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从机场一直开到了马里士他。
这是我到新加坡的第一个住处,JLN RAJAH的公寓。
这是一个两居室的小公寓,冯姐跟她男友住一间,我们四个留学生共用一间。
互相之间,我们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我叫孙奇瑞。”一个瘦高个儿先开口。
他看起来活泼开朗,爱笑爱闹,却又带着一丝丝的书生气。斯斯文文中,还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温柔和软糯,是个妙人儿。
“鲁昌。”这个人皮肤偏暗,看起来是一个老老实实死读书的孩子,性格跟我有点儿像,不善言辞。
“杜乐。”小胖子笑着说。
我第一次见一个人在介绍自己的名字时,还能笑成那样,好像是讲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王三合。”我说道。
大家都是差不多年龄,通过聊天我才知道,冯家姐姐这次一共帮我们二十多个人办理了签证。
只有我们四个人住马里士他,其他人分别住在了别的不同的地方。
我们的房间,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小到只能挤挤巴巴的放下两组上下铺。
这个小房间的月租是一万人民币,我们四个人平摊。
还没到开学时间,我们每天就是熟悉一下新加坡的生活方式,怎么坐车到学校,办理一下入学手续等等。
没事儿时,我们经常一起结伴走走逛逛。
鲁昌基本是不跟我们一起的,他说他英语差,在开学之前要在家复习一下英语。
也就是我们三个人逛。
不过我们最多也就是到靠近的地铁站——大巴窑MRT溜达一下。
一是要熟悉一下坐车的路线。
二是因为,也不认识其他地方了。
新加坡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很发达,也很平民。
我们没逛几天就发现,这里的东西,很难定义是贵,还是便宜。
两块钱(新币)可以吃顿饭,也可以买件衣服。
当然,坐趟公交出门,也得两块钱。
也就是说,出门坐个公交车的钱,都可以买件衣服了。
新加坡位于赤道,四季温度差不太多,不分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是夏季。
又是个岛国,湿度很大。
刚落地新加坡时,第一感觉,就像是掉进了冒着热气儿的包子锅里了,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空气里的水蒸气,热的呛人。
好在逛了没几天,身体就渐渐适应了这个气候。
新加坡遍地卖榴莲,杜乐很好奇,非得买一个,请我和孙奇瑞一起尝尝。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吃榴莲。
“怎么吃?”我问。
“这个没难度,我看他们都是直接抠出来,用手拿着吃就行,”杜乐道。
孙奇瑞不疑有他,扒开后,按着果肉,使劲儿一抠……
五根手指头都插了进去……
黄黄的,软软的,黏黏的,还臭臭的。
惨不忍睹。
“怎么看着这么恶心?”我皱着眉问。
“别挑剔了,听说榴莲是水果之王,最有营养了,快吃吧!”杜乐一边说着,一边也上手去抠了。
我们三个人,强忍着恶心,舔着手指,咽了下去。
那个时候,看什么都新奇,着实的兴奋了好几天,感觉自己到了发达国家,见识都增长了不少。
只是,没过两天,我们就兴奋不起来了。
汇率五块多。
这意味着一万块钱RMB,在这里也就换一千多新币,还不到两千块钱。
来之前,我自己也没存下什么钱,预交的几万块钱的学费,都是跟父母要的。
又要了一万块钱的生活费,来这儿交了房租加押金,又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地铁卡,电话卡,插座转换器等等,手里的钱,一下子就没了一大半。
实在不好意思再跟家里开口要钱了。
国内月薪才两千多块钱,扣掉日常花销,存一万块钱得省吃俭用一年多,但来这儿只能换一千多新币,太不顶事儿了。
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在这儿晃悠了半个月了,之前承诺的给安排的高薪工作,却一直没动静。
我们渐渐的都有点儿慌了。
问了冯姐好几次,她一直都支支吾吾的,说不着急,先安顿好了再说。
每天都要吃饭。
钱一天天的减少。
人一天天的焦虑。
终于,在软磨硬泡了好久之后,冯姐好歹算是给我们安排了工作。
“太好了,有工作啦!”杜乐开心的蹦蹦跳跳的,“咱今晚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吧!”
“还是等发了工资再庆祝吧。”我心里有点儿没底,委婉的劝阻道。
“那也好,到时候有钱了,可以去吃顿更好的!”杜乐开心的说道。
“我发工资了,先给父母寄一些回去,让他们放心。”孙奇瑞憧憬着。
我们兴奋了商量一晚上,发了工资,我们怎么花。
第二天。
杜乐和孙奇瑞,去路边发报纸。
我和鲁昌,去火锅店刷盘子。
一个月能赚个几百块钱新币。
别说住宿费、学费,以及来之前描绘的还能给家里寄钱的美事儿了。
扣掉上下班的路费,剩下的钱连吃饭都不够。
梦要醒了,再不醒就要饿死了!
想要有钱,无非两个办法,一个是开源,一个是节流。
但对于我们这些找不到赚钱门路的人来说,节流就成了唯一的办法。
我们开始想各种办法省钱。
一块多钱一包的白面包,干吃可以吃好几顿,一周的早餐钱就省下来了。
午饭和晚饭,并在一起,又省了一顿饭钱。
即便这样,依旧不能保住我们兜里的几个小钢镚儿,在一天天的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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