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不知不觉中,紫禁城的花已经落了有十载。
这十年中,皇后与令妃、纯妃一同管理后宫,后宫风平浪静,一茬一茬的新人进来,也没有闹出什么风波来。
只不过是启祥宫禁足的嘉嫔去世了,向玉氏报丧,那边也未曾说要接她回去。
可叹嘉嫔为玉氏筹谋诸多,却也没得到母族的一丝怜悯。
由于帮助皇后管理后宫有功,皇后特意请求了皇上,将令妃与纯妃晋为了令贵妃、纯贵妃。
同时,舒嫔、颖嫔因为生育有功晋为妃,庆贵人、恪贵人被晋为了嫔。
舒妃历尽千辛万苦,生下了一个皇子,是为七皇子,只不过七皇子的身体不大好,要一直用药养着。
颖妃也生下了一个小公主,生的和她一般聪颖伶俐。
这十年中,最为受宠的当属娴妃、舒妃、颖妃还有恪贵人。
只不过,娴妃虽然受宠,却一直是妃位,未曾晋位,这也是让后宫众人都疑惑的一件事情。
而皇后、令妃、纯妃、婉妃等人,皇后无心侍寝,其余三人膝下都有皇子傍身,只要好好的教养孩子,就可以了,因此皇上并不常去纯妃与婉妃宫里,只令妃宫里倒是常去,但也只是看一看五阿哥与六公主。
永寿宫。
曾经是个襁褓婴儿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俊朗的少年,温文尔雅,翩翩君子。
安静的午后,静谧的阳光明媚,落进了永寿宫里。
一个少年如同风一般,跑进了永寿宫。
春婵和澜翠看到来人,露出了笑来:“五阿哥来了。”
五阿哥永瑄温声问:“春婵姑姑,澜翠姑姑,我母妃在吗?”
春婵答道:“主儿在呢。”
澜翠替永瑄将帘子拉开,永瑄就跑了进去。
春婵和澜翠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失笑。
永珩走进内殿,就见到软榻上正在午睡的额娘,停下脚步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他才上前坐在了软榻旁边的凳子上,安静的等着自家母妃午睡醒来。
凌曦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缓缓的睁开眼,就看见坐在身边的永瑄,以前的小团子如今长成了一个十岁的小少年,长身玉立,举止得体,芝兰玉树,让人见了就欢喜,足以看出长大以后会有多优秀。
她露出一个笑来,问:“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尚书房吗?”
永瑄从六岁就搬去了阿哥所,之后倒是时常回永寿宫来。
永瑄答:“今日皇阿玛检查功课,夫子提前给我们放假了。”
见永瑄脸色不大对,凌曦关心的问:“怎么了?在尚书房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不开心?”
永瑄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
才犹豫着开口道:“额娘,皇阿玛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几个孩子了?”
凌曦十分疑惑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这么些年,狗皇帝虽然做皇帝不太像样,可身为父亲,还是有些负责的,凌曦并未阻止皇帝和永瑄培养感情,他们是亲生的父子,血脉亲情无可否认,凌曦也没办法阻止他们。
她摸了摸永瑄的头,不解的问:“怎么了?你皇阿玛做什么了吗?”
狗皇帝又做什么天愤人怒的事情了,这么些年他可是在后宫作妖不少,凌曦都是尽量避开,毕竟,那皇帝活不了几十年,没伤害到她的利益,凌曦也不会去管他。
永瑄苦恼道:“今日,皇阿玛将大哥和三哥给骂了一顿,骂的很凶,说他们不孝之类的。”
永瑄有些不明白,大哥和三哥也没有做什么,可皇阿玛最近却好像看他们做什么都不顺眼。
凌曦听了轻轻叹息一声,皇帝如今有五个阿哥,年纪最大的大阿哥永璜已经二十多岁了,在前朝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这个时候皇位之争便已经开始了,朝中有不少朝臣都支持大皇子。
皇帝慢慢的变老,儿子却正值盛年,还在朝中有势力,这让皇帝如何不忌惮,不害怕。
永瑄抬起那双乌黑透亮的眸子,“额娘.”
凌曦知道永瑄是个表面纯良,温柔无害,实则却是有个八百个心眼的黑芝麻团子。
宫里的人无论是皇后,还是纯妃、婉妃,凡是认识他的人,便是皇帝这个亲父亲都以为他的儿子十分善良,一度忧心他被人欺负。
可只有凌曦才知道,自己生出来的是一个白皮黑馅的芝麻团子。
但再有心眼,他还是个善良的孩子,被骂的是对他很好的哥哥,骂人的是他的皇阿玛,这让他心里如何能够不难受。
凌曦摸着他光溜溜的头顶,意味深长道:“永瑄,你要记住,皇上,他不仅是你的皇阿玛,他更是大清的皇上,君父,先君后父,他先是皇上,才是你的皇阿玛,你要分得清这个度。”
永瑄眼里弥漫上难过之色,他点点头,却坚定的答道:“额娘,我懂了。”
凌曦很是欣慰:“额娘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是个聪明的孩子,额娘和你这么说,不是让你防备什么,也不是为了说你皇阿玛的坏话,只不过想让你更好的保护自己,在这宫里,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你的敌人。”
永瑄在永寿宫吃了一顿饭,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春婵看着永瑄走远,才看着凌曦的脸色,疑惑的问道:“主儿既然想要让阿哥知道皇上的想法,为何不将皇上所做的事情告诉给阿哥?”
凌曦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恶心压了下去,“你让我如何告诉他,他的皇阿玛为了求得长生不老,整日里和那些女子厮混,还喝鹿血酒,吃炼制出来的丹药,还信什么双修之道。”
狗皇帝这么些年来,流连女色越发的过分,渐渐的就开始喝一些鹿血酒,吃太医研制的丹药,后来更是不满足,直接让民间的丹师给他研制丹药。
虽说这其中不乏其他人的手段,但狗皇帝自己的态度也是喜欢那样的。
春婵也觉得一国之君,这般荒唐,简直是不可思议。
“娴妃最近还在给皇上下药吗?”凌曦问。
春婵压低了声音,回禀道:“据我们的人回禀,最近娴妃给皇上下的药量越来越大了。”
凌曦的声音冷静的不得了:“继续看着她,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
春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