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棠坐在灵鹤背上,远远便看到一条大江如蜿蜒的巨龙犁地而过。江面上波涛起伏,虽不见巨浪拍岸,却藏着无数暗流。
绵江的暗流很古怪,不但能封禁灵力,甚至还能略微扭曲时空。
只要被暗流卷住,任你有通天法力也会瞬间失效。除了身体强健的体修之外,掉进江中只有死路一条。
相传此地乃是上古年间真龙陨落之所,故此在绵阴坊修建之前,这里还有一个名字——龙王墓!
江面上微风浮动,数十条百丈巨船来来往往,其中大部分船只只是经停此地打尖休息。
只有少数货船停靠在江边,码头上装货、卸货的体修赤着上身、扛着货物来往不休。时不时传来一声声鞭响,以及工头恶毒的喝骂声。
“他妈的,快点!没吃饭吗?”
“快点,再快点!申时之前要是装不完,今天的晚饭减半!都他娘的给老子麻利点!”
来往搬卸货物的体修瘦得只剩皮包骨,被工头的鞭子一抽,站立不稳从浮桥上摔进江里。他肩膀上的货物也随江水沉浮而去。
工头恶狠狠盯着落水的劳工,抽出佩刀便挥出一道刀芒。可这刀芒贴近水面之时却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扭曲,径直劈入水中,掀起高高的水浪。
“他妈的!”工头骂了一句。
落水的体修躲过一劫。他看样子也识得些水性,可惜运气太差,直接掉进暗流里。
坠江体修的实力显然并不足以自保,被暗流一卷就沉了下去。其余众人皆是交头接耳,无一人敢下水。
他们若是下水,能勉强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想要救人上岸是绝对做不到的。何况那人运气太差,直接掉进暗流漩涡中心,想施救都来不及。
搬送货物的体修劳工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想也不想就一个猛子扎入江水。
“谁下去了?”
“不知道,没看清。”
“我知道,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没记住。”
一个老年体修捋着胡子摇头叹息:“唉!又是两条性命呦!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
正说着,忽见绵江面上水花一翻,一个古铜色肌肤的长发少年揽住一个人的脖子浮了上来。湍急的江水似乎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这年轻人在水中分波踏浪,活似一条灵活的游鱼,眨眼之间便来到岸边。
能深入漩涡把人活着救回来,充分说明这少年不光肉身强悍,而且水下的功夫也颇为厉害。
“好筋骨!好水性!”一名壮硕汉子高声称赞,“我叫丁冲。小子,你叫什么?”
少年将落水之人推上岸,笑得阳光灿烂:“高宠!高兴的高,恩宠的宠!我来东洲就是想要成名的!”
丁冲朗声大笑:“哈哈哈……能在龙王墓把人活着捞上来,你已经成名啦!”
龙王墓这名字虽然霸气,但实际上也不过是绵江中十几里长的一段沿岸之地而已。
这丁儿点大的地方,高宠岂会满足?
更何况,他如今的名气还只限于在这座码头的体修劳工之中流传?
虽然没能如他之前想的那样,一到东洲就能扬名天下,不过刚出山就能让别人记住自己的名字,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高宠迎着烈日开心的笑着,眼里满是希望的光,对那位看好他的汉子遥遥喊道:
“光是龙王墓还不够!我要扬名整个东洲!”
整个东洲的高手何其多?敢放出此等豪言壮语,还真是少年无畏呀!
丁冲默默盯着岸边被阳光洒满全身的高宠,没有忍心打击对方。谁没有年轻过?谁年轻时没有张狂过?
当面对血淋淋的现实,还有几人能记得曾经的豪言壮语?虽然他已经不再年轻,但看到如此有活力的年轻人,心中还是不免涌起一股少年热血。
“你一定会的!”
丁冲说完之后握紧双拳,将目光扭向码头旁边被阵法封印着的石桥,越过那座桥就是绵阴坊!
可惜他们这等被修真者视为贱民的体修只配当奴隶,根本没有资格跨过那座桥。
除非……
几个衣着华丽的修士穿过阵法来到码头上,对工头说了几句。工头用鞭子一指:“你!你!你!还有你!跟几位仙师走!”
丁冲和高宠等一共五个人都在工头指定的名单中。高宠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余下四人则神情严肃。
几名修士拿出禁锢枷锁要将五人锁住,高宠大怒,刚要有所动作便被丁冲拦住。
“小兄弟,不要冲动!”
高宠忍住怒火,如其他人一样伸出双手套上枷锁。一张镇魔符贴在枷锁上,噼里啪啦的电弧当即电得五人表情扭曲。却没有一个人吭出半声。
五人随着三位修士穿过阵法踏上石桥。
石桥对岸,一桥之隔,便是天地之别。桥这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奴隶墓场,桥那边是纸醉金迷的人间天堂!
岳棠骑着灵鹤来到坊市之时,正看到五人被锁成一串进入坊市最高的一幢高楼。她以为只是囚犯,并未在意。目光很快便被热闹的坊市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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