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锋:“盘蛇县输,交割普元丹两粒。”
覃涛气咻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石羊急忙道:“我来出!”
韦贤良犹豫了一下,也伸手掏向怀里。
覃涛对韦贤良道:“你不用掏了,是我把你拉下水的,你那粒我出了。”
韦贤良的手停在怀里:“这……这怎么可以。”
覃涛二话不说把瓷瓶交到常锋手上,转身走到胡长生跟前,低着头闷闷不乐。
胡长生叹了口气,像大人安慰小孩儿似的摸了摸他脑袋。
覃涛瓮声瓮气道:“我是想寄一粒给我娘,你知道的,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走过来的何淼淼也情绪低沉的嘟哝一句:“我是想给爷爷弄一粒。”
石羊和林角欲言又止,想来情况也差不多,都是想给家中亲人弄一粒,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韦贤良拿出小瓷瓶,嗫嚅道:“涛……涛哥,给,不能让你帮我出。”
覃涛瞪他一眼:“收起来,少废话!”
西江府孙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瓷瓶,笑容和善:“各位,这个你们拿回去吧。”
覃涛愣了:“什么意思?”
孙高笑了笑:“只是同门间切磋耍乐一下而已,没必要那么认真。再说这灵丹你们都有用处,我们拿了也不心安。”
覃涛哑了哑,和石羊等人视线碰了下,想要硬气拒绝又确实舍不得,但要这么收下面子上又下不来,僵在那里极是蹩扭。
胡长生接过两个瓷瓶拿在手里掂了掂,微笑点头:“大气,有格局!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不过,愿赌服输,说好的规矩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能事后又变卦。老实说,如果是我们赢了,肯定不会还给你们。所以,好意心领,这两粒灵丹你们就收着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赢回来就是了。”
两个瓷瓶拍回到孙高手中。
“对!”覃涛抬头挺胸,大声道:“以后我们会赢回来的!”
何淼淼握住小拳头:“加倍!”
石羊:“没错,加倍!”
林角:“不会很久!”
“好吧。”孙高拿住瓷瓶,淡淡一笑:“先帮你们保管着,随时等你们赢回去。”
胡长生看着孙高离开的背影,心里赞叹:“人才!这些小孩儿一个比一个不简单,那个都寨关的陈桂就已经像个小大人似的了,这又冒出来一个更出色的孙高,现在才几岁就已经这样,以后长大还了得?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啧啧。”
他在心里对别人夸赞不已,不远处的李乐山也对他欣赏有加,轻声对常锋道:“长生真不简单,几句话便将几个伙伴的斗志又给调动起来了,而且委婉拒绝了孙高,不至于欠上人情以后低人一头。”
常锋迟疑了一下,说道:“总觉他太过成熟,有一种和我们年龄相仿的错觉。”
“从小父母双亡,原是要懂事早一些。”李乐山轻轻叹口气,“师妹之所以对他另眼相待,也是因为这点。我能看出来,之前师妹很不喜欢他们这几个小家伙,可能是觉得他们小小年纪出手太过凶狠,身上戾气太重。后来一是长生暴露了天赋,二是知道了他的身世,这才态度有所反转。所以,今后我们几个师兄弟也要对长生多些关心,多些包容,尽量化解他身上的戾气,让他的性子变得平和一些才是。”
常锋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点头道:“明白,回到山门我跟掌律司师兄弟们打声招呼,以后只要不犯大错,小事睁只眼闭只眼。对了,师父真的会收他为徒吗?”
李乐山:“除了师父谁还有这个资格?师父做为掌门,身系清元宗气运,如此才能承受得住天生祈福士跪拜带来的气运反噬,除了他老人家,你让别的峰主试试?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常峰:“那太上长老呢?”
李乐山露出沉吟之色,语气不是很肯定:“太上长老常年闭关准备突破太清,应该没有心思收徒吧?”
常峰:“长老在闭关准备突破太清没错,但师兄别忘了,只要能承受住天生祈福士的气运冲击,就会带来无尽好处,太上长老不会不知道这点,说不定也想借此增加突破的几率呢?”
李乐山蹙眉,思索一阵后微微摇头:“这只是你的揣测罢了,于情于理,太上长老都不会做出这种僭越之事,师弟多虑了。”
“但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常峰冷笑一声。
“你呀你,”李乐山露出苦笑:“时间过去这么久,对赖渭那件事情还念念不忘。”
“倒也没有时刻挂在心上,只是觉得若无赖长老放纵包庇,赖渭那厮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由此可见,赖长老自从退位后私心益重,已非当年行事公正,眼里只有宗门利益的赖掌门。”
“师弟慎言!”李乐山语气甚为严肃,正要再提醒他两句,突然抬头望向天空四周,眼神骤然凌厉!
常锋稍慢一步也察觉到了天空荡漾而来的气机变化,迅即厉声喝道:“田师弟,蔡师弟,速带所有灵童返回房间!”
陵光峰邓深双臂抱着四个灵童从楼船三层一跃而下:“师兄,前面有情况!”
“宋师弟去开启船上防护大阵!”丢下一句后,李乐山拔身射向天空,常锋及其他几名修士随即跟上。
胡长生等众灵童傻愣愣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蔡、田二人急忙把他们向舱口:“快,快回各自房间!未经允许,不可出来!”
众灵童霍然惊醒,赶紧朝船舱入口涌去。
身穿黑袍的管璇从船舱入口处闪出,经过胡长生身边时不忘叮嘱一句:“好生在屋里待着!”
又对黄芽峰田思齐快速道:“师弟,看好长生,不可让他脱离视线!”
田思齐:“师姐放心!”
清元宗众人瞬间做出反应,竟没一人去过问章国太子刘鲸等人,几人回过神来以后匆忙自行返回船舱。
刹那间,甲板上空空荡荡,此时嗡的一声闷响,云船轻轻晃了一下停住,整艘船被蓝色光晕笼罩,如同裹在一个流光溢彩的大气泡里。
防护大阵灵力耗费甚巨,并且成倍增加飞行阻力,如果在防护大阵开启的情况下继续飞行,不但飞行速度会变得极慢,灵石消耗速度也会非常之快。
清元宗众修士悬停空中,凝重目光望向船头正前方百里外一片看上去平淡无奇的云团。
李乐山薄唇轻启,朗声道:“何方道友在此拦路,还请现身一见。”
声音听在身边众人耳朵里和平常说话没什么不同,但传到遥远处时已经像打雷一般响亮。
静静飘浮的那片云雾开始剧烈翻滚,一群形如兀鹫的黑羽血目巨鸟挥动双翅朝云船疾飞过来,鸟群尚在中途,一道道无形风刃已经划过虚空斩到船身护罩上,激起朵朵涟漪。
“风鸩!”天禄峰的阎承、谢钦异口同声喊出。
倏忽之间,鸩群已至,布满云船前方,船头前方的防护光罩顿时如同骤雨下的湖面,圈圈涟漪密密麻麻荡漾开来。
百里外的云雾还未散去,不知里面还藏着什么东西。
李乐山沉声道:“那片云里肯定有所埋伏,想趁我们出去时偷袭。用大阵攻击风鸩太过浪费,但若置之不理,又会持续消耗船上灵石。你们有什么主意?”
天禄峰阎承道:“风鸩可以交由我和谢师弟对付,这群数量五息之内可以清空。”
常锋:“我建议先让云船朝那片云里来上一记试探下对方虚实。”
李乐山颔首:“也好。”
常锋低头向船下传音:“宋师弟,对准前方蜃云发一道灭魔极光。”
话音刚落,一道缸口粗耀眼白光骤然射出,挡在前面的数只风鸠瞬间汽化消失。百里距离须臾而至,白光射入云团,形成一个前后贯透的空洞。
白云翻涌,云团空洞在缓缓弥合,没有出现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