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反思,我一个土包子,一个连梅毒都没有见识过的井底之蛙,干嘛要多管闲事呢?
为什么不等生活,去给她讲道理呢?
想到了梅毒两个字,我又看了看她一脸青春无畏的样子。
心里想着,哎,大概生活,也教不会这个见过世面的孩子吧。
我又转念一想,生活都教不会,我又何必多嘴呢?
完全是多此一啰嗦。
珍珍的态度,我不甚满意。
但没过几天,又来了一位态度特别好的大姐,却让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这位大姐,四十多岁了,圆脸儿大眼,眉清目秀。
她说话时和颜悦色,轻声细语。
哪怕脸上带着一点儿岁月的痕迹,也并不影响她出众精致的五官和一身温和的气质。
她是我安排过的所有人里面,气质最好的。
她名字里有个玉字,我便喊她玉姐。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儿低,还带着薄纱一样的质感。语速慢慢悠悠的,听起来就好像电台的心灵类节目主持人一样。
我跟她相聊甚欢。
体检完,我请她吃了落地新加坡的第一顿饭。
吃好之后,我正准备去拿了体检报告,然后送她去公司,结果,体检中心又给我打来了电话。
玉姐……也是梅毒携带者,体检没通过。
挂了电话,我久久没反应过来。
珍珍确诊的时候,我的感觉是好可惜,还这么年轻。
但并不是特别意外。
因为,珍珍不论是脸型,还是腰身,都很像葫芦娃里的蛇精。
锥子脸,小细腰。
那腰,似乎一捏就能断,柔柔弱弱的。
但那脸,却又看起来妖妖艳艳的。
如果,先天之本没有提前多存点儿的人,敢去招惹她,那就约等于是冲上去送人头的。
她浑身上下带着的那劲儿,体检不通过,我并不太费解。
但玉姐不通过……我开始反思我自己。
我的面相,都学了个啥?
我竟然连这么基本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我倒不是期望,一打上眼,就能知道谁有梅毒。
只是,一个人的私生活乱不乱,我竟然丝毫都看不出来迹象?
我用余光,重新扫视着玉姐,却仍然不能把她,和梅毒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她长的美而不妖,有点儿像G母,圆圆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虽然没有那种华贵的气质,但是也很温和。
目测,也就是运势差点儿。
但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妖的感觉。
本来我们相谈甚欢,来了一个电话,我突然就静默了,这让玉姐有点儿摸不着头绪。
她柔声的问道:“怎么啦?”
就是那种邻家的大姐姐,关切的神态。
我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绪,轻轻道:“体检中心打电话来了,说……你体检没过。”
“为什么?”她有点儿想不明白。
我轻声的说出了那两个字:“梅毒。”
她听到这两个字,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但又努力的在隐忍着,不想哭出来。
看她的反应,并不是特别意外的样子。
我知道,她应该自己心里有数。
我问道:“你身体上,是有感觉的,对吗?”
她含着泪,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
有些话,我不好再问,就静静的坐着,等她消化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那……怎么办?
我要……被送回国吗?”
她不但声音颤抖,人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恐惧。
那种不是对病情的恐惧,而像是想到了比死更恐怖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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