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没有上告官府吗?”马直惊得直接跳起身问。
“告了啊!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我们既已卖身为奴,就得任凭主家使唤,哪里还有反抗的权利?”
砰!
马直握紧拳头,使力锤了一下墙,手背竟渗出了一丝血迹,沉默了好半晌,才听他问,“他们既然看管如此之严,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一言难尽呐!”朱武叹道,“马哥,我冒险来找你,是想借一些盘缠。”
“你不早说!”马直弯腰笑道,“麻烦动动头。”
“啊?”
朱武满心的疑惑,却还是照做了。
只见马直拿开枕头,又掀起褥子,竟露出一个小洞来,他用手在里面掏了掏,接着便拎出了一个钱袋子。
朱武十分吃惊,“我说马哥,你的钱袋子就放这里?”
“对啊!哎呀,没事,我家的屋子如此破,谁会来我家偷钱啊?”
说着便一股脑把里面的钱全都倒了出来,自己只捡了一些铜钱,其他的全都推给了朱武,“武弟,这些你都拿着!”
“我用不了那么多!”
朱武又拿了一半给他,可那马直却是个犟脾气,又扔给了他,“你就拿着吧!这些钱我够使!”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朱武见状只得收了起来,“马哥,这些钱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说什么还不还的,跟我还那么见外!”
刚说完,马直忽地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武弟,你要盘缠是要出远门吗?”
“嗯,我要去开封府找包大人!”
“找包大人?”马直眼眸微转,“难道你们村子里的事另有隐情?”
朱武却是不肯再说下去了,“马哥,此事你知道的越少对你来说越是安全。”
马直本来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想想又觉得他说得有理,便转移了话题,“你准备何时出发?”
“今天夜里。”
“可你身上这伤?”
“无妨。”朱武的眼神十分坚定,“我哥冒死助我逃出生天,我绝不能让他的那顿鞭子白挨了!”
马直担心他一人路上不安全,忙问,“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马哥,此事关系重大,我不想连累你。”
马直深知朱武的脾气秉性,便没有再强求,可心里却已经暗暗有了主意。
当日入了夜,天色已是浓黑,马直替朱武收拾了一些衣物,便目送他出了家门,往开封城行去。
只是这朱武急于行路,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次日,贾府。
主人贾义正翘着二郎腿,品着美酒,嘴里还不时地哼着小曲儿,忽见管家贾二冲了进来,一脸的焦急,“老爷!!”
被打扰了好兴致的贾义站起身,上去就踢了他一脚,“冒冒失失的,做什么?!”
贾二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禀报道,“老爷,方才我去山上巡查,发现少了一个人!”
“什么?”贾义闻言有些吃惊,随即却淡定了下来,“莫不是忍受不了连日的劳作,死了?”
贾二却是直摇头,“不是的,老爷!那人和他哥哥起了冲突,滚下了山坡!”
贾义噌的一下站起身,问,“人死了?”
“不知道。”
贾义质问道,“怎么会不知道?!没有见到尸体吗?”
“贾爷他们见坡又陡又长,断定他活不了,便没有去找。”
贾义气得咬牙喊道,“快给我去找!!”
“是!”
贾二是又急又慌,恨不得立刻飞到山上去。
到了山上,他向为首的贾正几人传达了贾义的意思,几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忙不要命地沿着陡坡往下奔去。
“尸体呢?”
贾正满脸慌张,似是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忽然想起了朱武的哥哥朱文,忙又冲上山,“朱文呢?”
其中一人怯懦地回了一句,“在那儿躺着呢······”
“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躺着休息?!”
贾正即刻冲到朱文躺着的位置,抬起脚使劲碾压着他的胸口,“你们兄弟二人到底在盘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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