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的手在地上一撑,似乎摸到了什么湿润粘稠的东西,
抬手一看,整个手掌已经变得血红,原本干净的地面现在已经满是鲜血和焦土!
而刚刚绊倒他的东西,竟是一具脸朝下的尸体!
聂宁一抬头,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却乌云密布,压抑沉闷,而整个雪鱼沟已经残破不堪,到处是挣扎哭嚎的村民和倒塌的房屋,
一个披头散发的邪瞳师正将一个孩童好好拎起,掐断他的脖子,之后,他的头一点点的转过来,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和聂宁的目光相对!
“呃啊!”
现实中,四座装置上的齿轮突然开始极速转动,转速之快让这四台装置都开始左摇右摆!
而床榻上的聂阑凝眉头紧皱,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抽搐,身下的床单已经抓得满是褶皱,枕头上也已经汗湿了一大片!
“不好!”
云倾祎见状,拨琴的速度越来越快,几根琴弦支撑不住开始断开!但云倾祎也无暇管这些,琴弦拨动荡起的音符如飞天仙女般腾空,飞进聂阑凝的耳朵,
随后,云倾祎黄粉色的异瞳骤然亮起,同时流云般的彩色瞳力随着琴声围绕着云倾祎盘旋升空!
“瞳术——天女抚琴,一曲,忘忧!”
彩色瞳力流云在空中不停变化,最终幻化成无数彩衣天女飞到聂阑凝窗前吟唱,
但任她们的歌声多么悦耳,聂阑凝现在都听不进去!他抽搐得越来越厉害,似乎有一个恶魔正在啃食他的灵魂!
“啊!!!!!!”
聂阑凝猛地张开眼睛,紫色的异瞳此刻异常璀璨!他迅速坐起,同时一股恐怖的瞳力波动向四周散去,周围的一切物品都被震成了碎块和粉末!
“呃啊!”
四座瞳力装置也被震得粉碎,破碎的零件四处乱飞,有几个直直的冲着云倾祎的面门飞来,云倾祎惊恐的抬手抵挡!
就在它们要碰到云倾祎时,周围的景物突然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变成了黑白色,而那些碎物乱飞的速度也变得极度缓慢!
下一刻,色彩恢复,那些碎物也都直直的下落,激起一大片破碎的声响!
没有碎物遮挡视线,云倾祎看到,聂阑凝满头是汗,气喘不停,刚才正是聂阑凝在醒来的那一刻恢复理智,用自己的一种特殊能力救下了云倾祎!
“抱歉,刚才没有伤到你吧?”
聂阑凝擦干净脸上的汗珠,披上了一件黑色披风,现在,他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恢复了正常,
“没有……”云倾祎微笑着摇摇头,但脸上依旧满是担忧,
“这几日,你的恶魇之症,似乎愈发的严重了……
这些年,你一直饱受着恶魇之苦,我虽然无法根除,但依旧可以凭借琴声和瞳术压制恶魇,
但近几日,不知什么原因,你的恶魇之症突然变重,今晚的凶险程度更是从未有过,方才,我已拼尽全力,但依旧无法压制住你的恶魇……”
云倾祎眼眸微垂,满眼的自责……
“呵……”聂阑凝忽然苦笑一声,
“无妨,我本来就应该死在八年前,阴差阳错借用那恶毒的法子才苟活至今,这恶魇之苦,或许就是上天给我的报应吧,”
说罢,聂阑凝起身,给云倾祎行了个礼,
“今日是我的错,将你的住所弄的一片狼藉,还险些伤到你,望见谅……”
云倾祎也站起身,眉目含笑,
“你我之间,什么时候需要变得这么客气了,
那年,我没了父母,与你和义父曹太师一同流浪,那时的我们,虽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还是开心的,
可现在,你高高在上,掌管御龙三司,我也有了清乐坊,明明什么都有了,可你现在,却连露一个笑容,都成了难事,”
“我……”聂阑凝脸庞微红,不知该说什么,
云倾祎慢慢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繁华夜景,
“我们走散之后,我常常都在想,你去了哪里,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不曾想,我们分离之后,你竟遇到了那么多事……”
云倾祎微微叹了口气,对着窗外沉默一会儿,转过头来继续说,
“话说回来,你的恶魇之症,其实,就是心魔所致,无论是宁元岭的母亲,还是雪鱼沟的村民,都是你的心魔,
你始终觉得他们的苦难是由你造成,所以你内疚,自责,久而久之,这些成了你的心魔,
如果你可以试着放下这些,与自己和解,那么你的恶魇之症或许就会不治而愈。”
“可是,如何能放下呢……”聂阑凝的眼中罕见的出现了伤感之色,
“雪鱼沟有瞳术师设下的结界守护,本可不惧邪瞳师,安然度日,是因为我,才使得雪鱼沟数千村民惨遭邪瞳师毒手!
如此罪过,就算让我死上千万次也难以偿还,可我却活了下来……”
“那不是你的过错,是那邪瞳师乔装打扮骗你解开了阴阳护阵棋,打开了结界,你并无害人之心的。”云倾祎道,
“可是,那阴阳护阵棋,终究是我解开的……所以,他们的死,永远和我脱不了干系。”聂阑凝喃喃道,
云倾祎背对着他,又是一阵无言,良久,她慢慢转身开口,
“你的母亲呢,你那边可有消息了?”
“没有……义父,还有王寅文雅,他们也一直在帮我寻找,但一直都没有母亲的下落,”聂阑凝说道,
“也怪我,对于母亲,我能给出的信息实在有限,除了母亲的名讳和她十年前的相貌外,什么都没有……”
“有时,我真的不太明白,”云倾祎道,“你的母亲对你似乎并不好,虽不及你的父亲,但对你也是时常打骂,你对她的执念为什么会这么深?”
“可能,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父亲经常在外面喝酒赌钱,一回来就会拿钱,和殴打我们,他就是一个随时会回家来掠夺的野兽,
母亲,虽然从没给过我好脸色,但她却是和我一同生活之人,更是我精神上的依靠,
并且,与我相比,其实母亲才是那个可怜人,她原本是大家闺秀,有着美满的家庭,大好的未来,可这一切都因为邪瞳师的拐卖而断送,
再说,父亲他们让我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母亲能死心塌地的留在宁元岭,所以母亲恨我,对我不好也是理所应当,
这些年,我想了很多,母亲如果留在宁元岭,那么等待她的就是没有尽头的痛苦,只有离开宁元岭,让她回到她原本的家,对她才是解脱,
所以,我寻找母亲,并不是为了和她相聚,而是想找到她,远远的看上她一眼,知道她过的好不好,这就够了。”
“这样便够了?不想现身与她相认?”云倾祎问,
“够了,她若过的好,便祝福她,过得不好,就在暗地里帮帮她,但无论她过的好与不好,她应该都不希望再见到我这个儿子,与她相认只会徒增烦恼……”聂阑凝道,
“说的这么坦然,可你的心里真的能放下吗?”云倾祎道,
“你现在的恶魇之症依然会让你时常梦到被母亲抛弃的情景,你如果真的放下了你母亲的事,那段情景就不会在你梦中出现了,
你的母亲的确需要自由,需要逃离宁元岭,可是你也需要母爱,你被母亲抛弃所带来的痛苦也需要被治愈,
但这些你都没有及时得到,所以它们变成了你的心魔,在梦中一次次的折磨你,
聂宁,你理解你的母亲,可谁又能来理解你呢?”
聂阑凝眼睛垂了下去,云倾祎的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良久,云倾祎叹了口气,走到一边找出一盒犀香,放到聂阑凝手中,
“你的恶魇我现在恐怕帮不了你,只能先给你这个,晚上睡时将它点上,恶魇发作时,它可以帮你减轻一些痛苦……”
“谢谢……”聂阑凝摩挲着手中得犀香,低头谢道,
“哦,还有,”云倾祎说道,
“你近日总是梦到雪鱼沟的旧事,我觉得,除了心魔作祟以外,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是什么?”聂阑凝问,
“也有可能是你的意识对往事故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应,或许,当年那个屠尽雪鱼沟的恶徒,又要出现了。”
听到这话,聂阑凝的瞳孔动了一下,随即一股狠厉之色从他的眼眸中溢出,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指节发出咯咯的爆响!
“如若真是如此,不夜都近日恐有事端,我会让清乐坊的探子帮你留意的,”云倾祎说道,
“有劳你了……”聂阑凝谢道,云倾祎的声音一出,让聂阑凝的凶恶之气都减了不少,
“现在邪瞳师的手段愈发的古怪邪门,就算你是大月朝第一高手,也难保不会中招,如果那个人真的出现,记住,万事小心。
好了,夜已深,你……也该回去了。”
“好。”望着云倾祎的那双眸子,聂阑凝的声音竟多了些许温柔,
“谢谢你,倾祎……”
云倾祎忽然瞳孔一震,她低头掩饰神色,随后跟聂阑凝出了屋门,她站在楼上,目送聂阑凝离开了清乐坊。
“观云,听雨。”云倾祎轻唤出两个名字,
“小姐,”两个侍女忽然出现在云倾祎的两侧,
“让你们手下的密探加大巡查力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寻到聂统领的母亲。”
“是!”观云和听雨行礼回应,
云倾祎抬眼注视着聂阑凝离去的方向,喃喃开口,
“若能寻到你的母亲,结你得一些心结,不知那时候,你是否会比现在活得更自在一些呢?”
过了一日,已经到了天羽学院九界渊考核的那一天,九界渊上,人声鼎沸……
“翠峰茶馆,恩公,应该就是这了!”
叶微澜和诸葛空明来到了九界渊,据周伯安所说,天羽学院在九界渊设有一处集结点,就叫翠峰茶馆,
翠峰茶馆是天羽学院弟子驻扎之处,也是用来招待考生和考生家属的地方,今日,会有大批的天羽学院考生涌进翠峰茶馆,
休息片刻之后,他们就要进入九界渊秘境,开始他们进入天羽学院最后的一道考核了。
“没错,周伯安应该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叶微澜回应道,
前日,苏遥嘉曾和他约定昨日去苏家拜访长辈,但前日晚他和苏遥嘉发生口角,第二天,苏遥嘉也并没有来找他,
叶微澜想着,等今日九界渊考核结束,还是去找一趟苏遥嘉吧,
“恩公!”
正要进茶馆,诸葛空明突然叫住了叶微澜,诸葛空明此刻一脸敌意,正盯着叶微澜右侧的方向看,
叶微澜顺着诸葛空明的目光看去,发现不远处有一帮人正慢慢走上来,他们所带的旗帜上带有紫色竹叶纹样,上面还有一个个大大的黑字——叶!
“叶氏宗族,是紫竹山庄的人?”
那波人也看到了叶微澜,他们随即停下,为首的叶沧澜目露狠色,带着身后的人朝叶微澜逼近,
“你们想干嘛!”
诸葛空明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把叶微澜挡住,拦在叶微澜身前,
叶沧澜没有理诸葛空明,他直勾勾的盯着叶微澜,冷冷发问,
“你来这做什么?”
“我不能来这里吗?观察期之内,我只要不加入任何宗门,不离开不夜都,其他一切自由,难道我去哪里,还要跟你紫竹山庄的人请示吗?”
叶微澜从诸葛空明身后站出来,正色道,
“这里是天羽学院对瞳术师的考核,你一个原生邪魔在这里,谁知道你是不是图谋不轨,大哥,我看咱们现在就应该去找天羽学院常驻在此处的弟子,将这个恶徒控制起来!”
叶沧澜身边的一个叶氏弟子站出来吼道,
“你们叶家人是不长记性吗?虽在观察期,但黑龙卫已经排除了他是原生邪魔的可能,
你们现在在这里一口一个原生邪魔,难道不知,在我大月朝诽谤他人,也是有罪的吗!”诸葛空明吼道,
“哼,你们诸葛家势力庞大,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买通黑龙卫,包庇叶微澜这等恶徒……”那名弟子小声的低估,但他的声音还是被诸葛空明听到了,
“嚯,你说对了,我们诸葛家确实势力庞大,我们有没有买通黑龙卫的本事我不清楚,但是,灭你叶家的本事,我们还是有的!”
诸葛空明冷笑一声,忽然打了个呼哨,下一刻,十多名青衣暗卫从暗处冲出,持刀将叶沧澜等人团团包围,
这些青衣暗卫皆是战意蒸腾,叶沧澜连忙取出凌风霆云戟与他们对持,
“诸葛空明,你难道想在这里杀人吗!”叶沧澜怒道,
“哼,上次你们污蔑我恩公,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今天还自己送上门来了,不教训你们一下,恐怕你们不知道我诸葛空明的手段!”
诸葛空明说罢,就要让手下的暗卫出手,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悠悠的飘荡而来,
“呦,这么大阵仗,诸葛兄,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大了?”
诸葛空明转头一看,来人衣着华丽,却长相猥琐,一把纸扇在胸前扇的直响,几个护卫一样的人跟在他身后,
“周仲宁?”诸葛空明伸着头瞅着他,无比惊讶,
“你怎么跑这来啦?”
“怎么,只许你来,就不许我来了?”周仲宁笑道,
“一来就看见你调用暗卫欺负别人,你诸葛家的家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我没空搭理你,滚蛋!”诸葛空明像赶苍蝇似的朝周仲宁挥挥手,然后又把目光放在叶氏宗族的人身上,这时候,几个天羽学院的内门弟子闻声跑了过来,
“九界渊考核重地,不许私斗,把兵器收起来!”一个内门弟子朝叶沧澜等人呵斥道,他转过身,看到是诸葛空明,语气立刻缓和下来,
“诸葛公子,九界渊考核重地,不允许私斗,这是规定,您还是先把您的卫士收起来吧,有什么恩怨等下了九界渊再解决,别让我们难做啊……”
“诸葛兄,还是让他们先撤吧,”叶微澜也劝道,
诸葛空明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挥挥手让暗卫退下,
“行吧,给你们个面子!”
那几个内门弟子行礼答谢,退下了,叶家人瞪了叶微澜和诸葛空明一下,也进入了翠峰茶馆,
“诸葛兄!哈哈,”
周仲宁自顾自的搭上诸葛空明的肩膀,
“诸葛兄今日怎么也来九界渊了,难不成,你也是来参加天羽学院外门弟子考核的?”
“跟你有关系没……你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诸葛空明嫌弃的把周仲宁的胳膊甩到一边,转身就要和叶微澜离开,
“哎哎哎!别走啊!”周仲宁连忙把诸葛空明拦住,
“生气啦?哎呀,咱这不好几天没见,跟你斗个嘴开个玩笑嘛,咱们俩这么多年朋友了,开个玩笑你不会还放在心上吧?”
“咱俩,什么时候成朋友了?”诸葛空明问,
“咱们不是吗?哎呀,咱俩可是最适合当朋友的人啦,你看,你父亲昔日在朝中和我父亲是同僚旧友啊,咱有上一辈的交情,而且,咱俩都是人们眼中的纨绔,都是地位尊崇的公子哥……”
“停!打住打住!”诸葛空明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别拿我跟你扯一块儿行吗?我,诸葛家独苗,我爹娘眼里全是我,你呢,你爹有正眼瞧过你一眼吗?”
“我……”周仲宁被他一句话给噎住了,
诸葛空明瞥了他一眼,转身和叶微澜走进了翠峰茶馆,留下周仲宁一个人在原地抓狂!
“诸葛空明!”
周仲宁一直不被父亲周江待见,平日里也最讨厌别人说父亲不喜欢他,结果今天诸葛空明居然敢公然用这事嘲讽他!
他冲着诸葛空明的背影乱挥着拳头,忽然看到一边的护卫正看着他,立马一巴掌呼过去!
“看什么看,我有那么美吗!”
周仲宁又狠狠踹了他几脚,这才消了些气,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捋了下头发,也走进了翠峰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