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赵传薪团队平仓空头的时候,顺带着还在吸纳股份。
为何要吸纳?
因为在高位的时候借股卖空,就是从别人那借来联合铜业股份,支付人家利息,然后将联合铜业的股票在高位的时候卖出去。
现在股价跌到了10美元,再以低价吸纳回来之前借的数量。
一来一回,平均下来,赚了40多美元的差价。
这就叫借股卖空,是一种交易策略,和资本借贷的杠杆相比,虽然都涉及借入资金进行投资,但概念和操作方式是不同的。
赵传薪团队的操作金额巨大,竟然将联合铜业的股价维稳在了10美元,甚至还让联合铜业股价略微上扬。
但抛售潮却依旧汹涌。
赵传薪团队的钱,有将近一半做了保证金,所以必须要有借股卖空的策略实现利益最大化。
如果没有保证金,赵传薪团队的钱还会赚的更多。
在杰西·利弗莫尔平仓和吸纳回来借的足够数量股份的同时,托马斯·W·劳森第一时间去转移保证金。
因为,即将有一场更大的风暴席卷而来。
这几件事是同时进行的,今天根本没有时间和海因策兄弟他们磨牙,大家都忙的脚不沾地。
直到傍晚,即将收盘时,才算告一段落。
托马斯·W·劳森满脸疲惫的回来说:“老板,还有一部分没来得及转移。”
赵传薪眉头一皱:“还有多少?”
“大概750万美元。”
赵传薪吃了一惊:“我们平仓和吸纳股份的速度很快,为何还有这么多钱没提出来?”
按照比例,此时最多就应该有个100-300万,哪怕此时的效率远没有后世用计算机操作来的高。
托马斯·W·劳森无奈道:“因为尼克伯克信托公司、商人国民银行、蒙大拿银行……但凡是海因策兄弟有业务往来的银行和信托公司,全部遭受到了散户挤兑。我们算贵宾级客户,才得以优先办理,但依旧没能全部提出来。”
因为要一边平仓和吸纳联合铜业股份,一边往外提,不能同时全部提出,是要符合比例的,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甭管最终盈利是一个亿,还是1.5个亿,可750万美元都不是小数目。
那相当于1500万银元,连清朝最会敛财的庆王爷爱新觉罗·奕劻,敛财一生,资产也不过7000万银元。
赵传薪是不会放弃的。
他皱眉道:“明天继续去提。”
虽然他知道挤兑潮,但保证金又是必须交的。
他的反应速度已经够快了,否则会更麻烦。
托马斯·W·劳森点点头,他问:“老板,那今晚上的庆功宴?”
这次赵传薪可没小气,挥挥手:“举办吧。”
因为大宗的钱已经揣入腰包,剩下的事,除了750万保证金需要着急外,收尾工作并不急,甚至后面直到20号以前还有些盈利空间。
只是走出街边交易所的时候,又碰上了弗里茨·海因策。
这次,弗里茨·海因策、查尔斯·摩尔斯和奥托他们垂头丧气。
这一战,他们可谓是损失惨重。
更糟糕的是,他们听说了挤兑潮的事。一如曹操走上了华容道。
三人已经不单单是颓丧那么简单,甚至有些惊恐,因为他们一手操作的事情的严重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当看见杰西·利弗莫尔和托马斯·W·劳森,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查尔斯·摩尔斯没了之前的神气,没了“冰王”的架子和派头,虽然满脸仇人见面的杀气,但目光是游离的。
可弗里茨·海因策看见赵传薪的时候,脑袋好像被一道闪电劈过。
这个白胖子急吼吼的往前冲,伸手要去抓赵传薪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
赵传薪的身体素质,在练习平衡术之前就很好。
加上这段时间对平衡术勤练不辍,身体灵活和柔韧性极佳,神经反应速度超快,轻而易举的躲过。
白胖子的手薅空了。
他踉跄两步才止住身形。
赵传薪见记者拍照,再次扭过头,露出后脑勺,顺便掏出雪茄点上:“节哀顺变。很多时候,吃亏是福啊兄弟。”
弗里茨·海因策咬牙切齿:“那我祝你福如东海!”
“……”
赵传薪竟然无言以对。
能让老赵哑口的人可不多。
见赵传薪语塞,弗里茨·海因策瞪眼睛:“你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奥……”赵传薪一副恍然的样子:“英雄不问出处,年轻不知少妇。女人对男人想要变强不理解,因为女人被爱不需要变强。这两句很简单啊,就是说,我还年轻,不知道少妇的好处,但一看伱老哥就是个职业曹操。后面一句,我的意思是说,丽贝卡不会理解你的装逼行为,因为女人不需要变强,只需要美貌和撒娇就能被爱。所以,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
“……”我曹,是这个意思吗?弗里茨·海因策面目狰狞:“我问你的是后面的话,不要装傻充愣!”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意个鸡毛女人啊?
赵传薪夹着雪茄,淡淡笑道:“后面我胡说八道的,忘记了。”
要是之前赵传薪这样说,弗里茨·海因策要么将信将疑,要么就信了。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赵传薪变得鬼神莫测。
“至于查尔斯·巴尔尼,他可不是一只小白兔昂。众所周知,操纵一只股价,难度远超市值本身。所以,制冰和运河生意做得好,空头家也未必会听从你的警告。老摩根隔岸观火,那纽约衙门财政将资不抵债……”
还有那句:“你也差不多得了,不要再投资了,我们赚的钱已经够多了。”
之前赵传薪那番胡言乱语,现在弗里茨·海因策细品,当真细极思恐。
查尔斯·巴尔尼那个老狐狸,肯定是看出了此时联合铜业的市值,比查尔斯·摩尔斯的制冰和运河生意要大好几倍,所以才会拒绝合作。
而他们操纵股价,却低估了散户手里的流通股票数量。
空头家们想来看穿了他们的虚张声势,结果导致股价一落千丈。
而赵传薪再往后面的话,弗里茨·海因策虽然没全懂,但隐隐已经有了些头绪,觉得都将一一实现。
他真是越想越惊,越想越怒。
然后他看看杰西·利弗莫尔和托马斯·W·劳森,忽然觉得这两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傀儡,而真正的幕后主宰是眼前这个亚裔男人。
早在一切发生之前,这个男人就看穿了一切。
然后利用他们的楼起楼塌这个过程,充分的榨取他们以及韭菜们的每一分钱!
对,肯定是这样。
想想托马斯·W·劳森之前操纵大盘小赚一波积蓄力量,然后用真金白银低点吸纳联合铜业股票,装作想要分一杯羹的样子打消他们的疑心,然后在他们资金池告罄的时候高点做空。
我焯……现在想来,原来每个点他们都拿捏的死死的。
之前的确托马斯·W·劳森他们赚的就已经够多了,赵传薪甚至还明目张胆的劝说他让他收手。
可当时的弗里茨·海因策哪里会听这种话?只当赵传薪是傻子罢了。
可现在看来,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
想通这一切后,弗里茨·海因策踉跄后退,指着笼罩在烟雾中的赵传薪:“你,你,你才是那头恶龙!”
旁边的《华尔街日报》记者,见弗里茨·海因策对那个亚裔男人面现惊恐,白胖的脸上肌肉每次震颤都外泄出冰寒之意。
他很好奇,那个亚裔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鼎鼎大名的“铜王”怕成这样?
可赵传薪只留给他后脑勺,于是他就想要转过去拍摄。
赵传薪见状反手一巴掌,照相机被拍飞出了五六米,在地上滚了滚,摔的稀碎。
他一口浓烟喷薄而出:“滚!”
记者莫名的动也不敢动。
一字之威,竟至于厮!
赵传薪不经意间露出的那股好像万军从中过面不改色的将帅那种自信和霸气,哪里还是当初弗里茨·海因策见到的那个被妻子嫌弃的废材模样?
那是杀人如麻、用血与火浸染烘烤出的气势,远非弗里茨·海因策用金钱堆出来的软趴趴的牌面可比。
果然,这个扮猪吃虎的狗娘养的!
赵传薪扇飞了照相机,冲弗里茨·海因策笑了笑:“下次记得,开团的时候不要扎堆,否则会被集火。真是寂寞,华尔街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说完,他将西装披在身上,转身就走,雪茄的烟和华尔街的雾融入一体。
记者眼睛一亮,他被打飞了照相机也不恼,还记得拿纸笔快速的记录着信息。
后面,托马斯·W·劳森走上前,从怀里掏出皮夹,将一沓纸钞甩在记者手里:“赔你的相机钱。”
弗里茨·海因策:“……”
果然如此!
他又想到了赵传薪的最后一句话:“下次记得,开团时不要扎堆,否则容易被集火……”
现在,他觉得赵传薪说过的每句话都大有深意。
难道说?
我焯……
想起今天但凡和自己有关的银行和信托公司,出现的小规模挤兑潮,弗里茨·海因策面色大变!
如果小挤兑潮变成大挤兑潮,那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间,弗里茨·海因策有种无力感,同时对赵传薪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
沃尔多夫酒店。
亚伯拉罕·科恩在大门口焦灼的等待,不时地拿出怀表查看时间。
直到看见一辆星辉餐车远远地驶来,才露出了笑脸。
驾车的是一个妇女,亚伯拉罕·科恩知道这个妇女是丽贝卡·莱维的邻居。
车停在了沃尔多夫酒店门口,丽贝卡·莱维的声音传出来:“等等,我换身衣服就出来。”
片刻,她身着上次赵传薪大闹荷兰酒店穿的、已经旧了的礼服,从星辉餐车中小心的挽着裙摆钻了出来。
即便那礼服已经旧了,用料也并不名贵,但他每次见了还是觉得眼前一亮。
而且,今天的丽贝卡·莱维甚至没戴头巾。
一头黑色秀发挽起,让她容光焕发。
亚伯拉罕·科恩欢快的移步上前:“丽贝卡。”
他伸出了胳膊,想让丽贝卡·莱维去挽。
然而,丽贝卡·莱维却只是笑了笑,并没伸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