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苏婉清实在是不想再与苏玉秀纠缠,她淡淡地看着苏玉秀,一言不发。
可苏玉秀却仿佛被她这沉默刺激到了,眼中燃起一股怨愤:“我知道,你心里一直瞧不起我,觉得我处处不如你。但那又如何?恩昱哥哥终究娶的人是我,你还是输了。”
苏婉清看着她这副模样,缓缓开口:“你看起来并不高兴,难道嫁给心心念念的人,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苏玉秀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大声反驳:“你胡说八道什么!恩昱哥哥待我极好,他才华横溢、温润如玉,能嫁给他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婉清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这平淡的反应让苏玉秀更加恼羞成怒,立马又像是炸了毛的刺猬。
这时,外面传来喜娘催促的声音:“大小姐,吉时快到了,咱们得抓紧啦!”
苏玉秀狠狠瞪了苏婉清一眼,咬牙切齿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苏婉清,咱们走着瞧。”
紧接着,喜娘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说道:“瞧这两姐妹,感情真是好,这都要分开了,一定是舍不得对方呢。”
到了堵门的时候,苏婉清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苏婉琪原本是想好好考一考迎亲的人,可不知怎的,今日的新郎在门后一言不发,开口出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后,大多是旁人在回答,她也没了那份心思,只是默默地看着这热闹又有些嘈杂的场景。
杨恩昱今日大婚,这本该是他人生中最欢喜的日子,可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周围是热闹非凡的人群,张灯结彩,喜乐喧嚣,可他却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之地,满心的苦涩。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苏婉清的模样,一想到一会儿清儿妹妹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苏玉秀娶走,他的心就像被一把利刃狠狠绞割,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在堵门的时候,没有听到清儿妹妹的声音,他的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落。
他自幼便认定,自己将来会来侯府迎娶清儿妹妹,那是他年少时最美好的憧憬啊。他曾无数次幻想两人成婚时的甜蜜场景,可造化弄人,如今站在他身边的,却是苏玉秀。
当他看着苏玉秀被背出来,周围是一片欢声笑语,可他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四处搜索。他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他在角落看到了她。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杨恩昱的心猛地一揪,他突然间无比渴望知道,清儿妹妹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她是不是在恨自己?是不是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
他多想冲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可他不能,只能任由这苦涩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这一幕落入苏玉秀眼中,她瞳孔骤缩,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刺痛却难抵心中恨意。
她在心底嘶喊:苏婉清,你这贱人!事已至此,恩昱哥哥即将娶我,你竟还不忘勾引他。
......
锦湘楼赵文尘
灯火辉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大堂里,红粉佳人穿梭其中,与恩客们嬉笑玩闹,酒香、脂粉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台上的舞女身姿婀娜,彩带飞舞,台下的看客们或举杯畅饮,或大声喝彩,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段晏舟摇着扇子,缓步踏入这热闹之地,刚一进门,一股夹杂着各种味道的热气扑面而来。
老鸨老远就瞧见了他,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扭着腰肢热情地迎了上去:“哎呦,段侯爷,您可真是稀客啊!好久没见您了,我这心里啊,就像猫抓似的,想得紧呢!”说着,还故作娇羞地用手帕掩了掩嘴。
段晏舟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手中扇子一抬,轻轻挑了一下老鸨的下巴:“是吗?那到底是妈妈您想我,还是楼里的姑娘们想我呢?”
旁边有个喝得半醉的客人小声嘀咕道:“他还真是不挑,连老鸨都不放过。”
声音虽小,却还是传进了段晏舟的耳朵里。他眼神一冷,下一秒就走到那人跟前,凑到他身边,似笑非笑地问:“怎么?对本侯爷有意见?”
那人顿时吓得酒都醒了大半,连忙摆手:“没,没,小的不敢。”
旁人都知道,别看段晏舟这个侯爷没什么实权,也没个正经差事,但去年相爷最疼爱的孙子在他这儿都没讨到好,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段砚舟不再理会那人,转头问老鸨:“璃儿今日可有空?”
老鸨神色有些尴尬,赔笑道:“侯爷,璃儿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您今日来得晚了些,她怕是都已经歇下了。”
段晏舟一听,就明白楚璃儿是已经有其他接待的客人了,他双眼微微一眯,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立刻就恼了起来。
他二话不说,抬脚就往楼上走去,沿途桌椅被他踢得东倒西歪,酒水菜肴洒了一地,惊得周围的客人和姑娘们纷纷避让。
老鸨见状,急忙在后面追赶,嘴里不停喊着:“侯爷,侯爷,您息怒啊!璃儿今日确实不便,我给您找几个新来的姑娘,各个都是如花似玉,保准能伺候好您。”
可段晏舟仿若未闻,径直朝着楚璃儿的厢房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女子娇笑着往他身上贴,娇嗔地拉他的衣袖,段晏舟眉头紧皱,满脸厌恶,毫不留情地将她们狠狠推开,那些女子狼狈地摔倒在地,又惊又怕。
段晏舟疾步如飞,很快就来到了楚璃儿的房门前。
还未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楚璃儿带着哭腔的声音:“赵公子,您莫要这样,莫要为难奴家...”
段晏舟听到这里,心中暗自哂笑,已然没了兴趣。可一想到身后还有人在看着,他立马神色一凛,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猛地一脚踹开房门,那力道之大,震得门框都晃了几晃。
“你们在做什么?”
只见屋内,一个男子正紧紧抓着楚璃儿的手腕,楚璃儿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泪痕,眼眶泛红,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被泪水晕染开来。
她拼命地挣扎着,手腕处已被抓出了几道红印。那男子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原本满脸愤怒,在看到是段晏舟后,神色一僵,赶忙甩开楚璃儿的手,慌慌张张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硬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原来是段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