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战火。
建安军战旗之下。
野猪眉头紧皱,他的青山弓已经拿在手里了,随时准备出战。
前方混战的楚兵降卒已经发生了变化,三部万户,几乎所有观望的军卒都投入了战场。
“二爷,二爷。余建三他们拼命了,该是没问题了。”
周云眼眸深邃,大脑在迅速思考。
兵神系统给出的胜率依旧不高,但此刻不可能等这个废物东西了。
系统分析战胜概率有bug,它把对面也按兵神系统的水平来计算。
哲哲兵力远远超越周云,分析的胜率当然一直很低。
打阿骨,打浑部胜率都没超过百分之五十。
打罗浮山最低,一直在二十五徘徊。
“命令杨延,解决东部的敌人。先想办法弄开营寨大门,让铁牛进去。”
“山兵步卒配合,清理外围。童家镇士卒继续压阵。”
此刻,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胜负未分,决不能一丝余力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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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之上。
那支军纪可怕的雄兵动了。
战鼓如雷,长矛如林。
千人踏步,地动山摇。
杨延!
这个北方战场赫赫有名的将领。
他曾是定襄大营的楚国良家子弟,从雪林里厮杀出来,后归降了武川镇李氏。
谷粮口一战,击溃三倍的浑部骑兵。
罗浮山一战,天下群雄当面,展现了强如铁血的建安军战一营。
此刻,他的大军踏雪而来。
辕门楼之上。
王泗公只感觉,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他红润发福的脸上,全是怨恨,扶着辕门楼的栏杆,面容扭曲,怒骂道,“周云,你这个被女匪欺压的奴生子,连祖宗姓氏都保不住,北疆的笑柄……”
“王家跟你无冤无仇,你找王家干啥……”
……
王家营寨里,王泗公的咆哮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东方那整齐的火把方阵,就像是无可匹敌的力量。
一路摧枯拉朽,奴隶兵跟楚兵降卒混合的部队,根本不是对手。
王家营寨被三个楚人万户围攻,虽然城防还不错,但攻陷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王家营寨虽然是榆木打入雪地后捆扎,但实际上是胚土结构。
这是野外很强的营寨防御之一,也是很常见的手段之一。
两侧打入耸立的榆树,中间用胚土夯实,城墙厚约一丈,缺乏攻城器械之下,能防守数倍的敌军。
攻城一直都是苦力活,自古名将最不喜欢打得就是攻城战。
秦国强行攻破剑阁,打开入蜀的道路,一直被千古战争史铭记。
为何?!
因为冷兵器时代,攻城是真的难。
周云征战北疆,绝大部分情况兵力处于弱势,他很清楚如何利用防守,消耗对面的军力。
此刻,攻打王家营寨,攻守易型了。
地利在对方手里,几万楚人只能强攻,没有其他好的办法。
建安军夜袭,不可能携带攻城器械。
他们只能用最简单的梯子,架上去,不计伤亡攻陷王家人。
但杨延步战一营是绝不能去干这种事的。
这两千六百人,是建安军最强的步卒,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是战胜哲哲后,扩军的基石,如何能参与消耗。
王泗公的营寨,外侧榆木几乎全部燃起了熊熊大火。
杨猛在烧,赵氏在烧,余建三也在烧。
很多时候,其实底层第一线士卒都知晓该怎么打。
毕竟打的不好,他们丢命,试问谁不会?不会的,都死了。
王家营寨,既然是榆木胚土结构,那只要烧掉外面的立柱寨墙,城墙上就站不了人,因为随时会垮塌。
衡州郡兵的大纛之下。
一员身高九尺的铁甲精壮汉子,不禁面露担忧。
大腿粗的榆木树是很耐烧的,尤其如此多一起烧,火势很难像烧单柴一样旺。
他偶尔转头,看见湛金十字枪,在荒原上孤独挺立。
那里被突厥人团团围住,宛如兽潮一般,马蹄如雷,战马如海。
残肢断臂乱飞,血雾在火光下升腾。
定王项济,岌岌可危也!
杨猛眼眸一冷,闪烁精光。
“等不了了,弟兄们,给我插几根长矛,推两辆大车过来。”
“砰!”
“砰!”
……
王泗公的楚人降卒,猛然看见一杆战国戟,如疾风而来,击穿榆木,插在了寨墙顶部。
随后,一员精甲羽盔的楚将,踩着大车,攀爬长矛,几个跳跃就上来了。
此人身形高大,精壮的身体,有强大武者气息流动。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嘴角挂着冷笑。
他缓缓摘下插在榆木之上的战国戟,傲然耸立。
“杀!杀了他。”
“王公有令,杀杨猛者,赏百金。”
……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几十名楚人降卒,目露凶光,青筋暴起,冲锋而来。
只见衡州郡人杨猛,就似虎入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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