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进了屋,惠和才恍然想起今日自己是带着正事来的。
她瞧了瞧钟雁嘉的神色,见她似乎还算平静,脸上也没什么受伤的痕迹,便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苏婉清一脚。
苏婉清会意,轻咳一声,开口问道:“钟姐姐,听闻今早你和九皇子有些不愉快”
钟雁嘉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容渐渐收敛,微微皱眉道:“这消息,都传到你们耳中了?”
惠和在一旁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急切地说道:“钟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九哥欺负你了?”
钟雁嘉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外面如今都是如何说的?”
惠和便将听到的传言一一道来,说完还愤愤不平道:“这些人可真是的,我九哥那性子我还不知道?就是个惹人生嫌又不肯吃亏的主儿,路上的狗冲他吠一下,他都要踢回去呢。若钟姐姐你真的动手打了他,他还能忍着气跑到宫里去找皇爷爷?”
钟雁嘉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等惠和说完,才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说道:“传言没错,九皇子额头的伤确实是我砸的。”
惠和一听,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忙不迭地问:“那...那九哥没把你怎么样吧?”
钟雁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他没还手。”
惠和夸张地拍了一下手:“没还手?这可不像九舅舅啊!”
钟雁嘉道:“或许九皇子大度,见我是个女子,不想与我多计较吧!”
“怎么可能,我九舅舅那人发起火来根本不分男女!”
惠和边说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们都不知道,我九舅舅那个人,那可是睚眦必报,一点亏都不肯吃的。”
接着她举了很多的事例。有一回皇贵妃和庆贞帝闹脾气,庆贞帝好几日没去关雎宫。
当时得宠的宜嫔在宫路上对皇贵妃出言讥讽,年仅六岁的九皇子二话不说,跳起来踢向宜嫔的膝盖,把她踢得跪下。
还有一次,内务府送来的冰都快化成水了,六岁的九皇子和段晏舟直接逃学,二人偷了先生的戒尺,气势汹汹地杀向内务府。
一路上见人就打就骂,不管是太监、宫女还是嬷嬷,哪怕有人从身后抱住他,他也奋力挣扎,直到庆贞帝从御书房匆匆赶来,九皇子才消停下来。
“总之我九舅舅发起火来,根本分不清男女。哪怕是我五六岁的时候,跑得急了不小心把他推倒在地上,让他在众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他倒是没立刻推我,却非让我也在地上滚一圈,不然就不依不饶的,拎着我的衣领不准我走,谁劝都不好使。”
“就这样的人,钟姐姐你把他的额头砸青了,他居然没还手?”
钟雁嘉听了,回想了一下,最先开始九皇子确实是抬手想要动手的,可在自己一阵发疯似的反抗之后,他只是梗着脖子怒喊道再也不想动手了。
苏婉清看出了她神色中的异样,想到九皇子那日成婚后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
便轻声问道:“钟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九皇子怎么突然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惠和也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钟雁嘉的神色,接着说道:“对啊,钟姐姐,你真的是因为九舅舅去了妾室那里歇息了一晚,就和他闹起来了吗?”
惠和心里想着,若真是这个原因,自己可得好好劝劝钟姐姐。毕竟九舅舅是皇子,他的侍妾已经比大舅舅、二舅舅他们少很多了。而且他从小在宫里长大,就没见过哪家的皇室中人能对自己的妻子专情如一的,九舅舅对钟姐姐已经算是很好了。
然而,钟雁嘉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是,也不是。”
惠和听到这个答案,小脸一下子皱成了一团,满脸的困惑,嘟囔着:“什么叫是也不是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本以为钟姐姐是个爽利人,怎么现在说话这般含糊。
钟雁嘉也不是不想说,只是这传言真假参半,更重要的是,九皇子对自己的不信任才是症结所在,即便说了又有何用?
这时,钟雁嘉的贴身侍女翠玉看不下去了,“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眼眶泛红,急切地说道:“郡主、县主,你们可要为我家皇子妃做主啊!”
惠和一听,眼睛一亮,心想果然没白跟着表哥查案,这里面果然有猫腻。她连忙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翠玉,急忙问道:“翠玉,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翠玉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委屈与愤怒,正要开口,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钟雁嘉。
钟雁嘉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原来昨夜九皇子确实歇在了妾室房里,今儿个早上,钟雁嘉用早饭时一直有些落寞。
翠玉瞧在眼里,心疼不已。
她想着,自从成婚以来,没什么差事在身的九皇子几乎每顿饭都是陪着主子吃的,今儿个不来,主子肯定不好受。
于是,翠玉便自作主张地去叫九皇子。
一路小跑到了九皇子歇息的院子,刚要抬脚进门,就被绿柳的丫鬟彩儿给拦住了。
彩儿脸上堆着假笑,娇声说道:“翠玉姐姐,您怎么来了?哟,您可不知道,昨日九皇子和我家姑娘那可真是...闹得太厉害了,眼下还没起呢!”
翠玉一听,脸微微一红,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既然殿下还在歇息,那你进去帮我禀告一声,就说皇子妃请殿下过去用早饭。”
彩儿一听,嘴角微微一撇,阴阳怪气地说:“翠玉姐姐,我可不敢呢!您也知道,我们做下人的,哪能随便打扰主子休息呀。要是惊了殿下,我这脑袋可就没了。再说了,我家姑娘昨晚伺候殿下也累坏了,这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要是被您这一搅和,殿下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二人也不知怎的,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