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武仓没了!”
……
“中马仓也没了!”
……
“这两兄弟还真是不落后啊!”
黄达岭。
雪林地穴营地。
项济的病好了,他又支棱起来了!
端着一碗羊肉泡馍,沾点佐料。
对着舆图,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
矮桌对面,是眉头紧皱的丁志孝,他面露狰狞,挠着头发,一直在苦思罗浮山战局。
黑色的棋子几乎占满舆图。
白子就剩下四枚了,
马邑郡城,童家镇,罗浮山,还有建安军。
“难了!丁老先生。”
周云手中是一碗羊杂汤,半块胡饼。
端着行军陶碗,风尘仆仆,进入营房。
“哎,哎,,来的好,分大哥半块胡饼。”
说着项济将周云的半块胡饼,又撕了一半。
周云:“……”
陶碗压在矮桌边缘,周云随意动了下棋子,继续吃早食。
丁志孝仔细观看后,思索道,
“周将军,此为何意啊?”
只见舆图上,黑色棋子成半圆状,防守所有出山口。
“刚刚来的消息,霍长真分了二十万兵力!防守咱们,是防守!”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不禁汗毛竖起,双目圆瞪。
什么意思!
突厥国二十万兵力,守一万多人的建安军?
这特么太过分了。
讲不讲道理,讲不讲武德!
周云猛的唆了一口,汤的呻吟道,“霍长真局面稳赢,他只要吃掉罗浮山楚军,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到时候几十万人,步步为营,搜山翻雪,建安军就只能逃遁。”
“哎,这羊杂真地道,丁不四最近手艺越来越好。”
“要不给他弄去火头营?”
“哎!周老弟,大哥也是这个意思。”
营门口。
手提羊汤罐的丁肆业表情僵住了。
笑容停在半空。
项济说了好一会,才打消他的疑虑,眼神幽怨,悻悻的走了。
“眼下,楚军情况绝不乐观。”丁志孝眼眸深邃,幽幽的道。
“这是必然的,听说突厥人在楚兴仓闹了起来,否则这会已经在围攻罗浮山大营了。”
周云的羊杂吃完后,端上丁不四的清羊汤,一口下去,口齿留香。
荒野地穴,寒冷雪地的顶级享受。
山林。
雪原。
地洞。
一个不修边幅的皇子主将,始终盯着舆图,黑色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
此刻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大楚罗浮山大概还有多少粮食,贾公公?”
周云刀削般的脸颊,转头对着贾平庆道。
贾平庆这个人,早年干的索收高门大户的粮税,那是造假、蒙混过关的专业户。
他只要略微一眼,就能判断粮食的真相,这个北伐的粮草情况,他应该是知情人之一。
说到这个,贾公公面露轻蔑,讥笑的说,“这玩意只有天知道。”
“咱家在童家镇三大仓调兵的时候,稍稍一看,就吓死个人。”
“粮食最多六成,咱家要是再用探针一验,不知道死多少人。”
“那最坏的打算,就是罗浮山根本没粮食了?!”周云眼眸阴冷道。
“还别说,”贾平庆嬉笑鄙夷,“真有这个可能。”
“楚兴仓,估摸着是要平帐,直接被突厥人攻陷。”
“平帐?被突厥人攻陷?”项济不解的道。
七皇子不信,一座关隘,就为这点事,丢了?
“哼哼!倒卖军粮灭九族,战败最多死一个,需要思索吗?”
“万一活着回去,又是一身富贵。”
贾平庆说的办法,周云很清楚。
大楚基层官员腐朽不堪,一旦遇到过不去的时候,就想办法平账。
粮仓泡水,粮仓被烧,
盐铁被盗走,
被反贼洗劫了县城,县城中刚好有税银。
手段多种多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贪腐的官员做不到。
怒火在项济的心中燃烧,
这帮人,真可谓国贼也!
“周将军,老夫有一句,不知当不当问?”
丁志孝忽然很严肃的对周云说道。
“老先生只管说。”
闻言,丁老秀才思索片刻,才询问道,“周将军,此战你究竟有几分把握?”
“老夫是说如果,如果事不可为,保留建安雄兵,回到中原,也是大功一件!”
保留雄兵!
大功一件!
贾平庆不禁跟项济这个倒霉老板对视一眼。
这特么不就是逃跑,文雅一点的说法吗?
“霍长真对战场的把握,很到位!”
周云眼眸中闪烁精光,俯视舆图,仿佛开启上帝视角,观看罗浮山一线的兵力分布。
“此刻,他占据绝对主动权,罗浮山瓮中之鳖,吃掉是时间问题。”
“建安军兵力薄弱,且还必须是进攻的一方。”
“因为时间,不在楚军,而在突厥人。”
“以弱兵击强兵,取死之道也!”
……
“停停停,,,,老子不听你说这些,”项济目光灼灼,满怀期待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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