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当迎亲的对伍来了时,皇后正在给凌曦梳头。
她挽着凌曦乌黑的发丝,眼中隐隐带着泪意。
她的女儿,今日就要出嫁了,真是舍不得。
凌曦看见她眼中忍住的泪水,只得安慰道:“母后,您别伤心,如今只是成婚而已,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带着相夷回去的,到了那时候,我们都在一个宫里,只怕你就要厌烦我了,再说了,我这不是嫁了出去,而是拐了一个驸马回去。”
听到凌曦这些话,皇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打趣道:“你这孩子,就会在这里安慰我了。”
凌曦挑了挑眉,“母后,我这说的是实话,哪里是安慰你才说的。”
她这一字一句可都是实话,成亲后没多久,她就要回京城准备继位事宜了。
她的好父皇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退休摆烂,和母后一起过赏花喝茶的悠闲日子了,所以,即便她不同意这么早继位,也没能反抗的过父皇。
她也想要和相夷再过两年游山玩水的悠闲自在的生活,但奈何父皇的威力太大,她的反抗失败了。
皇后将凌曦的头发给梳起来,又给她重新擦了一遍口脂,水润的唇变的娇艳欲滴。
而这时,李相夷已经带着笛飞声等迎亲的人到了门外。
门口是林尘带着神医谷的弟子们在拦着他们,石水和乔婉娩也在其中。
江湖人没那么拘束,乔婉娩和石水又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侠,因而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凌曦似乎都能够听到阿娩为难相夷的动静,嗓音轻灵,却很郑重。
她偷偷的笑了笑,阿娩可是一直都恨着李相夷的“夺妻”之仇呢,这好不容易有正大光明的为难李相夷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就在外面一大堆拦路虎进行时,清儿趴在凌曦的膝盖上,仰着脸,一双眼睛圆润如同刚洗过的葡萄,她奶声奶气的说道:
“阿姐,你什么时候回皇宫啊?父皇说你成亲后就可以一直陪着清儿了,这是不是真的?”
凌曦轻轻的捏了一下清儿肉嘟嘟的脸颊,没忍住亲了她一口,她道:“父皇说的是真的,以后阿姐就经常在皇宫了,清儿可以时常见到阿姐了。”
听凌曦这么说,清儿先是露出了一个浅淡又矜持的笑,脸颊是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
然后她就扣着手,看起来很纠结的模样。
“那我就勉强认下这个姐夫,不过阿姐,你要永远喜欢清儿,姐夫只能排在.”
清儿掰了掰手指头,数着,然后说:“第四位,姐夫只能排在第四位。”
清儿第一,母后第二,父皇第三,让姐夫排在第四位,足够了。
清儿喜滋滋的这么想着。
凌曦看着清儿,满眼都是笑意,她一口应允:“好,阿姐答应清儿,阿姐永远都答应清儿。”
得了回答,清儿蹦蹦跳跳的,像是一只白白嫩嫩的小兔子一样高兴的蹦进了皇后的怀里。
没一会儿,门口的事情结束,李相夷从门外走了进来。
凌曦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身新郎服的李相夷。
少年明亮的双眸中充满了喜色,在看到凌曦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然后,脸突然就变得通红起来,那张脸像是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一样。
见状,凌曦笑了笑,怎么还是这般容易害羞。
这场婚礼,完全按照江湖人的习俗来的。
李相夷不耐烦那些习俗,所以在皇后想要将盖头盖在凌曦头上时,他一把将那个刺绣精致的盖头给扔到了一边,轻飘飘的落到了梳妆台上。
凌曦笑着看他,眼中在问“为什么”。
李相夷扬起嘴角,十分自豪:“要这盖头做什么,阿曦这样好看,就该让满江湖的人都羡慕嫉妒我才好。”
他家阿曦天下第一漂亮,遮住挡住作甚,反正有他在,阿曦只能是他的,别人抢也抢不走。
凌曦弯了眉眼,“好巧,我也这么觉得。”
于是,凌曦和李相夷手挽着手,就这么一齐走了出去。
门口围观的人在看到两人出来时顿时发出了一阵吸气声。
新郎风华绝代,新娘美若天仙,看起来般配无比。
李相夷将凌曦一把抱上马,然后自己也上马,将凌曦给环抱在怀里,两人共乘一骑,亲密无间。
迎亲的队伍这才开始动了起来。
一抬抬聘礼和嫁妆被人抬着,任何人看了都只有羡慕二字。
李相夷的聘礼足够隆重,差点将四顾门都给搬空了,而凌曦,只抬了神医谷的陪嫁。
毕竟,她昭明公主的陪嫁可是一整个天下。
但以神医谷的实力,神医谷给的陪嫁亦足够让人震惊了。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
队伍里有人在向街道两边散着喜糖和喜钱,扬州城里的一众百姓都高兴的为这两人庆贺。
为了庆贺大婚,四顾门包下了扬州城里最好的酒楼,大宴三日不停,任何人都可以去酒楼中吃喜宴。
神医谷的药铺中也免费送药三日,分文不收。
这一番行为,更让扬州城里的百姓为之一振。
婚宴定在四顾门,迎亲队伍绕着扬州城走了一圈,这才入了四顾门。
李相夷没有父母,只有师父师娘,因此拜堂时坐在上首的就是漆木山和芩婆。
漆木山和芩婆两人笑眯眯的看着一对新人,两人高兴的不得了。
时间一晃,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臭小子今日都要成亲了,以后,他们等着抱孙女就好了。
与此同时,皇上和皇后还有古月也坐在上首。
幸好请的都是江湖人,基本上没有人见过皇上与皇后,不然又是一个巨大的惊吓。
拜了天地与高堂,入了洞房之后,李相夷本想赖在新房里陪着凌曦,毕竟,他们足足有半个月没见面了。
可外面一大群宾客呢,纪汉佛他们自然是不允许李相夷在这种时候任性的。
于是,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白江鹑和云彼丘伸手,一人架住了李相夷的一只胳膊,对视一眼,两人合力把李相夷给抬了出去。
李相夷无语极了,他有手有脚,自己会走,要是被这样架到喜宴上去,那他还要不要脸了。
可几个人,没一个人听他的话的。
一直到了门外,都还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
让屋内的凌曦和乔婉娩都替他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