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顺手,实不相瞒,这么好用的武器,晚辈还是第一次见,”叶微澜挠挠头笑道,
“那,这千刃璇玑伞,就送给施主吧。”
“什么?!”
叶微澜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不不不,您别开玩笑了,您对我的大恩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又怎么能要您这么宝贵的曈器呢!”
“千刃璇玑伞,只有在金银瞳的持有者手中,才能发挥出真正威力,它在贫僧的手中,不过就是一把没用的伞,还会让我想起我那徒儿乌麟月,徒增痛苦和烦恼……”断念言道,
“在贫僧这里,它只是一把没用的伞,而在施主的手中,它才可以发挥它的真正作用,所以,施主你就不要推辞了。”
“这……我……”叶微澜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受,断念看他这样,又问,
“难道施主不喜欢这件曈器吗?”
“不是……我很喜欢,但是……”
“那就收下吧。”
断念将千刃璇玑伞推了回去,推到叶微澜的怀里,
“收下吧……别推辞了,有了这千刃璇玑伞,你未来的路也会好走一些……”
一直沉默的乌麟月开口了,叶微澜推辞不过,只得点头,将千刃璇玑伞收下,
“那就多谢大师相赠了。”叶微澜再次向断念行礼拜谢,
“无事,叶施主,你拥有如此强大的异瞳,性情却谦逊儒雅,实在是难得,只是施主现在的修为稍弱,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修为低微却身负金银瞳,日后一定遭到不少歹人的截杀,施主时候还是要勤加修炼,相信以施主的天资,日后必会成为一代强者。”
“嗯嗯,晚辈会的。”叶微澜语气坚定,他想了想,又问道,
“一代强者,会成为乌麟月那样吗?”
断念微笑着摇了摇头,
“哦,对呀,乌麟月的实力和天赋那么强,我又怎么能跟他比呢……”叶微澜笑笑,是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
“不,贫僧的意思不是施主不如乌麟月,而是施主没有必要成为乌麟月那样。”断念笑道,
“嗯?”
“乌麟月和施主你,本质是来说是两种人,
乌麟月就如金银瞳中的锐金瞳,狂傲肆意,势不可挡,可以将一切阻挡他的东西尽数摧毁。
而施主则像金银瞳中的御银瞳,谦逊宽厚,内心坚定,看似平平无奇,却可以挡住世上所有的攻击。
你们心性不同,属于你们的修炼道路自然也不相同,所以,施主没有必要去成为乌麟月那样,也没有必要去成为任何人,只需做好自己便好。”
“嗯嗯……晚辈受教了……”叶微澜点头道,
“想想,如果施主和乌麟月能够相识,那一定很有意思,以二位的性格,一开始或许会偶有争执,但相处久了,一定会成为可以交心的挚友,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断念抬头看着天空,慢慢开口。
叶微澜和黑猫乌麟月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无言……
良久,叶微澜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掏出怀中的碎片,
“对了,大师,这是我打败铁俑之后捡到的一些碎片,他身上其余的零件都被我打掉,数量太多没法携带,这些应该是铁俑身上比较重要的碎片,
您给看看,这些碎片还能不能修好,或者用它再做出一个玩物,还给那位孤云城前辈?”
“嗯……”断念接过那些碎片,仔细端详着,
“恐怕不行,它损坏的太过严重,恐怕已经没办法修复了,不过这东西的材料倒还是不错,可以留着另作他用,
至于孤云城,自从他十年前出海之后,我就在也没有见过他了……”
乌麟月闻言顿时一愣,原来孤云城师父离开皇宫是出海了,他出海做什么?
为什么连断念大师都没有再见过他?
“施主不如将这些东西就给贫僧,贫僧试着用它做出一些东西,等哪天再见到孤云城,贫僧再还给他。”
“当然可以。”叶微澜言道,
“嗯?”
断念忽然注意到了一边的黑猫,他低下身想去抚摸它一下,那黑猫却不敢看断念,忍不住的向后躲,断念以为这猫生性胆小,就将手收了回来,
“这猫,是施主养的吗?”断念问,
“呃……啊,对,我养的,它,比较……怕生,对!”
叶微澜支支吾吾的开口,如果断念知道他面前这只小猫就是他的爱徒乌麟月,不知道断念该做何感想……
“嗯嗯,”断念站起身,对叶微澜微微躬身
“现在施主的朋友已经救出,他们一会儿应该就会醒来,施主的难处已经解决,贫僧,也该告辞了。”
听到断念要走,乌麟月的身体突然颤了一下,
“啊?您,您这就要走了吗?要不等他们醒过来,他们应该也很感谢您的,”叶微澜忽然有些惶恐,他还想等上官暮舞他们醒来一起拜谢断念大师,
“呵呵,不用了,举手之劳,实在无需言谢,贫僧这些年居无定所,习惯了四处云游,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今日能结识施主,也是贫僧之幸,
现在以施主的实力再加上千刃璇玑伞护身,千目境之下的人估计难以打败施主,接下来的路施主也可以放心去走了。”
“嗯嗯,谢谢您,大师。”叶微澜诚恳的向断念表达了最后的感谢,
“好,那贫僧这就上路了,施主,山高水远,咱们后会有期。”
断念微微低头,和叶微澜告别,随后转身,迈着大步离开,
乌麟月忽然向前走了几步,它看着断念越走越远,一股不舍忽然涌上心头,
他好久没有见过师父了,这位师父虽然从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但对于徒弟的爱却一丝都没有少过,而自己虽然从不明说,但也一直拿师父当父亲一样尊敬……
好容易见一次面,这就要分开了……
这一次离别,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再见……
乌麟月其实很想借叶微澜的身体和师父说上几句话,他心里其实有挺多话想跟师父说,但到了嘴边,他又不知道应该先说哪一句……
“喵……”
纠结良久,乌麟月朝断念的背影轻轻叫了一声,断念听到声音,有些惊讶的回头,一人一猫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对视,
有那么一瞬间,断念似乎在这只小猫身上看到些什么东西,小猫晶莹的眼睛,让他的眼眶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断念愣了一下神,神情忽然放松下来,他冲黑猫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留下乌麟月一只猫站在原地,小黑猫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亮光,
它就站在那里,目送着断念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不见……
入夜,幽州主城,越茗堂……
“周公子!醒醒!醒醒!”
恍惚间,周伯安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可自己相当的困,连眼睛都睁不开,直到一颗火辣辣的东西被塞进自己嘴里,他的精神才突然恢复,
他跳起来疯狂找水,拿起水壶就往嘴里灌水,缓了好久舌尖的火辣才逐渐消退,
周伯安放下水壶,发现孟晚吟正焦急的看着他,
“周公子,你看到越逢春去哪了吗!”
“啊?没有啊,哎呀他不在可能是有事出去了嘛,您就为这事把我叫起来?您给我吃的什么呀这是,我刚睡下没多久您就……”
“刚睡下没多久?”孟晚吟打断了周伯安的话,
“周公子,我们已经睡了近一天了,越逢春给我摆酒接风,已经是昨晚的事了!”
“什么?”周伯安挠挠头,“我睡了这么久吗?”
“那坛桃花酿,那坛酒绝对有问题,昨晚被他混了过去,今晚,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孟晚吟一个人自言自语,周伯安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反正现在已经睡不着了,不如去找武慕蝶,
周伯安走出屋子,来到武慕蝶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推开门一看,里面没人,
“小蝶也不在?小蝶?小蝶!”周伯安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他摇了摇还在发昏的头,小蝶估计也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武姑娘也不在?”
孟晚吟听到喊声,跑了过来,询问道,
“没有,她应该是出去了,一会应该就回来了。
“现在已经要晚上了,她现在出去做什么?等等!”孟晚吟忽然想到了什么,
昨晚那坛酒,好像只有越逢春和武慕蝶没喝,现在他们两个居然同时不见了,如果武慕蝶只是临时出门倒还好,如果……
孟晚吟不敢往下想,他赶紧对周伯安说,
“周公子,你快去找我给你的玉佩,用它来找到武姑娘的位置,她现在很可能有危险,我们得先去确保她的安全!”
一听到武慕蝶有危险,周伯安的脑子立刻清醒了,恐惧和担忧瞬间占据他的内心,他点点头,立即去找那块玉佩!
另一边!
武慕蝶眼皮鼓了鼓,用了一番力气才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一片昏暗,摆满了她没见过的复杂曈器,而越逢春正站在不远处的一道幕布前,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醒了,武姑娘。”
越逢春的声音传来,平静,且冰凉,
“越大夫?这是哪?你要干什么?”
武慕蝶忽然想起自己就是被越逢春弄晕的,然后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她不明白,越逢春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请武姑娘在这里待到天亮,等到天亮,我就会放你出去。”越逢春道,
武慕蝶心里腾起一股恐惧,她四处张望,看到了出去的门,她爬起来朝那扇门冲去,但那扇门异常的坚固,根本打不开!她气的边喊边砸门!
“嘘!”
越逢春突然转头示意她闭嘴,昏暗的房间里,他消瘦的脸变得阴森恐怖!
“安静点,你看到了我的秘密,我现在是不会让你走的,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就一点要求,呆在这,等到天亮,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秘密?”
武慕蝶忽然想起了晕倒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那个奇怪的容器,还有里面泡着的那个女人,都是你做的?!”
“安静些!”
越逢春忽然大怒,他瞪着武慕蝶,凶恶的目光让武慕蝶连连后退,
“安静点,今晚她就可以回来了,不要吵到她,再说一遍,安静点!”
武慕蝶被吓得再也不敢吱声,越逢春转身走到幕布前,就要将幕布扯下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撞门声响起,武慕蝶和越逢春同时向门口的地方望去,
“轰!”
那扇门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随后它被一脚踹毁!周伯安和武慕蝶冲了进来!
“小蝶!”
周伯安看到武慕蝶,立即冲上来抱住她,确定她安然无恙,这才安心,同时他发现越逢春也在这里,他随即发问,
“越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孟晚吟也冷着脸盯着越逢春,他也没想到越逢春居然在这,看着这周围的布置,还有那块幕布,孟晚吟什么都明白了,
那块幕布后面,就有越逢春想隐藏的东西!
越逢春的脸色十分可怕,但说出的话依然平静,
“你们居然醒的这么早?”
此刻孟晚吟的脸无比阴森,冰冷的问话一字一句的从他嘴里吐出,
“越逢春,重生秘传就是你拿走的,对不对?”
“师兄,我说过了,我不知道那个重生秘传在哪,更没有拿它。”
越逢春的声音有些低,面对孟晚吟的问话,他的回答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哦?是吗?那,这是什么!”
孟晚吟异瞳忽然转动,手中一团瞳力飞出,将孟晚吟背后的幕布打了下来!
霎那间,那个奇怪的容器,那些武慕蝶梦里见过的场面,通通展现在众人面前,
周伯安被眼前的怪异景象惊呆了!
“没有重生秘传,那你给我解释下这是什么!”
越逢春愣了愣,忽然笑出了声,
“哦,原来师兄不是怀疑我,而是一早就知道重生秘传在我这里,也知道这几天是运转重生秘传最后的几天,
所以,在我因为救周伯安而耽误一天之后,你就提出让我连续两天给你摆酒,这样这最后几天我就无法使用重生秘传,我的计划就会失败。”
“没错,从那天我们一见面我就知道了,你为了修炼重生秘传,牺牲了大量的瞳力和精气,所以你的脸形消瘦成了那个样子,
我不想和你撕破脸,我想让你自己说出来,我想让你自己把重生秘传交出来,可是你变得让我不认识,
你为了让我无法阻止你,在酒里下药就算了,你居然还同意让周伯安喝了下去,还抓走了武姑娘!”孟晚吟怒道,
“我原本就没打算让他喝,是你开口我才同意的,而且酒里也没有下什么药,那药只不过会让你们多睡一会,对你们的身体也有好处,
不信你问周公子,他的伤势,是不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而且我没有抓武姑娘,等我做完我该做的事,我自然会放她离开!”越逢春反驳道,
周伯安摸了一下胸口,发现之前隐约的痛感已经消失了……
“你要做的事,就是复活你的妻子吗?”孟晚吟问,他看着容器中那个女人的脸,正是越逢春已过世的妻子……
“当然!不然我才不会去拿什么重生秘传!”越逢春的声音变得高昂,心中的郁闷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只要有一点办法让阿茗回到我身边,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要尝试!我按照重生秘传的方法布置了这些,要用我的瞳力和精气精血输送七七四十九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师兄!最后一天!之前为了救周公子耗尽了瞳力,耽误了一晚,今晚再错过就真的要失败了!”越逢春的语气软了下来,他哀求道,
“师兄,我们的关系那么好,你跟阿茗也很熟,难道你就不想她回来吗。最后一天了,
你就再给我一点点时间,让阿茗活过来,只要她能回来,怎样都行,我可以立即跟你回药王峰受罚,可以吗?我们关系那么好,你就再帮我一次,别拦着我,让我的夫人回来吧!”
“不行!”孟晚吟义正言辞的拒绝,
“重生秘传是违禁之物,是绝对不能修炼和使用的,你就算说破天,我也不会让你用他复活你的夫人,我现在就毁掉这些东西!”
说罢,孟晚吟异瞳闪动,一组白鹤羽毛一样的瞳力飞镖飞出,轰向越逢春身后的奇异容器!但还没碰到,就被越逢春出手截住了!
“师兄!”越逢春愤怒的大喊,“你一定要逼我吗!”
越逢春青色异瞳亮起,周围腾起一片若隐若现的瞳力飞叶!孟晚吟也没有示弱,同样运转瞳力!
双方几乎同时飞出,撞在一起快速的交缠搏斗,瞳力的相互碰撞让屋内的空间都开始颤动!
斗了几十招之后,他们快速分开,直接放弃招式上搏斗,两人聚起瞳力,一青一白两道光波撞在一起,对撞产生的巨大能量几乎要把这间屋子震塌!
周伯安赶紧护住武慕蝶,看着孟晚吟和越逢春交战,周伯安握紧熔岩之刃却压根不知道该帮谁,
孟晚吟对自己不错,越逢春救过自己的命,而且他也确实没对自己未婚妻做什么……
这边,青白两道光波还在对峙,谁也不让谁!
“师兄,你总是沉迷饮酒玩乐,修为方面早就被我落下了一大截,你以为你现在打的过我吗!”越逢春咆哮道,
“对,你说的没错,但你因为重生秘传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现在咱们俩,半斤八两!”孟晚吟回怼,
说罢,光波对峙的中心突然爆开,两人都被震退了好几步,越逢春转身启动了屋内的那些复杂曈器!
霎时间,屋内所有的瞳术突然发出绿光,大量的藤蔓从墙上,地上,生长出来,将刚刚站稳的孟晚吟缠住,孟晚吟被束缚住,固定在了墙上!
“孟老伯!”
周伯安抄起熔岩之刃就要砍那些藤蔓,想把孟晚吟救出来,但他很快就被藤蔓缠住手臂,熔岩之刃被甩在一边,他和武慕蝶也被藤蔓缚住,固定在孟晚吟旁边,
三人拼命挣扎,但藤蔓越缠越紧,他们根本挣脱不开,
“现在,没人可以阻止我了……”
越逢春呼出一口气,喃喃道,
他转过身,对着看着容器中的女人,准备开始运转重生秘传,这时,孟晚吟的声音将他叫停!
“越逢春,你住手!”
越逢春慢慢转身,看向自己的师兄,
“你以为我费劲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阻止你?为了抓你回去?我是为了救你!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重生秘传是禁术?
因为它的重生是以使用者的生命为代价!它会不停的消耗你的精血和生命,到时候就算你的夫人活过来,你也会死的!
况且,重生秘传,从来就没有人成功过!不仅如此,如果失败,还很有可能发生可怕到无法挽回的事!
师弟,人的生死皆有天定,若妄图用人力改写天命,不仅要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对其他人,对这个世界也是不公平的!”
“公平?”越逢春苦笑了一下,随即怒道,
“公平,这个世界跟我讲公平了吗!
我天赋平庸,只想拼了命的往上爬,但没有多少人正眼看过我,药王峰的那些人也没有正眼看过我,我甚至连借阅一些常见古籍,都要忍受他们的眼色!
只有我夫人,只有阿茗陪着我,陪着我一路前行,可到最后她死了,上天连她都不肯留给我,我又什么都没有啦!这对我公平吗!我只想复活我的妻子,我想让她回来,我有什么错!”
空气突然中死一般的寂静,越逢春瞪着通红的眼睛,将这些年积攒的不甘和委屈倾泻一通,
“听着,我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人,但是,我要复活我的妻子,你们也不许拦着我!”
说完,越逢春颤颤巍巍的转身,口中还在念叨,
“没人成功?那只能说明他们的能力不够,我的修为和医术,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越逢春异瞳闪动,浓郁的瞳力开始注入容器之中!
“师弟……”孟晚吟绝望的开口,他的声音弱小且无力,
“师兄,”越逢春背对着孟晚吟轻声开口,
“得罪了,等我的夫人醒来,我们再一起向师兄赔罪……”
话音落下,越逢春的瞳力注入越来越多,身上的精气精血也变成一条条红色水流钻进容器之中,
容器中的水像沸腾了一样开始冒泡,滚动,然后开始变形,变成一个鲜花的形状,那个女人就在花蕊的位置起起伏伏,越逢春的瞳力和精血,进入鲜花,钻进女人的身体!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孟晚吟三人眼睁睁的看着越逢春的身形愈发消瘦,孟晚吟从没有停止过挣脱藤蔓的束缚,但完全没有效果……
终于,越逢春停了下来,最后一次瞳力和精气精血注入已经完成,容器中水化成的鲜花正在微微摇晃,花蕊中的女人,居然也慢慢睁开眼睛!
“阿茗……”
看到爱人醒过来,越逢春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他冲上去抱着那个透明容器,脸紧贴着容器的外壁,想离容器中的妻子近一些,再近一些。
“阿茗,你终于醒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这些年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越逢春不断的把头磕在容器上,喜极而泣,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成功了?”周伯安试探性问出一句,
孟晚吟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他的脸色变了!
“不对,不对!”
越逢春还在哭,但容器中的女人突然有了异动!
那个女人突然动了起来,她表情扭曲,用力敲打着容器的内壁,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她的身体出现一条条裂痕,裂痕之中钻出了一条条血色荆棘!
“嘭!”
透明容器被撑得爆开!液体撒了越逢春一身,而女人的身体也完全被撑碎,一棵巨大的花茎出现,它越长越高,越长越大,
越逢春愣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周围的藤蔓像是被吸走了生命力,霎那间干枯老死,而那根巨大的花茎上却源源不断的长出长长的血红色荆棘,同时花茎已经撞穿了天花板,
这间房子震动的越来越剧烈,不时有碎石从上方落下!
“快跑!这里快要塌了!”
周伯安几人轻松挣脱开枯死的藤蔓,拼命的往门那边跑!
越逢春却还愣在原地,嘴里不停念叨着,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成功了吗?阿茗不是已经醒了吗?”
他完全没注意到,一根血色荆棘已经摇摇晃晃的绕到他的身后,冷不丁的刺向他的后背!
“瞳术——白鹤翎刃!”
孟晚吟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使出瞳术,白鹤羽毛一样的刀刃划过,将那根荆棘切成数块!
“傻愣着等死吗!走啊!”
孟晚吟拽着发呆的越逢春,玩命似的把他往外拖!
跑到大厅,周伯安发现整个越茗堂都开始摇摇欲坠,那个像花茎一样的东西已经将整个越茗堂洞穿,越茗堂,保不住了!
“快,快跑!”
孟晚吟拖着越逢春,同时对那些越逢春那些惊慌的徒儿吼着,他们一起向外面狂奔,这时候,周伯安突然想起来,他们漏了一个人!
“苏遥嘉呢!”
昨晚苏遥嘉也喝了桃花酿,自己是被孟晚吟叫醒的,那苏遥嘉有可能还在昏睡!
“小蝶,你跟着孟老伯先出去,我去找苏遥嘉!”周伯安握着武慕蝶的手嘱咐她,然后转身跑回去找苏遥嘉!
“你小心啊!”武慕蝶的声音被房体碎裂的声音淹没!
另一边,苏遥嘉打开门,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一块石头砸在她的脚边,她惊恐摔倒在地,这个地方很快就会坍塌,但苏遥嘉刚醒来,一点力气都没有!
“轰隆!”
一大块破碎的石板正对着苏遥嘉砸了下来,苏遥嘉四肢无力根本躲不开,只能闭上眼睛等它落下!
那一瞬间,苏遥嘉的大脑飞速运转,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这么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周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但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因为自己可能马上就会死,
自己来幽州是来找叶微澜的,那个自己喜欢的人,她记得她有危险的时候,那个少年总会杀出来用并不高大的身躯来保护她,
但是这一次,他还会来吗?
或者说,还会有人来救自己吗……
“呀!”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苏遥嘉睁开眼,似乎有一道光撒了下来,苏遥嘉看到,那块石板被一个人一拳打飞,他跑过来把自己背起,
这个人,居然是周伯安!
“你没事吧,我们走!”
周伯安把苏遥嘉背起来,一路躲避着落下的石头,一路狂奔,终于冲出了越茗堂!
两人摔倒在地上,他们被人搀扶起来,苏遥嘉看到周伯安的手上鲜血直流,心中忽然有些触动,
她想起上官暮舞说过的话,她说,周伯安和自己并不是一种人,周伯安可以肆无忌惮的闯荡,闯出祸来,只要向他老爹低个头,那一切都可以解决,
而自己不一样,自己没有周伯安的势力,没有资格像周伯安一样鲁莽,而自己一旦出了事,周伯安是不会帮自己的……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在清风镇时,周伯安拎着熔岩之刃挡在他们面前,哪怕身处险境,也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和他并不熟的自己,
现在,自己和周伯安的关系依旧算不上好,但自己有危险,周伯安还是不惧伤痛,义无反顾的来救自己……
上官暮雪让她想,到底谁才是对她好的人,她应该站在谁的一边,
现在想想,现在周伯安这边,似乎也不错……
正想着,那条花茎突然冲破了屋顶,开始用血红色荆棘对路上的行人进行无差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