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成毅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秦威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祭酒先生找本王有事?”
“是有点事,不过此事可能会让郡王殿下感到为难!”付成毅抬头望着秦威。
“说来听听,如果本王感到为难,那本王会拒绝祭酒先生!”秦威晒然一笑。
“你啊,你啊,就不能给我一点面子?”付成毅也笑道。
秦威道:“祭酒先生的面子不需要本王给。”
付成毅是个洒脱的人,既然他说秦威可能会为难,那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
虽然秦威有心交好付成毅和付成毅背后的儒修,但他不会因为付成毅违背自己和镇武司的原则和利益。
付成毅笑着摇摇头,“此事倒是与我无关,而是跟内阁有关系。”
“内阁?”秦威微微诧异。
“嗯,内阁那边想要郡王殿下收敛一点。”付成毅道。
“谁的意思?”秦威问道。
“应该是季元晨的意思。”付成毅道。
秦威双眸微眯,“若是首辅的意思,那本王倒是不能不给面子!”
“不过他为何不直接找本王,反而绕到祭酒先生这里?”
付成毅哈哈一笑,“这要问殿下了!”
“嗯!”秦威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如今殿下在京都的名声可不太好。”付成毅若有所指的说道。
秦威恍然。
名声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扯淡。
你的名声好不好不在于你做了什么,而在于别人的嘴上说什么。
秦威都不用去调查,就知道自己在京都内的名声什么样。
无非就是飞扬跋扈,肆意妄为之类的。
“本王本性纯良,奈何世人误我。”
秦威无奈的摇摇头。
付成毅愕然的看着他,“郡王殿下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厚颜无耻!”付成毅道。
“……”
我的本性被祭酒先生看透了!
哎呀,这该如何是好!
秦威无语。
付成毅见秦威一副吃瘪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要说秦威本性纯良,他一百个不相信。
但他并不反感秦威,相反还十分欣赏秦威。
纯良之人不适合在朝堂上混,更不适合执掌镇武司。
“季元晨的面子不能不给!”
“老师曾说过,季元晨是这天下最有资格成为夫子的人。”
付成毅正色道。
“哦,季元晨在儒修上的造诣这么深?”秦威道。
“当然,季元晨本就是少年神童。三岁诵读文章,五岁提笔写诗,十二岁参加童试获得头名,二十四岁金榜题名!”
“其后他又在翰林院饱读书经十余载成为儒士,如今又过去了近五十载,虽然这些年他因朝政懈怠了不少,但其大器已成,成就夫子之位只是早晚的事情。”
付成毅解释道。
“看来这首辅的面子不给也不行!”
秦威端着茶水细细品味着。
云山毛峰回味甘甜,茶香浓郁,最适合细细品味。
“不过本王想要首辅大人的一份墨宝!”秦威笑吟吟的说道。
付成毅眨眨眼,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首辅大人应该会同意的!”
秦威也笑起来。
……
夜半。
季府书房。
摇曳的烛光将整个书房照的通明。
季元晨站在案桌前挥毫泼墨。
王路则站在旁边眉头微皱。
“这新安郡王为何要大人的墨宝?”王路疑惑的问道。
季元晨专心书写着,“怎么,你觉得老夫的笔墨拿不出手?”
“不是,不是,大人的书法冠古绝今,当今天下除了言夫子外,无人能及。”王路连忙奉承道。
季元晨收起笔锋,端详着纸上的字迹,满意的点点头。
“你莫要吹捧老夫,老夫与言夫子还差的远。”
“至于新安郡王!呵呵,他就是一个狡猾的小狐狸。”
王路神色微动,“他要这墨宝有何意义?”
“人情债最难还!”季元晨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份墨宝送去,就代表是我们在请他帮忙。”
王路微愣,随即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这新安郡王实在是太狂妄了!”
“他居然还想要大人的人情!”
季元晨吹着未干的墨迹,“他不是狂妄,而是有底气。”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不只是我们,满朝文武都错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镇武司是个烫手山芋,无人敢接手,可是这镇武司在新安郡王手中变成了一柄可以杀人的利剑。”
“这柄剑锋利无比,而且还挂在了满朝文武的头顶上。”
身份、实力、权力,三者结合才能缔造一个真正的掌权者。
没有身份,只有实力和权力,就如无根之萍,只能随波漂浮。
有身份,有权力,无实力就是外强中干,虚有其表罢了。
以前的新安郡王只有皇孙的身份,所以他只是一个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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