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郡。
河原。
夜晚,羮火。
太原丁氏,富甲一方。
连同大营帐篷,都是上好的牛皮,极为华贵。
要知晓,一般兵马,连桐油布幔都用的少。
不少地方郡兵,用的都是竹篾,既不防水,也不保暖。
丁布躺在浴桶中,几个面容姣好的侍女,小心翼翼,围绕着浴桶。
他的眉头紧皱,面色暗淡。
最近他很狂躁。
杨豪那孙子嚣张很久了,若不是碍于军令,他早上去灭了那货。
龙象之力九重,令他的力量千古无二,远超一般大宗师。
道门说过,他是近百年来,最强的天骄。
关鸿跟他比,那就是几招的事。
正当他享受寒冷冰原上,难得的放松时。
忽然,
眼眸一冷。
周身力量暴涨。
赫然发现,营帐中只有一个人了。
一个侍女,看不清脸庞,站在几步外。
对方很诡异。
她的身上一点气血流动都没有,要么是个死人,要么就是实力不在丁布之上。
但放眼天下,实力在他之上的,几乎没有。
“你的警觉,如此低了。”侍女冷冷开口,竟然是沙哑的男人声。
“半炷香了,你才发现。”
“师,,师父!”丁布良久才反应过来。
“您老人家不是在洛阳,何时来的定襄。”
“老夫来北方很久了,之前去了个地方,竟然全是王侯将相的运道,老夫探究一二,就多呆了会。”
“长话短说,多的不讲了,杨双,为师已经和他交过手了。”
“你记住,他的实力不在你之下,但龙象之力九重是强于杨门煞鬼神的,你小心应对,为师算到你有血光大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玄真来的快,去的也快。
出门后,玄真的发丝变幻,从青丝到粗糙,喉结出现,身体涨大一圈。
随意搭上一套甲胄,几步之后。
一名披坚执锐的士兵,消失在茫茫的黑夜。
营帐。
丁布裹着红色的丝绸锦衣,系好腰带。
缓缓走到了八卦锤前。
这一对重锤乃道家神物,相传只有当年龙虎道祖能用。
他伸手,拿起左锤。
一百三十四斤,在他手里,竟然如同鸿毛。
自武艺大成来,丁布从未遇到过对手。
老一辈的宗师大将,在他看来,也就是一般般。
除了上官虎还能看,剩余的,不过尔尔。
“杨双!你就是我丁布名动天下的开始。”
他双眸灼灼,喃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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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原。
朝阳。
号角。
今日是正月十四。
突厥人骑兵,如同蚂蚁一般,覆盖远方的地平线。
几十万骑兵,铺天盖地的涌来。
北狄人的奴隶,拿着简易的云梯,疯狂冲锋。
梅太师一早就被战鼓惊醒。
北狄人疯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金帐,
他看见了铁力可汗的金帐大旗。
突厥人破釜沉舟。
见大楚占了上风,背水一战了?
战斗打的异常艰苦。
“快,挡住!挡住啊!”
“大哥,没弓箭了,没了。”
“我艹你牢牢,狗日的,玩命的活箭矢都配不齐。”
……
河源一处小据点。
这是大营的延伸,起到一定烽火台的效果。
太祖兵籍:每逢战,必设外营台,驻兵若干,配弓箭,制强兵,可削敌一成。
一个百人的郡兵编制,守卫此处。
他们抽的死签。
战斗自清晨开始,已经数个时辰了。
一柄长矛,精准无误,刺穿了这名魁梧的兵官。
他看见了一双眼眸,冰冷的可怕的眼眸。
突厥人苦寒,眼睛比楚人小,面部枯燥,
茹毛饮血,身体强壮,这是个典型的漠北牧人。
“杀!艹你牢牢。”
兵官最后高举战刀。
同归于尽。
谁料,平日自觉武力还不错的他,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看见了,
看见了据点的木质城楼,
数以百计的突厥人,如狼似虎,屠戮他的同乡。
弥留之际。
他终于反映,自己是被敌人高高抛起。
“这漠北狗,还挺的打,,,”
定襄。
河源荒地。
也许,遥远的中土,此刻有一位等待良人的女子,遥望北方。
可怜河源荒地骨,犹是春闺梦中人。
突厥人,如草原猛兽,狂暴进攻大楚。
楚兵这才发现,突厥人的战力,似乎提高了。
昨天还沉浸在胜利的希望中。
今日就面对血战,
尤其是节节败退的血战。
王帐军精甲持锐,悍不畏死。
“嗷嗷嗷!!!”
游牧民族,如同狩猎,与楚兵主战军生死搏杀。
近战中,各节度使牙兵普遍被压制。
骑射双方更是比不了,
骑兵交锋里,楚军节节败退。
大楚只有十万骑兵左右,若是不能护卫中军,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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