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自己凝聚,还推动沙石石子一起凝聚的是水泥,遇到钢筋则凝聚更强的是水泥。
戈壁水泥厂生产水泥 ,就有了职工,职工互称为同事,同事就是生活在一起的人,通过不断重温共同记忆、讲述共同故事而结成的共同体。
可戈壁水泥厂那样的同事是什么同事?互相倾轧,没有担当,个别职工居然不经请示,私自闯进不是自己岗位,敢拉闸停产。
这是一个什么单位?如此胆大包天,不过就是一个濒临破产倒闭,给银行偿还不起贷款,职工无法安置的小手工作坊水泥厂。
白虎城合作社主任孙雨露几百万投进戈壁水泥厂,居然得到那样的下场,这苦衷,对谁讲,倒叫他又悲又恨,怒火满腔。
他压制住怒火,他不是慈善家,改造人是监狱的事情,教育人那是学校的事情。
他是厂长,戈壁水泥厂各车间职工,只要职工适合就有岗位,不适合就给你调整岗位。
不是职工选择岗位,而是岗位选择职工。
不愿意干走人,戈壁水泥厂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这就是孙雨露治厂理念,他不会心慈手软。
此时戈壁水泥厂,恶龙陈永龙也收敛许多,毕竟他领教了厂长孙雨露不是软柿子,任人捏。
可是他还沾有恶龙的习气,在戈壁水泥厂,耀武扬威惯了,我是陈黑口,我怕谁?
他又放不下脸面,毕竟人有脸,树有皮,他知道自己以后得不到一点好处。
陈黑口的工资没有造册,这是**裸的羞辱他。
所以今天他打算来一个鱼死网破,彻底和厂长孙雨露闹翻,一辈子当他的生料磨加料工。
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孙雨露一看是陈黑口,故意问了一声:“有事吗?”
孙厂长,为什么不给我发工资。
不给你发工资,你是听谁说的?
孙雨露拉下脸。
只要是戈壁水泥厂在岗在册的职工,考核公示后都给发工资,你是从哪听到的谣言?
啊哦,我们厂部会议,今天就讨论你的事情,你坐下说。
车间主任袁发科赶紧把自己的凳子让给陈永龙,孙雨露给了他一个台阶。
从车间主任袁发科给陈永龙让凳子的事情,就看出来,陈黑口是老虎打盹,余威还在。
在这个官大一级压死人等级分明的戈壁水泥厂,他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癞皮狗。
他还有一呼百应的权威号召力,只不过现在职工慑于孙雨露的权力,敢怒不敢言罢了。
一旦有风吹草动,孙雨露就是一个失败的狮王,那个时候会把他咬成碎片,他充其量是一个落幕的悲情英雄。
成为背上一身债务的落难者。
你是什么时候到生料磨?
六月十五。
陈永龙回答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你上班了吗?
袁发科,陈永龙在你车间上班了吗?
这个时候,袁发科才领教了孙雨露的威严,他是威而不怒。
好像·······
这时袁发科又望了一下孙雨露,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
没有。
陈永龙在我车间一天班也没有上过。
那吴霞在磅房一天班也没有上过?
他开始对比了,人允许一个陌生人的胡作非为,却不能容忍一个身边人插队。
这就是人性,都不希望看到别人比自己好。
人与人之间做对比,不羡慕遥远的名人,而在乎身边的人,往往不是事情的本身,而是做事是否公平。
哦,是吗?
是有这回事吗?
孙雨露也打起官腔,他知道在一个没有走上正轨的戈壁水泥厂,现在还是人治,不是法治。
职工都在察言观色,他对师傅杨立国好,一些人对吴霞的考勤就不按程序来。
陈永龙、吴霞、苗花(陆益民之妻)暂时搁置一下,其他的职工工资发下去。
忽而孙雨露转了话题,袁主任你说的不对,我听职工反映说,陈永龙在生料磨就上了一天班,就在拉闸的那一天,他在生料磨配电室。
好了,拉闸停产就当是紧急停机检修设备,我就不追究了,以后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破坏生产。
我孙雨露,当厂长无能,戈壁水泥厂也没钱,但是请个律师还是能请得起,我知道白虎县法院在那里。
高厂长以后不要请示我,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按破坏生产处理。
我赔的让他倾家荡产。
犹豫彷徨是企业带头人的大忌,他要让职工遵从规则框架之下一种秩序。
孙雨露是话里有话,委婉的说了这么一句。
但陈永龙听了无疑是一声炸雷,个人再强大,在集体面前,也是孱弱的不堪一击。
那句话震慑了陈永龙,企业停产的直接损失,也有几十万元左右,一个只拿四百元工资的陈永龙当然赔不起,反而以破坏生产,他要坐牢,让监狱教育他。
好了你的事情就说到这里,我们会张榜公布的,孙雨露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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