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再次上路,打算继续四处游历,观各地人文和自然,悟世间道理,以拓展自己的思维,提升自己的功法和实力。同时去验证一众下属所提供的信息中的关键处,为日后夺取天下做准备。
而他之所以让归顺的人出去收伏各地才俊,主要有两个考量。一是确实想要收伏各地人才,进而悄然控制各地,待时机一到,就可一举掌控全国。二则是化整为零,转明为暗。如今他手下的力量实在有限,远不及朝廷与各大世家的联合,他这边虽有他这个超一流高手,但对方也有天导上师这个不知深浅的大高手。
若是他和一众下属全都聚在大兴城,不会有丝毫的收获,只能被动挨打。朝廷和各大世家必定派人来围剿,如此,他手下众人就算不被一下子剿灭也要一步步死伤殆尽。而若是将众下属分散开并暗中行事,不仅可让对方失去打击目标,还可不断进取,增强实力的同时加速新朝廷的崩溃,并做好接收天下的准备。如此,就算丢了大兴城也没什么问题,将来起事时可轻松夺回。
如此安排只有一个难处,就是安置大兴李家之人,不过此事并不需要他操心,相信李家自有办法。最终,大兴李家派人送信给李氏宗室,说是风玄只是逼降李云等高手,并不在意大兴城,如今风玄及其收伏的下属已经全部离去,所以请宗室立马派人来接收大兴城。
李氏家族,已损失李云李冲两兄弟以及这次受命而来的四位高手共六位顶级高手,若再丢掉大兴城,那么他们的实力就成了十二顶级世家垫底的存在了,甚至可以说不再跟其他十一世家是同一级别。所以他们自然不容大兴城有失,即使怀疑有诈也不得不立即派人前来接管大兴城,并且做出部署,阻挡朝廷和其他家族来争夺大兴城。
而李氏想要独霸大兴城,朝廷和其他家族自然不会答应,各出奇谋争夺大兴城。李家虽有主场优势,但其他各家以李家有太多人投降了风玄,剩下的人不再可靠为借口出兵,并合力针对李氏家族。最终,形势如朝廷一开始所料般发展,各大家族陷入激烈争斗之中,而且这争斗比他们一开始所预料的还要激烈不少。此时,朝廷自然是不会直接参与争斗,而是一边隔岸观火,一边暗中添柴浇油,踩高拉低,加剧各家的争斗。
不过这些事暂时都与风玄无关了,他一路观览沿途人文和自然,兜兜转转往京城方向而去。京城,朝廷中枢所在,新帝和天导上师所在,对他来说自然是最危险的地方。而他之所以去往此处,不为其他,就为了去见见新帝和天导上师,若是两人愿意与他共享天下,他也懒得再多事。他自然也知道两人答应他要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总要试试,而且此行也可以锻炼一下自身,同时见识见识敌人的强大,让他有一个前行的方向和目标。
千多里的距离,虽然不算近,但风玄若是认真赶路,还是不需几天便可跨越。但是他一路上速度慢如龟爬,还走走停停兜兜转转,所以足足花费了两个月有多,才来到京城。此时,他已名满天下,而且他的画像也被张贴到各大小城镇,所以他的到来,自然惊动全京城。
得到消息的人,无不震惊、疑惑与佩服。都被全国通缉了,竟还敢大摇大摆的来到京城,这胆子未免太大了吧?不过对于他的到来,朝廷倒显得淡然许多,并未派人来捉拿他。其实,朝廷早已知道他的行踪,因为他一路上都是大摇大摆的,未曾潜藏也并未乔装。朝廷之所以不对他出手,自然是拿他没办法,所有人都明白,除了天导上师亲自出手,没人能拿他怎么样。而明知如此,还下达通缉令,自然也不是为了让民众举报他,而是想要污其名声。让全国各地各阶层的人知道他的恶行与残暴,对他生出排斥之心,断绝他图谋天下的基础。只是他们却不知,风玄根本不屑于所谓的民心。
朝廷的目的自然达到了,见到他的人皆对他避而远之,悄声对他评头论足。看他们的神情,显然是对他充满恐惧与敌视,不愿与他有丝毫的接触。他们的心理也很好理解,不论他的实际作为还是朝廷对他的宣传,他都是一个完全没有人类感情的人,且睚眦必报、嗜杀成性。稍微得罪他一下,他就要灭人全族,跟他无怨无仇的人,他杀起来也如同拔草。这种人,谁敢生出什么亲近心理,谁又敢被他管辖?
众人以为自己声音很小,风玄不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其实风玄听力惊人,十多二十丈内风吹草动他都可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他还可以耳听八方,同时间可将分布在不同方位的数十人所说的话中的信息完全掌握。还好这些人不知自己所说已被他知悉,不然他周边肯定要瘫倒一大片人,甚至一大片范围内要屎尿味冲天。
风玄对众人所说丝毫不萦于心,在他看来,大家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不关乎实力与智慧,也不关乎成就与地位,而在于志向。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志向虚无缥缈,遥不可及,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最终几乎注定会与世俗人同样归宿。但是他与世俗人相比,人生的道路已完全分离了。他看世俗人,如同看枯骨,又如同看朝生暮死的蜉蝣。说得通俗点就是,他已看破红尘,视红尘如狩猎的山林,种庄稼的土地。
不多久,他便来到皇宫外。皇宫的人像是知道他要来,守卫虽然神情惊慌,但是却未有什么过激反应。一位看似将领的人迎上前来,例行公事般拱手行了一礼,然后摊手指向宫门,语态平静说道:“请。”风玄点点头,淡然说道:“前方带路。”那将领也不多说,转身就往宫内走去。
皇宫,不愧是全天下最奢华精美的建筑,一切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和打理。各种景观不用说,各种形状大小的山河池塘、亭台楼阁,应有尽有。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的搭配都是相得益彰,整体上看起来美轮美奂。而且这些砖瓦草木显然也是精挑细选,花费不知多少人力物力才得以铸就和栽培。更难能可贵的是,外面难得一见的绫罗绸缎,珠玉宝石,精美的金银制品,到处都是,且完美融入各种建筑,使得建筑的奢华层次得以跃升。
看到这些,风玄不由微微摇头,皇室有这财力物力人力,将之用于百姓,又何至于江山被夺?新帝若体恤百姓,将这些东西进行缩减,散之于百姓,为豪门大户做出表率,又何至于夺得天下好几年,却不只不能稳定民心,还使得天下越来越乱?当然,他也不想指责什么?天下之事,就由天下人自己做主吧,朝廷若觉不须在意民众想法,可以以其他方式役使民众,他没意见。民众是愿意接受役使,还是愿意奋起反抗,他也不想干涉。
在他看来,不管谁家朝廷来坐江山都是一样,或许会有几代体恤民心的明君,为民众办些好事。但是时间一久,绝对难免堕落于奢华享乐,做出损害民众之事。哪怕是他自己,他也可以明确判定,他若是坐了江山,若干年后,他的后人中必定会出现败坏江山、迫害人民者。所以,他并不想过多掺和天下之事。
他所想要的,只是朝廷和天下百姓给他提供他所需的东西,而他则会给他提供他所需东西的人相应的回报。这也算是他与天下人的等价交换,谁也不欠谁。至于为何要收伏李云等人,做出争夺天下的准备,也不过是让天下人知道他所需并愿意为他出力而已。
他一边观赏沿途美景,一边想着各种问题,不一会儿,便在那将领的带领下来到一座宏伟肃穆的宫殿。此时,殿中人不少,除开那些兵丁、宫女及太监,人数还足足两百有余,他们对坐大殿左右两旁,中间留出一条宽阔通道。而大殿的正前方乃是一块高于地面一截的高台,身穿皇帝朝服的新帝端坐高台之上,左右及后方各有几名太监和宫女侍立。
风玄也不等什么禀报和宣叫,直接迈步走进大殿,姿态从容且超然,比回自己家还要随意。见他如此放肆,殿中众人虽心有不快,但是也没人说什么。没必要,此时呵斥一下他,不可能让新帝高看一眼,但是却可能被他干掉,怎么看都不划算。
风玄一边往新帝走去,一边打量两旁众人。很显然,这些人就是朝廷品阶最高的一批官员,以及各大顶级家族的代表了。而且看得出,这些人都对他很是不满,或者说是仇恨。他不用想也知道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他在樊家时,逼降或者杀掉各家族不少高手,二则是这两个月内,所有家族下辖地区,都有不少才俊莫名惨死,甚至各大家族自身也有不少才俊惨死。大家都不傻,知道能办到且会干出这事的,就是他风玄了。如此,他们怎可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没冲上来与他拼命,已是克制或者说无奈。
众人的态度,风玄看在眼中,不过却毫不在意,悠然自若的来到大殿前方,新帝高台的台阶前。到了此处,他也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直接拾级而上,直往新帝帝位而去,脚步沉稳,神情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