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隐没在云雾中的山峰,是张清从未见过的雄伟。
他见过古家的第一峰,也见过神鹰寺的灵山,同样见识过这万妖之城连绵无尽的山脉。
但面前这一座,依旧是最高大的。
“如果这座山峰之上有什么妖魔,那必然是玄龄也不敢造次的存在。”
张清如此想着,便带着骊秧一步一步向其中走去。
最多半日,玄龄就可能到来,张清已经没有其他的底牌,只能借助万妖之城的妖魔去阻止对方。
体内的力量悄悄化作金鲤的妖力,他试图蒙混过关。
骊秧也从张神怀中跳了下来,她不愿继续浪费大叔的力量,之前朦胧的光芒中她看得很清晰张清究竟受了何等严重的伤势。
大手牵小手走在山峰嶙峋的道路上,张清有些惊讶,这里居然有着大量的野兽。
野兽,吞纳灵气才能变成妖魔。
“要么这里特殊,要么这里很特殊。”张清内心紧张,这里或许隐藏着一头无比可怕的妖魔,使得其他妖魔不敢靠近。
所以走到千米的时候,张清不敢继续往上了。
带着骊秧在一处山壁位置挖出一个不大的洞穴,张清盘膝坐下疗伤。
潘贺很贪心,否则那一剑完全可以贯穿他的心脏。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贪婪,张清活了下来,被洞穿的胸口并不算什么大事,他身上有丹药可以生血肉白骨。
真正的伤势还是潘贺法力带来的,让张清此刻的体内一团糟,随时都有可能爆发。.q.
紧张的等待中,玄龄并没有出现在张清的面前,这让他猜测对方或许已经放弃,亦或者被途中的妖魔拦了下来。
山洞的四周静悄悄,张清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些糕点递给骊秧,他没敢出去狩猎,担心这里的一切都属于那强大的存在。
又等了两日,张清的脸色都已经红润起来,玄龄依旧不曾出现。
“看来咱们安全了。”张清摸了摸骊秧的脑袋,除了在道观的时候,这丫头跟着自己似乎就没有睡过好觉。
带着骊秧走出山洞,两人朝着山脚下离去。
张清也不敢过多的停留于此,他也害怕这里的妖魔。
只是脚下越走越急,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大叔。”骊秧有些疑惑,不知道张清为什么又停了下来。
张清回过头,抬头看着那看不见的山峰高处。
他走不出去了。
一千米的高度,他上来的时候也不久就花了半炷香的时间,但是如今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他还是没能离开这座山。
站在一块巨石上远眺,张清能够看到不远处的崇山峻岭,但是此刻的他感觉自己离那山脉格外的遥远。
二者之间,仿佛不属于一個世界。
张清尝试飞行,来的时候为了以示对这里某个存在的臣服和敬畏他并没有飞上来,但此刻他却是想飞也飞不了了。
禁空,没有任何阵法存在的山峰上,却有着禁空的力量。
张清脸色难看,带着骊秧转身。
向下走他是走不出去的,那就只能往上,去看看这座巍峨山峰的顶端究竟有着什么。
瀑布在嶙峋的缝隙中形成溪流,一些野兽在此饮水,看到张清和骊秧之后耳朵一竖四散逃离。
没有在意这些野兽,张清拉着骊秧的小手不断向上攀登。
“大叔!”被抱着的骊秧忽然抓住了张清的衣衫,惊讶地指着一个方向。
张清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片片金黄。
“骊秧,是骊秧!”小丫头惊讶地喊了出来,“和那些青牛种的骊秧一样。”
反应过来的张清心中惊讶,连忙朝着那边走去。
透过重重巨木,张清终于看到了前方的模样,金黄的世界,丝毫不亚于天青一族所种植的那些骊秧。
“这里也有骊秧,会不会也有一个吃素的族群?”骊秧开心地问道,如果是这样他们或许就不用死了。
行走在这浩瀚的金色世界中,伸手触碰着谷穗,真实感让张清知晓这并非错觉。
这座山峰很大,大到了此刻张清走在骊秧海洋之中仿若平地。
但这始终是座山峰,他们一直在走向高处,某一个张清回过头,看着下方随风而动的金色海洋,已经看不到了那些被云雾遮掩的参天巨木和嶙峋的怪石。
他在攀爬一座山峰,一座被骊秧覆盖的山峰,而此时此刻,他才真正走上了这座山。
心中有些忐忑,张清带着骊秧继续向上。
夜幕降临,黎明再一次到来,没有太着急的张清带着骊秧硬生生走了一天时间。
终于,他看到了这座山的山顶,其中竹海听涛,飞鸟灵动,亭台楼阁之间是涓涓细流,庄严的宫殿在阳光之下神圣缥缈。
这也是张清再一次看到与骊秧金黄之外的颜色,一个……宛如仙界的地方。
张清缓缓靠近,他内心紧张,直到在一座镂空阁楼下终于看到人影。
那精致的面容张清只有在曾经第一次看自己族妹清梦身上感受过,三千青丝披散落在雪白的缕衣,长发及腰更添如仙气质。
似乎是注意到了张清的注视,女子转过头来,朝着他一笑嫣然。
周围,百花在绽放,蝴蝶展翅飞舞环绕在天空,让张清终于反应过来,低下了冒昧的头颅。
“晚辈张清,见过前辈。”
女子依旧看着张清,“已经很多年来没有人来到骊山了,你上来。”
听到这话,张清眼神闪烁,骊山。
这里是骊山,那么眼前这位岂不就是那些妖魔口中的那位存在?
走上阁楼,张清下意识地顿了顿,之前在下面看得时候没法看到,此刻他才终于注意,这位如仙子般的存在下半身竟然是一条青色尾。
“我的本体便是一条青蛇,你不必惊讶,只是修为羸弱,无法将双脚幻化出来。”
“至于名字,你可叫我骊。”
“前辈功高造化,是晚辈见识浅薄。”
的确,这还是张清第一次看到,居然有妖魔能够幻化成人形的,以前从未听闻。
女人没有理会紧张的张清,而是朝着躲在张清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的骊秧笑了笑。
“来,让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