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对一群猫说人话,它们能听懂吗?!”
萧大博士压低声音咆哮着,差点揪着黑猫的耳朵嚷嚷:“就算是波塞冬,我觉得它都没有把你给认出来吧!”
这话倒也不错——小狐狸此刻看着黑猫的眼神确实有三分熟悉,七分陌生,但这并不代表郑清对此毫无办法——黑猫扯平耳朵,将博士的聒噪声隔绝在外。
“下次变身的时候,把它带到面前就行了。”黑猫无所谓的挥了挥爪子:“我家波塞冬那么聪明,肯定能记住。”
“那也是下次的事情了……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旁边沉默许久的林果忽然开口,指了指周围那些不约而同慢慢聚拢过来的猫与狐狸,然后又点了点那几只装死的老鼠:“看样子,猫群跟狐狸是因为这几只老鼠起了冲突?怎么办……”
“二一分作五,一边分一半,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黑猫打了个响鼻,身子骤然涨大一倍,将旁边的波塞冬吓的原地跌了一跤。
萧笑没有说话,而是从地上捡起一根是树枝,赶开挡路的猫与狐狸,戳了戳地上那几只抱团装死的老鼠。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里一共有五只老鼠。”博士数完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同伴:“多出来的那一只怎么办?从中间剖开?”
黑猫闻言,脑海不由浮现出那副血腥的画面,不由把脑袋向后仰了仰,眼睛里露出几分厌恶的表情。
与他相反,林果听到博士的建议后,则兴致勃勃的挽起袖子,嚷嚷道:“解剖吗?**解剖还是麻醉后解剖?我带骨锯、斧头、剔骨刀了,麻醉剂只有一点点,不过用来麻醉一只老鼠应该还是足够的吧……”
说着,他解下身后的小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匣子,‘啪’的一声撂在了地上。
“不要随随便便讲这么冷血的事情啊!”黑猫眼睛一瞪,身子再次膨胀,眨眼间便变的比小男巫还要高了。然后他一爪子拍在林果的脑后勺,用肉垫将小男巫拍在了旁边树下的雪堆中:“小小年纪,就不能多接触一点真善美吗!”
刚刚颤颤巍巍站起来的波塞冬眼瞅着黑猫再次变大,四条腿一软,噗通一下再次跌倒在了地上。
而周围其他的狐狸们也不比波塞冬强更多,它们尖叫着,四散逃窜,慌不择路。不少狐狸直接蹿进旁边的雪堆中,将大半个身子埋进雪里,徒留下一条条蓬松的大尾巴挂在外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与狐狸们相比,猫群的表现相对来说就镇定多了——毕竟黑猫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它们面前展示这种神乎其神的变化魔法了——但即便如此,骤然看到一只巨大的黑猫出现在它们面前,还是将许多猫吓的浑身哆嗦几下,身子躬成一坨。就连那只原本一直懒洋洋趴在地上的森林猫,都忍不住站起身,尾巴紧紧夹在了股间。
“啧,我怎么养了个这么怂的狐狸。”黑猫一脸不爽的嘀咕了一句。当然,这句话他也只能在这里暗自叨叨一下,倘若在步行街的青丘会馆他有勇气这么说,苏大美女定然会将他丢进二次元世界,轮回几百次。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它为什么这么怂,你心里就没点B数吗?”萧大博士斜着眼看向黑猫,难得吐了一句脏话。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黑猫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尖牙,然后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巴,威胁道:“某人的脑袋应该塞不满我嘴巴吧……念在多年舍友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萧笑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摸出法书,伸手捻了捻,翻开书页,只是眨眼间,他的法书上便腾起了一圈又一圈青色的光晕,一股股魔力波动蓄势待发。
“啊咧?!这么经不起玩笑啊!”黑猫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虽然它能够变大小,但也仅此而已了,面对装备了法书的巫师,还是有些心虚——于是他嚷嚷道:“好歹也是舍友啊!动不动就掏法书像什么样子!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萧大博士嘴角抽了抽,瞅着黑猫漆黑的面孔,半晌无语,最终只能把脑袋转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哇哈哈哈,太可乐了!这就是第一大学巫师的作风吗?把正话反话都说尽,让别人无话可说!”
头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尖锐的笑声,将原本就紧张中的猫群惊的齐刷刷扬起脑袋。
黑猫也警惕的抬起脑袋。
头顶的树杈间,一只穿着青色马甲的老鼠正用尾巴勾着树枝,头朝下,把大半个身子露在半空中,吱吱的笑成一团。它笑的太剧烈了,以至于原本积累在几根细小树枝上的雪花簌簌的落了下去,在黑猫脑袋上留下几个迷人的白点。
黑猫没有太过在意那些白点——他只是抖了抖毛,将雪花抖掉——然后继续仰着脑袋,盯着树枝间的那只老鼠。
虽然在郑清看来,所有的老鼠都长的一个模样,但这只老鼠身上穿的衣服却有些眼熟。
所以,黑猫犹豫了片刻,仰着脑袋问道:“叮咚耳朵?”
这是他唯一认识的一只穿衣服的老鼠。
“叮咚耳朵?”穿衣服的老鼠愣了一下,尾巴稍微松了松,将身子露的更靠外了一些:“我不是那只小糊涂虫……我是叮当耳朵。”
‘有什么区别嘛!’黑猫扯了扯耳朵,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心底的吐槽压了回去。
说话间,林果已经从雪堆里爬起身,嘟囔着,将那个装满刀具的小匣子重新塞回书包里。而黑猫脚下的波塞冬也偷偷摸摸站起身,正蹭啊蹭的,慢吞吞的向小树林外挪去。还有之前掩耳盗铃藏进雪堆里的狐狸们,也被树上的不速之客吸引了过来,三三两两的聚拢着,像那群猫一样,仰着脑袋,死死盯着那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