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陈心心立马会意。
“哦,我明白了,咱们只要阻了她的财路就行呗?”
沈月月想了想说:“咱们只能阻止自家男人往外拿钱,可阻止不了老头老太给出钱呀。”
陈心心一听,咬着小虎牙想了想。
“我觉得咱来这家时间短,人家兄妹多少年,哥哥给妹妹出钱理所当然,未必哥俩就不愿意,如果咱插一杠子,倒显得咱不容人,以后时间长了,男人处处觉得咱们小气,那可不是好事!”
沈月月一听有道理,昨晚自家男人力道就比平时重,保不齐就是因为自行车的事。
“那你说怎么办?”沈月月发现她这妹子只要适应了环境,战斗力绝对不输自己。
陈心心心里有了成算,还需要再合计合计。
“咱给她来个欲擒故纵,声东击西......”
姐妹俩在屋里正商量对策,冯老头从外面遛弯回来。
年纪大了觉少,昨晚老头喝了不少茶,几乎一夜没睡,加上老婆子呼噜声吵得,一早起来他就黑着脸。
冯婆子拌了猪食,喂了猪还喂了几个半大小鸡,嘴里嘟嘟囔囔骂俩儿媳妇懒货。
冯老头被她叨叨烦了,将水瓢往桶里一扔,水花溅了老婆子一脸。
“哎呀,你发什么疯?”
老头指了指灶屋:“都啥时辰了还不做饭,别人家都吃了饭下地了,你着急喂啥猪!”
冯婆子一肚子气,也嚷起来。
“不喂猪喂你呀?我把猪喂胖了它长几斤肉我还能多卖钱,天天做饭喂你们一群懒货白眼狼?”
冯婆子指桑骂槐,嗓门又大,愣是没见东西屋有啥动静。
老头子皱眉,多少也对这俩儿媳妇有意见,当初老大媳妇嫁过来第二天就开始做饭喂猪,还下地干活,哪像如今这俩,都日上三竿了,还睡懒觉。
冯家家风从来不惯孩子,老婆子最亲大妮,也没让她睡到这时候过。
但是,儿媳妇屋里的事,老头子不便插手。
“你要有本事就去叫,没本事就赶紧做饭!”
老婆子倒是想叫呢,俩白眼狼儿子都交代好了,她能说啥,只能一面抱怨着命苦,一面架火做饭。
农村早饭简单,玉米面粥,加馒头咸菜就行,老头子今天下地,冯婆子到鸡蛋罐里掏了一个鸡蛋,想了想又掏了一个,一会儿悄悄塞给大妮吃。
谁知饭还没做熟呢,东/西屋就有了动静,冯婆子紧着去藏还没来及下锅的鸡蛋呢,结果一慌就磕碎了一个。
“哟!娘这是要给咱们炒鸡蛋吃呀,咱家养的鸡蛋就是好,你看这黄都跟养殖场的不一样,加点韭菜一炒可香了,给肉都不换的!”
沈月月就没给冯婆子反驳的机会,把那个破了皮的鸡蛋和没破皮的鸡蛋磕进了碗里,看到篮子里的韭菜,顺手就抓出一小把,坐小板凳上摘了起来。
冯婆子……我啥时候说要炒鸡蛋了!
陈心心看着少得可怜的两个鸡蛋。
“这就俩够谁吃,最起码咱炒个十个八个的吧,要吃就吃爽了!”
冯婆子……啥?你咋不上天呢。
“又不下地干活!吃什么鸡蛋,老二老三出去辛苦挣钱都没给吃个鸡蛋的,你们也有脸说!”
沈月月自顾自的摘韭菜,也没停下来的意思。
陈心心双手一抱拳,朝北屋冷冷看了一眼。
“娘,这样吧,这鸡蛋就当我给你买,你炒给我俩吃?”
冯婆子自是乐意,“鸡蛋一毛一个,最多一人给炒两个,再加上油,五毛钱!”
陈心心小手一挥:“成交!”
沈月月把韭菜摘好了,担心冯婆子洗不干净,她亲自洗了切成一段一段的。
冯婆子有五毛钱可挣,又是自家鸡下的蛋,韭菜还是从别人家地头顺来的,至于花生油,也是自家地里花生榨油。
这么算下来,没有本钱白得五毛钱的好事,她自然积极。
很快,点上小灶,拿出炒菜小铁锅,本来打算放一小勺油的。
冯婆子一想,这买卖说不定不是一锤子的,两个懒媳妇,又懒又馋的,还不会做饭,以后有得敲诈她们。
于是,冯婆子为了给以后留个念想,就捏着鼻子又放了一勺花生油。
油下热锅,立马激发出一股花生香味,飘得老远。
然后把打散的鸡蛋和韭菜搅拌到一起,放少许盐,再趁热油下锅,单听刺啦刺啦的声音就让人有食欲。
冯晓晓闻到味从北屋走出来。
冯老头把半截烟掐了,舍不得扔,存到砖缝里,抬着下巴朝厨房这边看。
这时期,虽说家家有地,交了公粮所剩粮食足够吃,可鸡蛋肉这类的东西,不到节日谁都不舍得吃呀。
早饭端上桌,橙黄的玉米面粥,两掺面发面馒头,外加一小盘腌白萝卜,最显眼的就是那盘焦黄带绿的韭菜炒鸡蛋。
冯晓晓第一个伸筷子,结果被冯婆子拿筷子敲开。
“娘!”冯晓晓惊讶的连妈都不叫了,“炒的鸡蛋我咋不能吃?”
她娘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家里好吃的哪次不是紧着她呀!
老头子也是惊讶,筷子要伸不伸的,万一被老婆子敲掉,在儿媳妇面前多没脸。
“不就是个炒鸡蛋,咋不让大妮吃?”
冯婆子朝老头子挤了挤眼。
“这是给两个媳妇炒的,你们缺这口?赶紧吃饭!”
说着话,盘子就推到了沈月月和陈心心面前。
两个人觉得出了钱的,受之无愧,也没客气,就着馒头,喝着玉米面粥,吃了个饱饱的。
自然,饭后,陈心心悄悄给了冯婆子五毛钱,把她乐得颠颠的就把碗给刷了。
等冯婆子收拾好锅灶,上了一趟茅厕,人刚起来,裤腰带还没系好就被冯晓晓堵在了茅厕口。
“妈,你怎么回事?为啥二嫂三嫂吃鸡蛋,不给我吃?”
冯晓晓觉得受了极大的委屈,早饭都没吃下去。
冯婆子把闺女往茅厕里面拉了拉。
“你傻呀,无缘无故我会做赔本的事,是......”
冯婆子把收了五毛钱说成收了两毛钱。
冯晓晓简直气死,她一读书人,最讨厌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做派。
“妈!你咋想不明白,她给你的钱从哪出的,还不是我哥挣的!”
“我哥挣的钱不都是要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