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谁看谁感动!博主信誓旦旦的说,“一个意大利兄弟在颐和园湿身求婚的现场录像,俊男美女,各种奢侈!”
路明非看了标题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点开了,面无表情,情绪像是被一点点抽走剥离了。
果不其然,是老大和师姐啊,视频里两人相依取暖,真好。
陈雯雯没有去看路明非低头玩手机,她自顾自的说。
“我本不该去的…”
“什么?”
“不该去吃饭,后来我蛮自责的,我是在和赵孟华赌气…”
路明非没说话。
街上的人稀稀廖廖,阴着天,恰如路明非此刻的心境。
他有些累了,早该累了。
滚滚红尘,都是红粉骷髅,人不过贪嗔痴,他干脆出家得了,还得是寺庙剃发为僧,因为国内僧人不还俗不许结婚。
“…后来我还冒雨跑到赵孟华家里跟他解释,我怕他误会…”
陈雯雯的话在路明非耳边若有若无,逐渐远离。
“你知道么?我最讨厌下雨天了。”路鸣泽轻声说,声音清晰,“被淋湿了,总会觉得冷,我讨厌冷。”
路明非扭头看向身边的路鸣泽,他的个子小小的,陪他一起等车。
路明非将伞罩在路鸣泽头顶,“这样你就不怕被淋湿了。”
“可是哥哥你的心底在淋雨,你很受伤,是不是?”路鸣泽抬头看着路明非,漂亮孩子气的脸蛋上写满了哀伤。
“受伤的心总比受伤的身体强,”路明非反驳,“起码我这小身板走两楼不带喘气的,该吃吃该睡睡。”
路鸣泽笑了笑,他就喜欢哥哥这天真的傻劲儿。
小男孩伸出手抬起手掌,雨丝落在掌心,时间是静止的,雨仍在滴滴答答的下。
“四分之一生命,那个女孩是哥哥的,她本来就是哥哥的,因为是哥哥救了她…自然的,违背了哥哥也能让她死。”
路明非听着路鸣泽用稚嫩的语气说着杀气腾腾的话,他意外的没有惊恐愤怒,两人的心仿佛是连着的,路明非能够体会到路鸣泽想替他出头。
“别说傻话了。”路明非低声说,“婚姻自由是写在了民法典…路鸣泽,你说我要不要出家?”
路鸣泽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惊愕的表情,不是,这剧本不对啊。
路明非看到路鸣泽惊讶,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原来你也有料不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我不是神,当然不可能全知全能,但是我知道一点,哥哥你失去了很多,未来还会失去更多。”
“这是诅咒吗?”
“这是命运。”
“为什么?”
“因为你拒绝了我。”
“说得好像我甩了你似的,是我单方面的被甩啦,被两个女孩甩掉。”路明非自嘲。
“假如用数不尽的财宝万人之上的地位与三千妃嫔为筹码,向你交易现在又丧又颓的人生,你愿意吗?”路鸣泽问。
“这种问题思考三秒都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我当然愿意啦。”
“那有一个附加条件,诺诺将从哥哥的世界里消失。”
“……”
路明非沉默,他恨自己的专一,尽管旁边站着昔日暗恋的姑娘。
路鸣泽摇摇头,看来哥哥还是没变,必须下猛料,说起来安排的人手也该来了…
“呦,你在这啊,今晚还在网吧过夜?”
一道声音响起,从路明非与路鸣泽的二人世界里。
路明非猛然惊醒,他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个女孩,相互挽着手,高个子女孩撑着伞,共用一把,现在是绿灯时间,行人过道。
“夏沫…”路明非迟疑,没想到会在这会儿功夫碰见夏沫,扭头看去,路鸣泽消失不见。
陈雯雯絮絮叨叨的说,见到陌生的女孩冲路明非打招呼,愣了一下,对方好美,她现在有点难看,有些自卑,陈雯雯想她是不是先离开为好。
“她们是你认识的朋友吗?”陈雯雯小声的问路明非。
“应该算我的大学同学吧,她是夏沫,另一位是我师妹,夏弥。”
“哈喽。”夏弥笑嘻嘻的打招呼,她没有撑伞所以手里提着一大袋零食,刚才和夏沫一块购物去了。
今天的约会,夏弥非常满足。
“这位是?”夏沫看向陈雯雯,她认识,但人设是不认识的。
“陈雯雯,我高中同学。”
“你好。”夏沫微笑着说。
“你好。”陈雯雯怯怯的说。
她以为路明非没有漂亮的女性朋友。
“你们是在等车吗?”
“嗯。”路明非点头,“陈雯雯有晚自习要回学校。”
“噢,那我和夏弥先走了。”
夏沫夏弥的背影渐走渐远,路明非看得没来由羡慕,或许是她们提着一大包零食,或许是她们可以手挽着手,有能牵手的对象,并不孤单。
或许是她们在和想在一块的人在一起,没有失望,不会心里受伤。
出租车路过,陈雯雯上了车。
路明非看着车屁股消失,转身离去,他不知道的是路鸣泽在背后一脸狰狞。
他安排的一出好戏被夏沫破坏了,某个街巷里是哀嚎一片的混混。
原本路鸣泽打算让路明非尝一尝社会无业游民的铁拳,激起他心底的那头野兽。
路鸣泽要让路明非绝望,却不彻底的绝望,会施舍一点他甜头,但那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划起的火柴,微弱,易逝。
小女孩点燃的是火柴,但路明非绝望之际燃起的将会是核弹。
夏沫,你碍事了。
路鸣泽将以野兽的心境射杀夏沫。
……
“真是不长眼,天子脚下首善之城,居然有人抢劫。”夏弥向夏沫吐槽。
“确实。对了,人给放了吗?”
“哦,放了,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莫名其妙的来到尼伯龙根,我清除他的记忆送回去了。”
夏沫不知道自己破坏了路鸣泽的计划,就算知道了也会呵呵一笑,说一句活该。
心眼子这么多,都用在了算计哥哥身上。
嘴上说着最喜欢哥哥了,折磨路明非起来丝毫不手软。
夏沫总觉得路鸣泽要路明非的生命这件事很奇怪,以路鸣泽的本事取路明非性命还不简单,难不成他是什么宿傩?把路明非看做自己复活的容器?
夏沫对路鸣泽的了解远远的少于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