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
恶心!
呼吸急促!
心率加快!
最重要的是浑身上下奇痒不止,哪怕把皮肤挠的通红乃至出现血印也根本停不下来。
尤其是大片大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红色皮疹,还有红肿的眼睛、皮肤下肿胀的血管、不受控制从嘴角边缘流出来的口水、同样痒到难以忍受的鼻腔和呼吸道,以及不停的猛烈打喷嚏……
种种症状都足以证明这种急性过敏症状究竟有多么严重。
而浑身上下的血管肿胀更是导致了血压骤降,体质属性不够高的爱蒙和萨尔甚至出现脸色惨白、四肢冰冷、意识轻微模糊的情况。
如果长时间持续下去超过半个小时以上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窒息、血液循环衰竭等一系列严重后果。
毕竟左思可是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的选民,私下里对于细菌、病毒、真菌、微生物、毒素、魔法瘟疫、各种死灵系魔法的研究压根就没断过。
一些被他标记为“非致命”的研究成果,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都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极度危险。
就比如说眼下桑乔撒的这些炼金粉末,在左思眼中充其量只是用来骚扰和给对方制造一点“小麻烦”的东西,但却已经让阿伯戴尔一行人陷入了巨大的危机。
尤其是作为队伍中唯一有治疗能力的贾西拉,好几次想要施展神术来驱散这种未知的“疾病”或是“毒素”,但却始终无法进入施法专注状态。
一连两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至于其他人喝下的解毒药剂也一样没能产生任何作用。
另外,在这个信息传递速度十分缓慢、知识对于平民来说是不折不扣奢侈品的世界里,普通人很难搞清楚过敏导致的不良反应,跟真正的疾病和中毒究竟有什么区别。
唯有身为兽王的阿蒂奥一点反应都没有,站在原地不停的眨着眼睛,似乎有点搞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因为它是一头熊,而且还是经过魔法改造十分接近“异怪”类的生物,在基因和生理结构方面与一般野兽早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
桑乔使用诱发过敏反应的粉末又是专门针对类人生物设计,大部分粉末还被浓密的白色毛发挡在外面,能有作用才怪呢。
最重要的是,阿蒂奥从男孩的身上嗅到了残留的主人气味。
所以它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应该是发起进攻呢?
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什么都不做?
要是一不小心破坏了主人的计划该怎么办?
对于一头年纪不大的小熊崽来说,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以至于快要把它的CPU干烧了。
冥思苦想了半天,阿蒂奥最终决定装死摆烂,直接往地上一趴索性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反正万能的主人肯定能透过的自己的眼睛看到一切,等会儿自然会冒出来收拾残局。
“咳咳咳咳——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过后,贾西拉终于挣扎着抬起头瞪着两只又红又肿、并且还在不断流泪的眼睛质问道。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竖琴手,她能看得出这个人类男孩对自己并没有产生杀心,更多的是遭到攻击之后下意识的自我防护。
否则现在完全可以站在远处,使用挂在腰间那根火球术魔杖将所有人轰杀。
“别担心。
不过是一种比较剧烈的过敏反应而已,既不是疾病也不是中毒,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最多十几分钟左右就会结束。
但在那之前,你们的大脑会因为缺氧而陷入暂时性的昏迷。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两三个小时就会醒过来。
体质好的人醒来的速度快一点,体质差的醒来的会晚一点。
事实上会出现这种情况都怪你。
我明明都已经藏了起来,可你偏偏要把我从里边逼出来。”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桑乔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怨气,甚至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显然是对之前涌入石缝中的那些蜘蛛心有余悸。
要知道拳头大小五颜六色的毛蜘蛛,很多成年人看到之后都会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更用不提他刚才被一群蜘蛛包围,差点直接糊在脸上。
“可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听到不会有生命危险,上一秒还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阿伯戴尔下一秒就明显放松了不少。
虽然仍旧很痒、很难受,但却并没有再透露出强烈的杀意。
毕竟再葛立安长年的教导下,他其实并不是邪恶阵营,而是混乱中立。
也就是那种“爷想咋样就咋样、花钱难买爷高兴”的性格。
或许对于那些主动挑衅的酒鬼、佣兵,阿伯戴尔会毫不犹豫的抡起拳头打得对方生活不能自理,亦或是在冲动之下直接将其杀死。
但面对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显然并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而且还是他所在的冒险小队先招惹了对方。
看着这位膀大腰圆、个子都快赶上食人魔的兄弟,桑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指着山下即将展开决战的双方质问道:“博德之门和散提尔堡的大军都已经在此集结,马上就要展开一场决定这片地区命运的大决战。换做你是我,突然看到山下上来一群冒险者和佣兵打扮的家伙,你会怎么做?”
“阿嚏!阿嚏!阿嚏!”
阿伯戴尔一口气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很快苦笑着点了点头:“好吧。我承认,你躲起来是对的。如果上来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兽人、大地精、食人魔、巨魔,你极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小点心。”
一旁的贾西拉终于也意识到自己召唤蜘蛛往外赶人的行为有多么过分,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说到:“对不起,孩子,这场误会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们点解药吗?以大自然的名义发誓,我们对你绝对没与什么恶意。”
“不好意思。
我刚才说过了,过敏反应既不是疾病也不是中毒,所以魔法药剂和神术都没办法治愈,更没有什么所谓的解药。
当然,也许导师手上有,但我肯定没有随身携带。
毕竟它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同时也基本不会造成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唔——大概吧……”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男孩注意到法师萨尔已经因为大脑供氧不足而晕了过去,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他可是听左思说起过,如果一个人的大脑长时间缺氧肯定会导致记忆力和智力永久性的下降。
除非使用许愿术或者奇迹术,不然的话基本没可能恢复。
尤其是靠记忆力和智力吃饭的法师,简直就相当于中了一个没办法解除的弱智术。
不过好在对于散塔林会安插在队伍中的两个探子萨尔和蒙塔罗,显然没人真的关心他们的死活。
确切的说,阿伯戴尔和贾西拉之所以还带着两人,就是希望在向沙洛佛克发起最终决战的时候,让两人去当送死的炮灰。
自从被席曼蒙狠狠宰过一次之后,前者对于散塔林会的感观可以说是糟糕到了极点,连带着也开始讨厌起萨尔和蒙塔罗。
“导师?你的导师是谁?”
尽管贾西拉的意识也开始变得不那么清晰,但还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敏锐的直觉抓住了关键。
桑乔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如实回答:“我的导师是索斯,阿斯卡特拉的那位,相信你们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号才对。”
“什么!你……你竟然是索斯的学徒?”
卡立德瞬间变得目瞪口呆。
贾西拉同样也吃了一惊,迅速追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索斯他人呢?”
“导师说他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已经离开了差不多两天两夜。
至于我出现在这里,当然是为了亲眼目睹两个巴尔之子的决战。
毕竟我也是一名巴尔之子,甚至还被沙洛佛克和他的手下抓起来带到博德之门地下的秘密神殿中进行了献祭。
相信我,那种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尤其心脏被刺穿、脖子的大动脉被划开,任由血液流进地面上那象征谋杀之神巴尔的圣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